“呵。”
“郡马爷,人家脚冷。”
“哦。”
“驸马爷怎生的这般冷心冷肺,人家赤着脚走向驸马爷,脚冷的厉害,也不抱抱人家”。
司眠视线落在她踩着毛毯的脚上,肤色冷白,嫩滑如玉,精致的想让人握在手里细细把玩一番。
不愧是百年一见的美人骨。
“你冷就穿鞋子呗,你没有长腿,还让人抱?”
司眠抖抖肩,脸上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段白妩一噎,索性不跟他一般见识。
重新勾上他的腰带,把他往榻上带。
司眠被她压在榻上,抬手要去摘她的面纱,被她轻轻躲过。
“人家的面纱只能新婚夜给郡马爷看。”
司眠顿了一下,转移话题。
“本公子听说公主面首百个,那公主不给本公子纳个一百八十房美妾,本公子可不答应。”
段白妩见他眼里尽是跃跃欲试,不似作假,娇笑一声,手指抵着他的唇。
“人家怕郡马爷体虚,受不住。”
“你都能受住,本公子怎么就受不住了?”
司眠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推开她,坐起来,双手垫在脑后。
“这样吧,为了表示本公子的诚意,本公子送你一个陪嫁如何?”
“哦?”
段白妩坐在里侧,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听司眠这样说,来了兴趣。
“你觉得跟在本公子身边的那个公子怎么样?”
段白妩回忆起来,“像是天上月。”
那位公子确实不错,但没有郡马爷有意思。
段白妩的手指又不安分的摸上司眠的腰带。
司眠推开她,护住腰带不让她碰。
“郡马爷不怕那位公子知道了,跟你过不去?”
司眠攥上自己的下巴,笑的像是一只抱着大鱼的小狐狸。
“索性本公子出不去了,刚好身边还有个熟人陪着,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吗?”wWW.ΧìǔΜЬ.CǒΜ
段白妩也跟着她笑起来。
突然一把把他压在身下。
司眠深吸一口气,瞪她,“你干嘛啊!”
段白妩轻轻弹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尖。
“郡马爷不是想看人家吗?”
司眠点了点头,“想看你就给看吗?”
段白妩眼睛弯成一轮弯月,眉目含情,手指攀上面纱的带子,司眠挑眉,她轻笑一声,解开了带子。
面纱从眼下滑落。
司眠眼睛赫然睁大。
段白妩手摸上司眠脖子,眼睛里的调笑里夹杂着一丝恐慌,“郡马爷害怕吗?”
司眠腰身一转,直接和她换了个位置。
他抓住她的手,将其扣在罗云锦的薄被上。
“不怕,本公子刀山火海都走过,为什么要怕你。”
段白妩低低笑个不停,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笑够了,她美目盯着司眠,问“我丑吗?”
司眠半分没有犹豫,“丑。”
鹅蛋脸上本来应该是精致漂亮的五官被刀伤划得支离破碎,那些结痂的伤口彼此交错,看起来骇人又丑陋。
段白妩彻底松了气,小公子还真没有让她失望。
往日,她问那些人,“我丑吗?”
那些人无一不是回答:“郡主貌美如花,仙人之姿。”
可他们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说着违心的话。
他们说着他们认为对的话,可是眼里的恐惧像是一记明晃晃的巴掌甩在她脸上,让她恼怒又痛苦。
司眠脸上没有一丝异样,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再也没有其它表情。
段白妩静静躺在他身下,看小公子龙凤之姿。
突然眼泪就从眼眶冲了出来,打湿了罗被。
司眠叹了口气,从她身侧下来,拿起她的面纱胡乱给她擦眼泪。
段白妩哭着笑,“哪有人拿面纱擦眼泪的。”
司眠理直气壮的说,“那我没有,我总不能拿自己衣服给你擦吧。”
“为什么不能?觉得污了本宫眼睛?”
司眠一副“你怎么能这么想”的小表情,看了看自己衣服,慢悠悠地说:“本公子可舍不得给你擦个眼泪毁了本公子一件衣服,很值钱的。”
“哈哈哈哈哈……”
她摸上司眠的脸,留恋地在上面滑动。
司眠皱了皱眉,再一次拍掉她的手,“本公子的脸不让别人摸。”
段白妩撅着嘴巴,嗔了他一眼,眼里的媚色少了很多,多了几分孩童的纯真和稚气。
司眠摸了摸她的头。
“你是郡主,生来尊贵无比,根本无需在意其他人怎么看,这不只是你的度量和仪态,更是因为你就是制度本身。”
“平安城城主贤德,引无数豪杰钦佩,平安城城主的女儿更应该巾帼不让须眉,你不能因为这个而固步自封。”
“你日后如何管好一个城呢?”
“可因为这张脸,没有人肯用心对我。”
段白妩无时无刻不在痛恨这张脸,又感念因为这张脸她躲过无数次灾难。
司眠嗤了一声。
“段白妩,平安城城主是否因为你的缺陷而放弃你?你身边的丫鬟仆人是否因为你的丑陋而三心二意?你的第一任驸马是否因为你的疤痕而爱上其她人?”
“你一遍一遍自虐,不心疼吗?”
“段白妩,你是下一任城主,这一城的百姓不会因为他们的统治者是否貌美而赞美他们,他们在意的是这个统治者是否合格。”
段白妩闭上了眼睛。
屋里檀香静静烧着。
她睁开眼睛。
“郡马爷,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司眠看不懂她是什么眼神,反正复杂的厉害。
她悠悠叹了口气。
“小公子,我决定,放过你了。”
司眠从榻上翻身下来,居高临下俯视她。
段白妩勾起嘴角,“你开心吗?”
“开心。”
司眠摸着她脸上的伤痕,眼里闪过一丝思量。
“其实,你根本困不住我。”
段白妩笑了,她知道他很厉害,可是他还是来了,不是吗?
他走到一旁的案上,拿起毛笔就写起来。洋洋洒洒写了一页。
将纸递给段白妩,“这张方子给你,你的疤年代太久,这药也不能完全消除。”
“不用了。”
“为何?”
段白妩摸了摸脸,“你说的,我终归要接受它,不能让它成了我的心魔。”
司眠笑着将纸塞进她手里,转身朝门外走去。
“拿着吧,小姑娘终归还是爱美的。”
“那五任郡马都没有死,我给了他们盘缠,把他们都赶走了。”
司眠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我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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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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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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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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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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