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部门倒是用不着值班,办的都是重大案件,若是有案子,一通电话就得往回赶。没案子的时候,也不需要像普通民警那样在假期轮着值班。
因此,顾念提前请了一天假,跟穆蓝淑乘火车回虞城。
从b市乘火车回虞城,需要29个多小时,堪堪能赶上三十晚上的年夜饭偿。
火车站异常拥挤,全是赶着春运大潮回乡的人群。有的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旅行袋。
有的,扛着大大小小的编织袋。
顾念也买了不少东西带回去,她的外公外婆是跟着舅舅舅妈一起在虞城住。
穆蓝淑因为离得远,没办法孝敬父母,所以每年回去的时候,总要带很多东西回去尽尽心意。
哪怕是顾念在上学,穆蓝淑打好几份工,那段很艰难的时候,穆蓝淑平时省吃俭用,到了过年回家的时候,也会把省下的钱,部分买了东西,部分留着给顾念的外公外婆当生活费。
所以,舅舅舅妈一直都觉得,穆蓝淑在城里赚很多钱。
即使,穆蓝淑的双手粗糙,全是老茧,他们也依旧这么觉得。
两人拖着箱子,又提着大包小包,在拥挤的人群中寸步难行。
顾念手上提着的沉重的包,不停地被人挤着而往自己的腿上打,而且每次,都打在同一个地方,几次下来就疼得很。
突然,手里的大包被人提了一下。
顾念还以为有人想要趁机抢劫,结果转头一看,竟是迟以恒。
想到上次偷听到他跟言律的对话,迟以恒对她表示的好感,全是为了帮言律留住她,顾念就很尴尬,难以再用平常心来面对迟以恒。
“迟老师,你怎么……”顾念尴尬的看着他。
“我也要回家,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你。”迟以恒看到顾念旁边的穆蓝淑,忙叫道,“伯母。”
穆蓝淑笑着说道:“以恒啊,真巧,你家在哪儿呢?”
“在柳市。”恰好,也是没有机场的。
“这么巧?我们要回虞城,跟柳市紧挨着呢。”穆蓝淑惊喜地说道。
“是啊。”迟以恒想起来,拿出火车票,给穆蓝淑看车次,“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坐的同一车次。”
穆蓝淑看了眼,便对顾念说:“你拿出来看看,咱们坐的是哪班。”
顾念并不想跟迟以恒一起走,但还是不得不拿出车票。
“哎哟,真巧,咱们一起的。”穆蓝淑惊喜地说道。
“那就一起走吧。”迟以恒笑着说道。
“迟老师!”
突然,有个年轻的男声叫道。
他们转头一看,一个男生也拖着行李过来了,看年纪,估计是迟以恒的学生。
见到顾念,男生对迟以恒笑的暧`昧:“迟老师,这是你女朋友?”
“不是。”迟以恒看了顾念一眼,突然笑着说,“虽然我很想她是。”
顾念听着迟以恒的话,浑身不自在。
她都听过迟以恒跟言律的话了,现在,言律也回来了。
真搞不懂,迟以恒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要是以前,迟以恒这么说的话,她可能多少会有些歉意。
但现在,心中却只剩下怪异的情绪。
“诶?那就是未来师母了!”那男生笑道。
顾念冷淡的笑笑:“我有男朋友了。”
男生的笑容僵住,挠挠脑袋,转头对迟以恒说:“迟老师,你任重而道远啊!”
“别这么说,让人家尴尬了。”迟以恒温润的笑道。ωωω.χΙυΜЬ.Cǒm
男生“嘿嘿”笑了两声,忙说:“抱歉抱歉,我平时就胡侃惯了。”
穆蓝淑把顾念扒拉到一边儿去,白了她一眼:“不用理她,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了还。”
顾念没说话,哪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让人尴尬。
“你是迟老师的学生啊?”穆蓝淑笑着问。
“伯母您好,我叫陈宇征。是迟老师的学生。”陈宇征自我介绍道。
“哎呀,那你不就是顾念的师弟了吗?她既然是你师姐,你不用跟她客气。”穆蓝淑笑着说道。
结果也是巧了,陈宇征竟然也跟他们坐同一列高铁。
只是陈宇征的家近一些,比他们都早下车。
迟以恒提着顾念的行李,说:“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吧,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座位。”
顾念伸手要接过自己的包:“我来拿吧。”
“太重,这儿人多,我帮你拿吧。”迟以恒将包往身后移了移,不让顾念接过去,“刚我看到你一个人拿着,太吃力了,被打到好几次。”
“没关系的。”顾念并不想让迟以恒帮忙。
她不知道迟以恒跟言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心中总觉得怪异。
“别跟我客气了。”迟以恒笑说,“我就这一件行李,帮你拿些不算什么。”
“你这孩子,跟以恒客气什么?现在怎么变得性格这么别扭。”穆蓝淑白了顾念一眼,对迟以恒说,“以恒你别管她,她愿意拎着就拎着。”
穆蓝淑觉得,顾念这肯定是跟楚昭阳闹别扭了,自己心情不好,连带着也不给别人好脸色。
“伯母,我帮您拿着吧。”陈宇征也要接过穆蓝淑手中的行李袋。
其实穆蓝淑只拖了一只箱子,一只行李袋。行李袋放在行李箱上,也没用什么力气。
大部分的重行李,全在顾念那儿了。
因此,穆蓝淑摆摆手说:“我这儿就不用了,袋子就放在行李箱上一起拖着,又不重。我看你拿了不少东西,别管我了。”
最终,顾念也没能从迟以恒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
四人通过拥挤的人群,迟以恒一直护着顾念,因此,她这次并没怎么被挤到。
候车室内的座位全都被占满了,四人便只能找个相对人少的地方站着。
这时候,顾念接到了楚恬的电话。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啊?”楚恬问道。
“我在火车站,今天要回老家过年了。”顾念解释道。
“啊,我本来还打算问你春节七天假有什么计划呢。”楚恬遗憾地说道。
“伯母,喝点儿水吧。”迟以恒将一瓶矿泉水递给穆蓝淑。
因顾念在打电话,便暂时没有打扰。
但楚恬却听见了:“念念,怎么还有别的男人啊?”
“……”顾念看了迟以恒一眼,说,“跟我妈在车站,正好碰见了……朋友。”
“咦?我哥没送你吗?”楚恬奇怪道。
按照楚昭阳那么宝贝顾念,顾念都要回老家了,要七天见不着呢,楚昭阳会不送她?
有楚昭阳在,又哪会允许其他男性生物靠近顾念一米半径呢!
顾念心往下跌,说:“没有,他工作忙。”
楚恬眨眨眼,觉得有点儿不太对,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跟顾念聊了几句,然后顾念这里开始检票了,便挂了电话。
顾念她们跟迟以恒和陈宇征都不在一节车厢,迟以恒和陈宇征特地过来,跟顾念她们上铺的人换了位置。
因为迟以恒和陈宇征都在下铺,所以,上铺的两人很高兴跟他们换。
“柳市跟虞城离得这么近,坐大巴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假期里有空,你就来我们家玩儿吧。”穆蓝淑邀请迟以恒。
她看得出,迟以恒对顾念还是很有好感,并没有因为顾念已经有了男朋友就放下。
而最近,虽然顾念不说,但穆蓝淑肯定,顾念和楚昭阳之间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当着迟以恒的面,顾念也不好直接阻止穆蓝淑。
便听见迟以恒笑着说:“一定。”
也不知道,是客套,还是真的打算去虞城。
穆蓝淑从包里拿出了一些零食,陈宇征去接了壶热水回来。
---题外话---今天三更一万字,这是第一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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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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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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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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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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