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迟疑的“嗯”了一声。
“没事就好,那我挂了。”顾念说道,但心里仍不安定。
在挂之前,突然听他叫:“顾念。偿”
顾念顿住,又听他叫道:“念念。”
听他这么叫,顾念彻底松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一抹甜。
想到从昨晚到现在的忐忑,一股情绪上来,双眼涌上一股酸暖。
叫出来之后,“念念”两个字,就一直缠绕在他的舌尖,打转。
带着浓浓的眷恋。
“等我忙完,就去找你。”我们在一起,好好地。
许多事情,他需要想清楚,需要整理好,然后,再好好地与她在一起。
顾念好像是听出了些什么,却又抓不住,只能点头道:“好。”
之后的三天,两人都没再联系。
这日,楚昭阳在办公室,何昊然在外敲响了门。
“进来。”楚昭阳头也不抬的说。
何昊然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他关好门,走到楚昭阳的办公桌前,说:“总裁,顾念父亲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事情很难查,档案被锁的很死,中间有些事情,哪怕动用级别很高的关系,也查不到。”
楚昭阳停下,将手中的钢笔放下,缓缓抬头:“说说看。”
何昊然将文件交给楚昭阳,说:“这里有她父亲的照片。顾念父亲叫顾立成,竟也曾上过警校。只是警校毕业后,却没有考取警察。他连名都没有报,也没有应征别的工作。档案局里完全没有他的档案,就好像没有他这个人,一点儿记录都没有。”
“警校毕业两年后,他就失踪了。顾念的母亲对外宣称他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好像有股力量,将他所有的事情都封锁。值得注意的是,他是在上学期间,跟顾念的母亲认识的。”
“顾念母亲是大专毕业,当时她的学校就在大学城里,他们学校附近。顾立成毕业后,没有考取警察,而是带着顾念的母亲回到穆蓝淑的家乡虞城。之后,他似乎是外出工作,而穆蓝淑则一直在虞城呆着。”
“直到两年后,穆蓝淑怀了顾念,后来穆蓝淑突然对外说,顾立成在外工作,因事故去世。在当地还为顾立成办了葬礼。然后穆蓝淑就带着顾念来了b市。”
楚昭阳打开文件:“有顾立成的照片吗?”
“有的。”何昊然说,“不知道为什么,就连他的照片都很难找。警校一般都会留着毕业学员的档案与照片,但是他的照片和档案也都不见了。辗转找到当初与他一起毕业的同学,有一个并没有在警务部门工作,而是自己开了网店当ho一族。他手里有一张顾立成的照片,也放在里面了。”
楚昭阳从文件袋中翻找,摸出了一张照片。
当看到照片时,楚昭阳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捏着照片,浑身冰冷,彻骨的寒气从心里蹿到四肢各处。
楚昭阳死死地捏着照片,抬头,看着何昊然:“你确定,他就是顾念的父亲?”
“确定。”何昊然点头,不解的看着楚昭阳。
“知道了,你出去吧。”楚昭阳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何昊然转身,走到一半,又听见楚昭阳叫他。
何昊然顿住,回头:“总裁?”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楚昭阳垂着眼,让何昊然看不清他的目光,“包括顾念。”
“是。”
何昊然出去后,楚昭阳指尖的照片落到了桌面上。
照片中的人,跟那份匿名快递送来的文件中,那张红底证件照的人,的确是同一个。
即使,生活照与证件照有出入,也无法否认,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楚昭阳从旁抽出一张空白的纸,迅速的在上面写下一组数字。
正是那天那份快递的单号。
楚昭阳从网上查找单号的物流记录,输入单号,却显示这单号根本不存在。
楚昭阳双手离开键盘,皱眉思索了片刻。
而后,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电话那头,方博然正坐在地毯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注意着自己的小儿子,防止他磕碰到。
谁能想到,岚山大院的情报头子方博然,私底下竟然是这番模样。
一头零乱的头发,半睁的眼睛永远都像是睡不醒一样。
正没形象的坐在地毯上,哄着小儿子玩儿。
接到楚昭阳的电话,也仍旧是那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如果一份快递,我已经收到了,但快递单号却查不到任何信息,这说明快递公司没有录入,还是或者说,这单号压根儿就是假的?”楚昭阳沉声问。
方博然褪去一脸无聊犯困的模样,楚昭阳罕见这样说话又长又完整,看来事情不小。
他微微坐正,说道:“什么情况?有人给你寄了文件?”
以方博然的脑子,自然很快就能想得到。
他处理这种事情太多了,所以楚昭阳也没有瞒他:“匿名。”
“这种情况,不会经快递公司的手。所以,对方只是假扮快递员而已。那张单号十有八`九是假的,就连快递单都是伪造的。”方博然盘着腿,将儿子捞进怀里。
小娃儿小小的两只手拿着一颗被他的脸还大的球,捧在怀里玩儿。
双手没能抓住,球一下子就飞走了,但马上,又弹了回来。
原来,方博然在球上绑了根绳子,拴在了小儿子的脖子上,随便他怎么玩儿,球都不会飞远。
“你把那张快递单发给我,我给你查查。”方博然说道。
最近没人敢惹岚山大院,他也有点儿无聊了。
挂了电话,楚昭阳把快递单拍了照,发给了方博然。
临近下班的时候,楚昭阳的办公室门再一次被敲响。Χiυmъ.cοΜ
楚昭阳抬头,刚说完“进来”,房门就打开了。
门口,出现一个看着成熟干练的女人。
束腰的驼色羊绒大衣,配上过膝的长靴,优雅精致。
楚昭阳有些惊讶,女人微微一笑:“学长,好久不见。”
楚昭阳想了一会儿,想起来:“明语桐。”
“我是不是该感到骄傲,你还能记得我?”明语桐走进来,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昭阳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上周,好多年没回来过,国内的事情都不怎么熟悉,处理完了,就四处见见老朋友。”明语桐解释道。
“会友?”楚昭阳问。
似乎已经习惯楚昭阳这种说话方式,明语桐摇摇头,“久留。”
“怎么想着回来了?”他记得,明家在国外的事业开展的很不错。
“正好,我来找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明语桐笑道,“有没有空?晚上让我请你吃顿饭,顺便求你帮个忙。”
楚昭阳挑了挑眉,没拒绝。
明语桐跟他的关系比一般要好一些,这在他的交际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关系了。
再加上,彼此的爷爷又是多年老友,以前在老宅确实是经常见面的,所以对明语桐,楚昭阳倒是不介意能帮的上的,就帮一帮。
楚昭阳抬腕看了眼时间,便起身拿了外套,与明语桐一起离开。
两人出了电梯,走在公司的大堂,无法避免的便引起了轰动。
这可是楚昭阳第一次跟一个女人单独在公司内走动。
不是没有女客户,但每次,楚昭阳的身边总会跟着几个人,绝不单独跟女客户走在一起。
而这个女人,显然并不是公司的客户。
看她干练自信的样子,走在楚昭阳的身边也难得的不掩风采,昂首阔步的走着,有着让人羡慕的气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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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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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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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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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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