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祺圳眼中闪现计谋得逞般的笑意,她越是娇羞,他的笑容就越灿烂。
他搂着她把整片梅林来回穿了几遍,梅雨纷飞,像是怎么下也下不完,沐罗骁完全陶醉在他营造的仙境中,她回头一看,凡是他们飞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更深的一层艳红,他俩宛如一对森林精灵,在经过的地方留下最美的痕迹。
不多会儿,整片雪地像穿上一层艳红的新衣,妖娆中却透着一种不违和的脱俗之美,若从天空看下去,万山丛中一朵红,像是不甚喝醉的七仙女,伏趴在群山中轻鼾一般,慵懒且美。
将画面再度拉近梅林,白马被系在一棵梅树下,正悠闲自在地摇晃着它的尾巴,望着地上那片火灼般的红,它也忍不住低下头去尝尝撄。
就在它的不远处,一黄一白的身影躺在花瓣上,她枕着他健硕的手臂,两人一起仰视天空,温和的阳光打下来,让两人忍不住眯了眼睛。
沐罗骁从指缝儿中看着天空,阳光打在脸上慵懒且舒适“古祺圳,这里好美,我不想回去了。偿”
“嗯,那就不回去。”
沐罗骁不可置信地转脸看他,眉头一皱,他怎么那么听话?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某男眉毛微挑“本王有那么好看,让你欲罢不能?”
沐罗骁一努嘴,“切,臭美。”
就在她鄙视他那刻,右手上突然滑入一圈冰凉,她狐疑抬起手一看,一个剔透晶亮的玉镯已经随着她抬起的那刻滑落一圈。
原本刚平静下来的心此刻又被这个惊喜弄地怦怦直跳,她看了一眼眼含笑意的古祺圳,心情已经美得不知道饭该怎么吃了。
沐罗骁对这些玉镯没有了解,但看着应该是翡翠,上面并不是全部都是光滑,她一转手,便可以看到上面刻了些花纹,精雕细琢,让人爱不释手。
“怎么样,还行么?”
沐罗骁猛地点头,她最容易收买了,就算只给她一颗糖,只要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她都能感动好几天。
她来回转动这玉镯,便打量着边问他“古祺圳,这个看起来是上品,你在哪里买的?”
古祺圳略有嫌弃她的评价,一皱眉,正经道“我的东西都是上品。”
沐罗骁看着这件上品玉镯,脱口而出“那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古祺圳现在要是吃着东西铁定被噎个半死。
“相府很缺钱?还是我的钱不够你花?”
沐罗骁把弄着玉镯,为了掩饰心中那小小的不好意思,很是一本正经道“那总有花完的时候啊,我这叫防患于未然,你懂不?”
古祺圳败下阵来,行,你说的都对。
他突然一收手臂,把她揽入怀中,闭眼享受着她的发香,“只要是我的东西,你卖什么都没关系,但这件不能卖。”
“难道这就不是你的东西?”
“这是母妃留给你的,是你的东西。”
啥!!
沐罗骁显然愣住了,顿时觉得手上这东西是无价之宝,她连摸都不敢轻摸了,这……可以算求婚戒指么?
古祺圳趁她不备,一个翻身便将她覆于身下,沐罗骁惊呼一声,一睁眼,美丽的天空变成他那含情脉脉的眸子。
“你……要干嘛?”
难道要在这……这个……那个?
哎哟,怪不好意思的。
沉稳的男声将她拉回现实“你脸红什么?”
沐罗骁爱面子的毛病又犯了,死不承认,瞪着眼睛道“我哪有脸红,哪有!哪……”
“有”字已经淹没在他的唇瓣,轻挑细碾,循循而入。
沐罗骁不知不觉软在他的柔情攻势下,闭上眼,与他尽情诠释那几个字的字面意思:相濡以沫。
她爱上这个她以前边吃薯片边鄙视的动作,常常吐槽电视里的男女主角:不脏么?
然而此刻,不,应该说自打爱上他,她就迷恋上这个味道,即使到了那久远的以后,即使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是她对他的痴恋。
结束了一记她都算不出时间的长吻,此刻,她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服细细聆听他的心跳声。
头顶传来低柔且充满磁性的声音“沐罗骁。”
“嗯?”
古祺圳轻揉她的青丝,将手臂收紧一些。
“我的妻,我爱你。”
沐罗骁的心脏陡然一缩,“我爱你”这三字那么俗气,为何从他口中出来,是如此动听,如此,让她无法自拔……
眼眶一热,差点掉泪,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笨拙地反拥着他,就让他们这样直到天荒地老吧!
太阳已经落到山的那头,山中开始泛起凉意,沐罗骁不禁小小地缩了缩脖子,饶是这么小小的一个举动都被古祺圳看在眼里,他右手一掌地,两人便飞花而起。
“回去了。”
马蹄声声起,沐罗骁绕过古祺圳的肩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身后那片梅林,心里暗下决定,明天一定要叫他再来一次。
两人回到王府时,天已经黑了,古祺圳将马丢给侍卫便拉着她进府。
沐罗骁的肚子很适时的响起,古祺圳偏头俯视她,勾起一抹笑“饿了?正好,我也饿了。”
说着就拉着她径直往厨房走去,沐罗骁顿时生出一股要劳动的不详预感。
果然,古祺圳将伙夫都屏退,抄手悠闲地看着她“我很期待。”
沐罗骁一挑眉,“好吧,你想吃什么?”
“随意,但一定要有上次那个面。”
沐罗骁边挽起袖子去看食材,边道“哦?某人不是说不吃番茄?”
沐罗骁本以为他又会说什么反驳她的话,结果一回头,正对上他微微撒娇的表情“沐罗骁,我饿了。”
哎呦喂,古祺圳都会撒娇了,她差点拿不稳菜刀。
回过头,沐罗骁觉得这是一个使唤他的大好机会,于是,抿嘴偷笑,往锅里加了水,头也不回地吩咐他“古祺圳,生火。”
古祺圳到底是一个经历过战火纷飞的男人,区区生火一一下就被他搞定,于是,在沐罗骁还在切菜的时候他又闲了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沐罗骁的侧颜,她专心切菜的样子以及,她细心挑出坏菜叶的神情,每个小动作都敲打着他的心。
有多不舍,就记得多牢。
沐罗骁隐隐觉得有一双炙热的眼睛在盯着她,虽然已经猜到是古祺圳,但还是忍不住往回看,这一看,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嘶~”
沐罗骁很光荣地负了伤,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道口子,可古祺圳是不肯让她再碰厨房的东西了。
那晚餐怎么办?
沐罗骁不死心,她一定要亲手做出一顿饭给他,古祺圳拗不过她,于是“你坐好,该怎么做,告诉我。”
啥?他要做饭?
古祺圳拿起勺子,“第一步,嗯?”
“哦,哦,那个,额,你等我想想。”沐罗骁显然是被他的举动惊到了,一时大脑空白,想不起步骤,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步一步地吩咐他。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得不承认,她再次被他感动地想痛哭流涕。
一番忙碌,古大厨总算把晚餐做好,沐罗骁坐在桌前,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色香俱全啊!
“尝尝。”
他筷子过来,她张口把它吃下,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古祺圳,你是天才吧?”
做地比她的好吃多了!
古祺圳淡淡一笑,她开心,就好。
两人和乐融融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伺候的家丁,看着如此相爱的两人,想到那事,都偷偷抹泪起来。Χiυmъ.cοΜ
晚饭过后,古祺圳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处理政务,而是直接把她带回寝殿。
沐罗骁摸着肚皮满足地躺在床上,哼着歌,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仰头看了一眼屏风里面的身影。
“古祺圳,你在干嘛?”
“进来。”
沐罗骁把弄着玉镯耍流氓道“你来抱我我就进去。”
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古祺圳还真出来把她抱进去,可是,待看见里边那个大浴桶后,沐罗骁的脸噌地红了。
他……他他……他啥时候那么激情了?
古祺圳俯视她,挑眉问“要我帮你脱衣服么?”
“哎呀,古祺圳,你你不害臊!”
“都是我的人了,说这个,已经晚了,说吧要不要?”
没想到,在她脸红成虾的时候,古祺圳却抱着她走到一个小的桶前,把她放在凳子上,自己则在一边的凳子坐下,沐罗骁明白了,他要帮她洗头。
“来,躺好。”
沐罗骁感受这头发被舒适的水温沾湿,他的五指温柔地梳着她的发,忍不住,鼻头酸了。
谁也没替她这样过。
她再也忍不住了,憋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她起来抱住他,敞开说道“我也要去!”
他要出征,她早就猜到。
“躺好,不然会着凉。”
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古祺圳,我要跟你去。”
古祺圳擦了擦她的泪,让她躺好,继续帮她洗头,声音轻浅且温柔“你在,我会分心,况且你的父母也要你照顾。”
这一下就戳到她心窝了,父母,对啊,她答应了三哥要照顾父母的。
“放心,我很快便回来。”
“可是……”
“沐罗骁,相信我。”
他眼里的坚定不容置喙,她该怎么办?
就这样被离别的伤感缠着心头,他已经帮他洗好了头。
还说帮她洗澡,沐罗骁吸着鼻子拒绝了,身体没入浴桶那刹那,她哭了。
让温水没过脸颊,希望她的心能告诉她一个答案。
不到半个时辰,沐罗骁已经洗好,一出去,古祺圳已经换了睡衣躺在床上。
他什么时候洗的?
“过来。”
沐罗骁背靠着他,由着他把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擦干,她看了一眼那双手。
过不久,它又要持刃扫沙场了,战场凶险,说不定她真的会成为他的累赘。
良久,她终是转身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古祺圳,你要毫发无损地回来。”
“嗯。”
她抬头看他,坚定道“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说着,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往前把他扑倒就吃。
她比以往都要主动,他更加的温柔,娇喘连连,这一夜,只属于他们。
翌日,不知是不是昨晚睡地太晚的关系,沐罗骁依旧沉沉睡着,待时候更晚一些,她隐约听到了几声鸟叫,不禁在心中喃喃自问:难道春天提前来了?
一个翻身,“古祺圳,这鸟好吵,发春了吧。”
边呢喃着,边去揽身边的人,可是……
为什么只有凉薄的空气?
她陡然生出害怕,惊愕地睁来双眼。
没有,没有,没有……
不管是哪里,整个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她失落地站在房内,突然,一个想法蹿进她脑海里“对,他一定是上朝去了,一定是的,一定,一定……”
无法被自己说通,泪还是流了下来,整个人倒坐在地上,低低地呜咽起来。
门陡然打开,光来,照亮她,她惊喜地抬头“古……”
“王妃,你怎么坐地上,快些起来,地上冷。”
是阿正。
“古祺圳呢?!他是不是去上朝了?!”
她死死地抓住阿正问道。
阿正于心不忍的表情非常明显,看来,他是真地离开了。
看她失落伤感的模样,着实不像平时的沐罗骁,阿正急忙遵照王爷的吩咐转移话题。
“王妃你看,这是王爷给王妃特意买的的鸟。”
她抬头,眼中好似又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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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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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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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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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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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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