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轻躯总是愁……
伤心莫问前朝事,
东风草绿,残照花开,
怅然孤啸,乔木苍苔……
时移世易,安慕溪或许无法真正看懂云林的画,只是在目光相遇的瞬间感动之中,获得些许心灵的激赏,与生命体验的升华……
安慕溪叹口气,终于知道在旅行日记的本子上写什么了。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一首李白的诗,让安慕溪心中平静。
晚安。
安慕溪躺在床上,拿出手机。
上面是好多未读消息。
是林深鹿发给自己的。
一条都没读。
林深鹿失算了。
他以为自己一直发一直发,安慕溪一定会看到。
一定会慢慢的感动的。
而事实上……安慕溪一条都没有去看。
她不敢看。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怕自己忍不住……
她更舍不得删掉林深鹿。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忘掉的。
烦恼……就先那样吧。
不看就没了烦恼。
轻轻的将屏幕左滑……删除。
那每天一条的消息就这么消失在手机上。
就如同那些还没被翻开就仍在垃圾桶里的一摞简历。
……
林深鹿猛地从沙发上醒来。琇書網
昨夜他做梦了。
梦见了安慕溪。
安慕溪将他所有的消息全都删除了。
删除的一干二净,一条都没看。
好恐怖的梦。
幸亏自己发的多。
简单的梳洗之后,林深鹿习惯性一个早安发给安慕溪。
然后准备去医院看苏宝儿。
苏宝儿还是依旧沉睡着。
林深鹿叹口气。
海蓝鲸并没过来。
这个家伙要在成都住几天,想来按照她的作息时间不到下午是不会清醒的。
林深鹿下楼抽烟。
他现在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任何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身影他都会仔细端倪。
他怕错过任何一个人是安慕溪。
……
夜晚在此来临,海蓝鲸下午过来随着林深鹿一起吃了饭,于晚上被林深鹿送回客栈。
而林深鹿一个人却没回家。
他讨厌每个独自在家的夜晚。
很空虚。
夜很深了,黑暗如期的淹没了这座城市,走在街上的林深鹿有点茫然,脚步机械的向前,林深鹿想尝试找一个可以静止的方向,喧嚣却无孔不入的渗透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阴差阳错中,林深鹿竟然走到了安慕溪家的楼下,心存侥幸,林深鹿驻足眺望,他想看看楼上的灯是不是亮着……却未能如愿。
她或许真的已经离开这里了,不会回来了吧。
……
点上一根烟,林深鹿迎着的寒风,呆立在小区门口,不远处是曾经林深鹿帮着安慕溪搬东西去房车旅行地方。
现在却安静的犹如一幅沉默的画。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都没有了。
林深鹿突然很冲动。
他要去丽水。
他要去那里!
他要去找一个答案。
……
成都飞丽水很快,林深鹿开车到了机场,买了一张最近的机票。
对于丽水自己可谓是非常是熟悉。
一晚的飞行,再倒火车……天亮前肯定能到丽水的。
可是在丽水这座城市……自己就有存在感了么?
不会迷失了么?
城市太大了,而林神裤太小了。
……
清晨,林深鹿给海蓝鲸主动发了消息。
今日有事不能去照看苏宝儿,请林深鹿多帮忙照看一下。
随后林深鹿打车前往丽水。
丽水在下雨,一个不舒服的天气。
林深鹿从包里拿出一把雨伞,撑开,慢慢的向着丽水鲸鹿客栈而去。
那是陆朝夕一定在的地方。
雨水顺着雨伞的几个檐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落下,风吹过,又打湿了林深鹿的裤脚……泥泞的路沾染着林深鹿的鞋子……
可林深鹿却不想去避雨,也任由鞋子脏掉……或许这样恶劣的感觉会让林深鹿觉得自己更有威慑力!
毕竟上次和陆朝夕聊过,这几个女人太霸道也太强势。
时间上午九点半,林深鹿站在了鲸鹿客站的门口。
好熟悉的地方。
自己曾经为止拼搏努力的地方。
自己曾经画的那副作品还在大厅摆放着。
绕到墙后。
那百人艺术之墙在雨水下更加有韵味。
林深鹿深吸一口气,准备进去。
显然……这个时间陆朝夕该醒了。
林深鹿将手中的雨伞合上,进了院子。
院子内也在从天窗滴落雨水……
陆朝夕正拿着一把剪刀修剪住房门口的植物。
望着拿着剪刀的陆朝夕,林深鹿承认……显然她更有威慑力。
“站住。”林深鹿抿了抿嘴喊住了陆朝夕。
陆朝夕一回头盯着林深鹿,林深鹿将雨伞点在地面上,不顾自己身上的泥泞与陆朝夕四目相对。
周围原本就冰冷的空气好似随时都能凝结。
陆朝夕轻哼一声,随手将剪刀仍在一旁,向着林深鹿走过去。
“你……别过来!”林深鹿心中跳出这样一个声音……怎么感觉陆朝夕要揍自己一样呢。
“你怎么来了?”陆朝夕的语气有些不解。
“难道我不该来吗?”林深鹿语气不善的反问。
陆朝夕没有回答林深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找个地方说吧!”林深鹿皱了皱眉头,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眼神中让自己紧张。
“坐吧!”陆朝夕指了指自己的茶桌。
林深鹿手中紧握着雨伞,向着茶桌走去,而陆朝夕也随便的坐在主人位子,开始烧水煮茶。
外面的雨渐渐滂沱,打在天窗上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水壶冒着热气,茶香在飘散……陆朝夕点燃了一根香。
焚香煮茶……
林深鹿短暂的恍惚,他知道,等这场雨一过,天气便会转暖,但今天,不会暖。
茶气和香烟缭绕混合在两个人的中间,陆朝夕轻轻的给林深鹿的杯子中倒上一杯茶。
两个人都没说话。
院子的内的灯映衬着陆朝夕的面孔,陆朝夕的面孔却将灯光映衬的冷森森的,天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整天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状态。
尽管陆朝夕目光冰冷,却始终没有直视林深鹿。
只是看着眼前那缥缈的香,一霎那林深鹿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
一刹那宝儿姐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求月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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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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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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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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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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