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了什么,再明白不过。
老爷子多精明的人,他这个赌看似输了,实则是池安娜把自己输给了邢家。
一场闹剧,一只玉镯,看清了邢月山的真心,也锁住了池安娜。
就像是池荆寒说的,等这件事过去,邢家就能办喜事了。
邢奶奶把玉镯塞给邢月山,示意他给池安娜戴上,笑呵呵的说:“我这药喝了十来年了,你替我熬了九个年头,平时闻一下都知道是哪些药材,今天怎么不认识了?”
“妈,这叫关心则乱。”
庄曼终于可以笑出声了,对着自己儿子好一顿的挖苦。
“别说你的药了,他连我偷笑都没有看出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了媳妇忘了娘。”
“哎呀,伯母,你们烦死了。”
池安娜受不了长辈的刺激,捧着小脸躺回到床上,捣鼓着她的假伤口。
“我现在真的困了,你们先出去吧,趁着我妈不在,我得睡会儿。”
“好好好,我们出去。”
庄曼推了邢月山的肩膀一下,让他识相点,她则扶着老太太往外走。
邢老爷子轻咳了声,踢了踢邢月山的腿:“我这体格越来越差了啊,明年,最晚明年,说什么都得让我们看到重孙。”
“爷爷……”邢月山耳根子都红了,还有当面催生的?
何况池安娜还没答应……
“知道了爷爷,你快出去吧。”池安娜不耐烦的说道。
“好嘞,你放心,就算你妈回来,我也不会让她来打扰你们的。”
邢老爷子健步如飞,跑出了房间,还给他们俩关上了门。
这是体格越来越差了?
邢月山真拿这老顽童没办法,回过头,池安娜又坐起来,把纱布递给他:“你帮我把纱布缠回去,以防万一我妈杀回来。”
“你先告诉我,你和我爷爷他们说什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说话间,邢月山拉过池安娜的左手,将那镯子很随意的就给她戴上了。
池安娜打量着镯子,脸色露出几分不悦:“没说什么,就是想让老人家跟着我演戏,总得给他们点好处。”
“你答应让他们明年抱重孙?”
池安娜没好气的说:“那不然呢?我说让他们返老还童,他们也得信啊。”
邢月山“嗤”的一声笑出来,张开双臂要去抱她。
她往后退了退,指尖指着他:“离我远点,我答应了邢爷爷,还没答应你呢,去给我弄点吃的端过来,我要先给小四打个电话,通风报信一下。”
邢月山脸色一僵,这象征性的镯子都戴上了,咋还翻脸不认人了呢?
“快去啊!”池安娜声音冰冷,已然是又恢复了她以往的女王范。
邢月山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听到池安娜打通了电话,说:“小四,我给咱妈来了一手狠的,她现在可能找你去了,你先有点准备,对,我没事,还骗来了只镯子……凭什么戴上镯子我就是他们家的人了?你知道他是怎么给我戴上的么……”
邢月山淡定的关上房门,捶胸捣足,懊悔不已。
他以为池安娜这等女人是不在意什么仪式感的,看来他错了。
楼下,三位长辈都开始商量给邢月山的儿子取个什么小名了,再一看他又出来了,邢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呼:“不孝子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笨孙子。”
邢月山认栽,他确实辜负了长辈们的一番美意。
……
当尹秋云找到池荆寒的时候,两个人并没有见上面。
因为池荆寒在泡澡。
超大的按摩浴缸里,他惬意的品尝着红酒,感受着精油与香薰带来的愉悦氛围,让他紧绷又格外疲惫的神经得到了暂时的放松。
隔着一扇门,尹秋云气的脸色发青,她知道池荆寒并不喜欢泡澡,这么做作,纯属为了躲她。
或者他在明白的告诉尹秋云,他变了。
“小四,安娜的事我已经说完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池荆寒将碎发撩到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淡淡道:“我会给她打过去一些钱,做营养费。”
“咣!”尹秋云一脚踹在门上。
陈建在后面暗暗捏了把汗,幸好当初定制的时候都是做的最顶端的,子,弹都能挡住,何况是一脚呢?
不过作为弱小的旁观者,他的心还是颤了颤,这种老妈,好可怕。
“池荆寒,那是你亲姐姐,你都没心了么?她是因为你才自杀的。”
“那我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池荆寒冷漠的反问道。
尹秋云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顿了顿,她平静的说:“既然都已经分开了,你与其找邢月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程初夏?或者是其她女人?”
“女人?哼,我不会再相信任何女人了,我的身边也不需要这种善变的生物,妈,别再提给我找女人这种话,我一想起她们,就觉得恶心。”
尹秋云皱起眉,这是他青少年时期出现的症状。
由于太优秀,太英俊,他过早的受到了太多女人的关注,导致他一度对女人产生了厌恶心理,最严重的时候,他看到陌生女人就恶心。wWW.ΧìǔΜЬ.CǒΜ
林楚楚是个例外,也是个意外。
尹秋云怎么都没想到,这段感情的失败,会导致他旧疾复发。
“小四,你出来,我可以陪你去继续治疗,你已经康复过了,就一定还能康复第二次,你先出来,你姐姐的事我不怪你了,只要你至此不在与邢月山联系。”
“不可能的,妈,我做不到。”
池荆寒从浴缸里坐直了身子,冷峻的脸在缭绕的水汽笼罩下,更神秘莫测,恍若天神。
不过盯着手中的文案,他的脸色可没有好到哪去。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的隐忍着,把陈建给他写的肉麻兮兮的文案念了出来。
“他是懂得我痛苦的人,他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没有了他,我就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妈,安娜的作为让你痛苦,那如果换做我呢?或许我死了,咱们就都能解脱了。”
尹秋云一听,头皮都发麻,她平时优秀好强的儿子女儿今天都怎么了?
脆弱的动不动就死啊死的。
“小四,你在说什么呢,你给我滚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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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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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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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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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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