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时里,池荆寒放下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大手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一次又一次的帮她温暖起来,心里不停的自责。
他怎么能放任林楚楚一个人面对危险?
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以前,不曾得到过总觉得自己淡薄情爱,会无所谓,等到这个人真的出现,经受过刻骨铭心与朝思暮想,还怎么能无所谓?
这件事,他不会善罢甘休,不管那些人在哪,他都要把他们挖出来,绳之于法。
思来想去,无法安心的池荆寒给归家不久的雷政打了个电话。
“喂,这边出了个大案子,我需要你帮忙。”
……
液终于输完了,池荆寒也疲惫不堪,按着林楚楚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邢月山打过电话来,铃声一响,池荆寒醒了,林楚楚也被惊醒。
他还没有注意到,一手习惯性的握着她的手,一手拿着手机,压低了声音:“嗯,我知道了,等雷政到了,让他先到我这里来。”
挂断电话,他一回头想要给林楚楚盖被子,却发现她睁着一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愣愣的瞅着他。
看她这神色,再加上之前邢月山说的中毒之后的悲惨下场,池荆寒不由得担心起来:“林楚楚,你知道我是谁嘛?这是几?”
他又竖起两根手指头。
林楚楚一抬手,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池先生,别闹了。”
池荆寒这才安心,完全没考虑到要跟她生气,满是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起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你终于醒了,真是……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你遇上?”
“你在说什么啊?”
林楚楚一头雾水,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池荆寒这家伙刚刚吻了她,而这里明明没有别人在的。
无视掉她不满的脸色,池荆寒说:“先不说那些,你饿不饿?尤克一直热着那些饭菜,都不舍得吃,给你留着呢。”
林楚楚一下来了兴致:“我饿啊,中午就吃了一点,现在……”她看向窗外,天都黑透了。
“哇,现在几点了?”林楚楚惊慌失措的掀开被子,双脚一沾地顿时又是一阵头重脚轻,分分钟就要倒下。
池荆寒伸手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别乱动!你才刚好,这么着急跑哪去啊?”
林楚楚闭着眼睛晃了晃头,抬手捏着眉心:“嘶……我这是怎么了?头重重的,发烧了么?”
他把这不安分的小女人抱到床上,尽量耐着性子与她解释道:“你没有发烧,是中毒晕倒了,邢月山给你输了液治疗,现在才刚好,动作慢点,吃些东西之后,我慢慢跟你说,行不行?”
林楚楚木讷的点点头,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中毒”两个字,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渐渐冒出来。
“那你在床上坐着,我让尤克把饭菜端上来。”池荆寒轻声说。
他这软声细语,哄孩子一般的态度,打断了林楚楚脑海中的画面,她忍不住想笑:“池先生,我是晕倒,不是老年痴呆,你不用跟哄小孩似得跟我说话吧?”
池荆寒沉下脸,抬手给了她脑门一下:“不识好歹!”
林楚楚鼓着腮帮子,揉着脑门:“喂,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打我?”
池荆寒看她这样,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转身往外走。
“哎!池先生,”林楚楚叫住他:“我真的没事了,不用端上来了,太麻烦,我下去吃就行。”
池荆寒冷着脸:“不行。”
“我真没事,不信你看!”林楚楚掀开被子,想要用事实证明她是可以下床的。
“别!”池荆寒一个箭步冲过去,可惜晚了一步,没有扶住林楚楚。
然而林楚楚也不需要他扶,她自己站稳了,并且站的非常稳健。
这样一比,池荆寒过分紧张的举动就显得有些滑稽。
她还耸耸肩,嘚瑟道:“我刚才就是起猛了,现在没事了,你看,我还能转圈圈。”
池荆寒站直了身子,看着这个转圈圈的林楚楚又气又无奈,一伸手把她拽进了怀里,责备道:“蠢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
林楚楚一怔,感受到他因为太担心而后怕的情绪,不禁心间一暖。
她抱着试探的心理,语气故作轻松的问道:“池先生,你这样抱着我,刚刚又吻我……现在没有别人在,你这戏码演给谁看呢?”
池荆寒恨得牙疼:“我这不是演戏。”
林楚楚眼睛一亮:“不是演戏是什么?”
池荆寒听着她这要抓住他小辫子的得意语调,动情的话到了嘴边愣是换成了:“是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我就是丢了条狗,失而复得的时候,也会对它亲亲抱抱的。”
林楚楚:“……你才是狗。”
生气归生气,不过他这样一说,林楚楚就懂了,想起了小时候,外婆每次打过她,都会这样心疼的抱着她,连连叹气。
想必是两人相处了太久,一起经历太多,又彼此信任过,让他对自己生出了对亲人一般的感情了吧。
这样也好。
这样一来,她就有了个可以当挡箭牌的关系在,她就可以安心的窝在池荆寒温暖的怀里,不用担心被他发现了自己那时而不安分的小心思了。
感受到怀里的身躯放软了,并主动的抱住了他,那一瞬间,他内心的喜悦简直要爆棚。
可过了没有一分钟,林楚楚觉得,哪怕是亲人,抱得也未免太久了,再抱下去,池荆寒又得开始毒舌她了。
刚才被说成是小狗,这次她要先发制人。
于是,她昂着头,望着玻璃窗上他们俩的倒影,“噗嗤”一笑。
“笑什么笑?”池荆寒眉心一蹙。
林楚楚笑着说:“池先生,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池荆寒眉心皱得更紧。
他有预感,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肯定又要说什么煞风情的话了。
“特别像鸵鸟。”林楚楚指着玻璃窗,大笑起来:“真的,你看,你这么高,我太矮了,你趴在我肩上,特别像鸵鸟把头钻进了树洞里。”
池荆寒一脑门黑线,她果然没让他失望,煞风景煞的一绝。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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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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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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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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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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