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别强调,要用本身的龟壳子当锅来用,大抵这东西,也充当了一份药材。
这些事,自然是略懂医术的姜氏来做,除了包扎上药,姜氏熬药也很有一手。
不过,准备工作,还是需要大伙儿来帮忙。
阿武娘找来几个小马扎,大伙儿戴着手套,将龟壳上一簇簇浓厚又散发着刺鼻臭味儿的墨黑水草,给一点点连根剪下来,放在一旁的簸箕里。
方瑶闻着水草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氨气味儿,思忖着和那绿毛丸子是差不多类型的,都有强力又神奇的杀菌作用。
她扭头问姜氏:“姐,你认识这些是甚么吗?”
姜氏摇头:“从未见过,这水草莫不是只长在龟壳子上面?”
“唔,不清楚。”
方瑶可不敢跟姜氏说,还有河神的历届新娘子们身上也长了这些玩意儿。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
难怪普通人碰了召南人炼制的壁虎毒液会皮肤腐蚀,长出白色菌球。
而那些女人却保持着身体完整,怕还真是和这些怪异的水草有关吧。
不过,又一想起那个漳小姐,方瑶又不大确定了。
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为什么漳小姐嘴巴里长满变异白菌球,却还是个活人。
“大师,面糊糊煮好了!”
不远处,负责煮饭的狗娃娘喊道。
“来了!”
方瑶连忙起身,去通知那些灾民们。
怕大晚上的吓到那些老弱妇孺,她没敢戴面具,只蒙了个面巾。xiumb.com
灾民集中区离他们的车队营地不远,横穿过上山的路,往前走个一、二十米远,就是一片地势平缓的矮松林。
林子里的树木较为稀疏,有许多空地,油布帐篷就搭在这些树的中间,除了支杆,四周也都用绳子固定在旁边的树上,未免半夜下雪,将帐篷给压垮。
方瑶去时,杨高他们的帐篷搭建得差不多了,草席褥子也分发过了,空地上用石头围了一圈,里面是供照明和取暖的篝火。
“大师,山上灾民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号人,油布帐篷够大,铺上草席和褥子,每个帐篷里五、六个人挤在一块儿,倒也能够取暖。”
杨高将自己知晓的情况告诉方瑶,后者点点头,琢磨着再弄个册子,将这些人都给记下来,排个号啥的,到时也好便于管理。
不过,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赶紧让灾民们吃上饭。
“呜呜呜……娘……饿,我饿……”
“奶奶,我也饿,我爹甚么时候回来啊?”
“娘,我也饿。”
和方瑶猜想的一样,孩子们一天没吃东西,都饿得呜呜哭泣,有些还没甚么精神的模样。
至于女人们,因为没有吃食给孩子,人人面上愁云惨淡,还有一些跟着娃娃们一起哭。
方瑶的心情是当即就抑郁了,忙扯着嗓子大声吆喝道:“饭好了,饭好了,都打起精神来啊,把碗儿拿上去排队,每人都有份啊!”
那些灾民们一听,全都惊喜地抬起头。
“有、有吃食吗?”
一个老人不敢置信地开口,声音发颤,“要、要不要花钱啊……老婆子我躲得急,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杨高凑到方瑶身边儿小声道:“我听这些灾民说,曹知县经常管百姓们要钱,他们估计以为你是要卖吃食呢。”
方瑶张了张嘴,白日回来她就听阿武娘他们说那曹知县如何不是东西,现在看来,还真不是东西。
都这种时候了,受灾的百姓们听到有吃食提供,第一反应竟然是没带钱。
她默默咬牙,郦阳县的糊涂县令都比这狗官要强上百倍!
“不要钱,免费的!是京城里的大人叫咱们煮了粥,过来喊你们去吃的!”
有了方瑶这句话,帐篷里的妇人们顿时打起精神,拿起身边的碗筷,领着孩子老人朝车队营地那边儿走去。
因着天气太冷,饭食凉得太快,只能把锅架在炉子上保温。
灾民们过来排队时,杨高和阿武他们就在旁边儿守着,不守规矩的、还有故意多打几次儿的,都得管着、防着。
毕竟没了规矩,都得乱套,特别是这种情况下。
方瑶自己也守在一旁,看谁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病殃殃的模样,每人分发了一碗儿姜汤。
交代有人若是不舒服,有甚头昏脑热肚子疼的,一定要说。
一百来号人不算多,一炷香的功夫,面糊糊和姜汤就都见底了。
“没了没了,都回去早些休息,明个儿早上还有粥喝。”
狗娃娘将木桶端下来,冲不远处一个舔着碗儿,眼巴巴瞅着这边的小姑娘说。
方瑶见没甚事情了,便准备回去帮姜氏,身后的小姑娘突然怯生生地开口:“你、你是今天救人的仙人吗?”
“呃……”
方瑶一个恶寒,打了个哆嗦,连忙扭头否认道,“不是,我就是普通人,你认错了,小姑娘,天晚了,你快些回去睡觉吧。”
“我说你是,你就是。”
小姑娘冲她笑了笑,端着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方瑶心里有些怪怪的,待忙完这些事,已经是晚上戌时。
姜氏那边儿整个龟壳外面的墨绿水草都被清理了下来。
一共装了五个大簸箕,过秤得知有将近二十斤。
因着樊辰给纸张上,写的熬制法子要求甚是细致和精准,姜氏不放心让其他人插手。
杨高过来帮忙将七八十斤重的大龟壳抬到石头灶上。
“嘿嘿,姜婶子还会熬药啊……”
杨高望着低头细细收拾墨绿水草的姜氏,傻乎乎地笑了两声。
不等姜氏自己回话,阿武便过来抢着喜滋滋地说:“姜婶子懂得可多,她和咱们这粗人可不一样。”
方瑶诡异地看了看这三人,仿佛看到了以后的修罗场。
阿武娘眼中精光一闪,忙拍了自家儿子一下,啐道:“那是,姜婶子可是大师的大姐,能懂得不多嘛?走,过去帮娘把捡回来的那些柴给劈了。”
“哦。”
阿武抓着脑袋,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姜氏,才跟着自己娘去了另外一边。
杨高见姜氏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跟自己说话,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其他人一走,这处就安静了不少。
方瑶蹲下来帮她,“姐,这药还得试过才知有没有效,咱们先别熬多了。”
然而姜氏却拧着眉,左右看了看,突然凑到她耳旁,压低声音道:“杨高和樊大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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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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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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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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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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