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出了屋的柳眉月,跌跌撞撞回了房,立刻就关上了门。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疯婆子一样。
“小姐,你有病吗?”如画看不懂,很关心。
“你个小娼妇,懂得什么?”
骂了一句后,柳眉月还是忍不住显摆道:“今天,公子给我写诗,哦,谱写了新曲了。”
“呀,是新曲呀……能当饭吃吗?能抵今天的酒钱吗?”如画死死盯着柳眉月,阴沉地说,“能让角尊者满意吗?”
“别跟我提角木蛟!角木蛟不过是暂代七宿之首而已,算的了什么。他,也得听星主的!”
“哟,您还记得星主呀!您还记得星主交待过什么吗?您还记得星盟的规矩吗?”如画冷笑连连,“哼哼哼,敢有泄露组织机密者,杀无赦!”
“杀了我?哈哈哈哈……你有那个胆量和本事吗?”
话没说完,柳眉月手指一转,三枚银针激射而出,直奔如画而去。
“你……”
如画没想到柳眉月居然一点预兆都没有就痛下杀手,一个打滚勉勉强强躲过,立刻就被一把短刀抵住了喉咙。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画立刻软了。琇書網
“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跟我斗?”也不见柳眉月如何动作,短刀就被收了回去,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把那毒针抠出来,撒些木屑,就说是白蚁啃食的,记住了吗?”
“是,婢子这就去办。”
“再拿笔墨过来,我要把那首曲子记下来,免得忘了,嘻嘻……”
“是。”
如画暗骂了一句“浪货”,就去干活了,心里却还在琢磨,怎么能跟角尊者联系上,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浪蹄子。
此时,宫中。
一间废弃多年的偏殿里,李显正对杨炯怒目而视:“杨炯,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信任和嘱托的吗?你废物!”
“臣有愧圣人,臣罪该万死。”
“万死?如果有可能,朕一定让你死一万次!”
让你不要去管李余那个王八犊子,你非说他是什么人才一定要拉拢过来。好啊,听你的,去拉拢啊。
结果,你让骆宾王去,赔进去了。
现在,你又巴巴地跟我说,事不可为,现在需要韬光养晦,需要向天后卑躬屈膝地求和,避免更大的危险降临。
能有什么危险?
她还能杀了我咋滴?
那叫弑君!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放过她!
问你是否有确凿的消息,又是如何得知的,你跟我说:“消息来源不能说,不能愧对别人的信任。”
你特么到底是哪头的?
“臣对圣人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圣人简拔臣于微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杨炯叩头不止,血流满面。
“忠心?你的忠心,朕可不敢领受!”
李显怒不可遏,一脚把杨炯踹倒:“把你的腰牌交出来,以后,无召不得进宫!”
“臣……领命。”
杨炯摘下进宫的腰牌,放在地上,又眷恋地看了一眼李显,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圣人,小心相王。”
“你还敢在此挑拨离间?滚!再不滚,朕就杀了你!”
杨炯走了,阴暗处闪出一道身影:“圣人,杨炯已经不可靠了。”
李显点点头:“朕知道。明日就让来俊臣将他收进大理寺,好好审讯一番。”
那人又道:“圣人仁慈,但夜长梦多,何必等到明日呢?”
“英国公,朕做事,不用你来教!”
“是!臣僭越了!”
英国公李敬业小小的认了个错,又说道:“杨炯是否知道臣的计划?如果知道了,这个人就留不得了。”
“朕有那么蠢吗?做好你自己的分内就好,别的你就不要管了!”
李显心情不好,口气就难免有些生硬。随即又感到有些不妥,就温和起来:“敬业,你祖父跟随太宗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被赐以国姓,爵封英国公。但是,你不想更进一步吗?”
更进一步?
那就是王了啊!
虽说有异姓不封王的规矩,但咱不是异姓啊!
李敬业激动得立刻跪下表忠心:“臣愿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李显亲热地拉起这个异姓变同姓的兄弟:“敬业,朕的安危和希望,大唐的将来,都拜托你了!一旦尘埃落定,朕决不食言!”
“臣敢不效死!臣这就出宫,联络人手!在这之前,还希望圣人能暂且忍耐,一切都等到年后再说。”
大年初一,李显就将正式升殿,真正地坐在那把椅子上接受群臣的拜见,发号施令。
到那个时候,李显才是真的口含天宪的天子!
而天子,只需要臣服于上天!
别的任何人,都不能忤逆天子!
包括太后!
想到只要再忍耐几天,整个大唐就将匍匐在自己脚下,李显不禁豪气干云,小腹处也传来一阵火热。
再一想到上官婉儿那个贱人,说不定这时候就在李余的胯下婉转承欢,心里的邪火就更盛了。
“李敬业,你出去!”李显眼中赤红,呼喝道,“姬无舍你死哪儿去了?摆驾回……不,看看外面有哪些宫女,抓进来!快!”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想到那方面了?
陛下的性子,还需要磨炼呀!
李敬业轻笑了一下,弓着身后慢慢退了出去。
旋即,殿内传出了李显粗重的喘息:“上官婉儿你这个贱人……你们这些贱人……朕要狠狠地……”
所谓的隐秘,就像我们的浏览记录。哪怕你删除了,但在有能力的人眼里,不过是阳光下的阴影,只在于想不想看而已。
一旦想看了,那就是一览无余,让你无所遁形。
天黑了,天后简单用过晚膳,花锦瑟进行例行性汇报。当然,重点人物,必须是李显,哦,现在还多了个李余。
听了汇报,天后笑道:“小孩子就爱折腾,也不知道那个骆宾王还有杨炯有什么好的。”
花锦瑟凑趣道:“只怕打着见他两人的旗号,想跟美人亲热一下也说不定呢?”
“他只怕有心无力吧?”
天后笑了笑,又道:“皇帝那边,你只需看着就好。年轻人嘛,让他好好折腾折腾就好了。”
“李敬业那边呢?要不要……”
花锦瑟比划了一个割喉手势,被天后阻止:“记下来名单就好,一个一个地找太麻烦了。”
“是。”
最后,天后感慨道:“明天就是小年了吧,这一年过的还真是快呢。不知不觉间,朕又老了一岁了。”
花锦瑟还是很会说话的,小小奉承了一句:“哪有?您和奴婢初见您的时候一样,还是那样光彩照人!”
“胡说八道!你见过六十岁的老妇还能光彩照人的,那朕岂不成了老妖精了?明天,你让相王和李余来,陪朕过这个小年吧。”
“是!”花锦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是否请薛大师前来?”
“好……还是算了,儿孙都在,叫他来不合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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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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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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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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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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