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余沉默不语,刘仁轨嘿嘿一笑:“怎的,你也知道怕了?”
“不怕,咳咳,我怎么会怕他?”
李余还真不是吹牛,有历代大神的经典作品做后盾,你就是李太白来了,我也照样不怕。你个连入选小学课本资格都没有的杨炯,怕你何来?
“那你为什么有些哆嗦?”
“这不叫哆嗦,这叫颤抖,冷的,嗯嗯,冷的。”
能在大唐这个人人写诗的朝代留下名号的,哪一个不是牛人?
别说什么杨炯的传世作品不多,质量也不是特别好,那是因为人家的好多作品都散失了,不是人家不能打好吧?
“怕了就承认自己不行,不丢人。”
杨炯出场,也不是刘仁轨的本意,他也不认为李余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和十一岁就名动天下当了弘文馆待制的杨炯扳手腕。
一个是成名多年的星耀,一个是刚出新手村的青铜,还用比吗?
可为什么老夫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渴望呢?
李余也不上当,反问道:“有堪忧啊噗啊,闹堪闹哔哔个啥?”
这么高深的语言,刘仁轨居然听懂了,恬着老脸说:“就杨炯这样的,老夫一只手能打八个!”
“粗鲁!”李余和杨炯同时说道,惺惺相惜互视了一眼,又向对方哼了一声,表明他们俩现在不是一个阵营,刚才纯粹是巧合。
刘仁轨的年龄和地位在那摆着,杨炯不好对他发难,就教训起了李余:“你正是束发入学的年纪,侥幸识得两个字也敢自称才子?”
在杨炯的印象里,当今天下能称得上才子的,也就卢照邻、骆宾王、陈子昂可堪与他比肩,余者,不足论也!
李余者,更不足论!
看杨炯这么傲娇,李余也很无奈。
这可是你自己上赶着要求被打脸的,可不是我作弊呀!
李余嘻嘻一笑:“哪有人自称才子的,都是同行的衬托而已!不是我吹,你们初唐四杰绑在一起,也就能比得上我的一成。”
初唐四杰?
这说法倒是新鲜!
不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谁给这家伙的勇气敢说这样的大话?
四杰自然是包括杨炯在内的四个人了,居然都比不上他的一成?
你倚仗什么?
李余神秘一笑:“我,背后有人!”
我背后有李杜王白,有苏辛李柳,还有一堆入选小学课本的佳作,我会怕你?
杨炯出身弘农杨氏,且少年成名,向来也是眼高于顶。虽进了弘文馆当了十六年的待制,但在李显登基前已经是东宫詹事司直,如今更是水涨船高,成了潜邸旧臣,只待新皇正式登基便可一飞冲天。
但没想到啊,今天居然见到一个比他还狂的。
闻言,杨炯轻蔑一笑:“知道,听闻太后对阁下多有照拂。”
你瞧你这个嘴哟!
什么事都往天后身上牵连,是可以保佑你长命百岁咋的?
怪不得初唐四杰活得好像都挺惨的,王勃二十七岁去海南岛探亲淹死了,卢照邻被病痛折磨无奈自尽歪,骆宾王一生仕途潦倒,最后跟着徐敬业那家伙造反兵败伏诛。
按说杨炯好一些,但跟着李显混,绝对有判头啊!
见李余沉默,杨炯自以为戳中了李余的软肋,也就很大度的不再纠缠:“今日你我论诗,比的是文采,我不以声名压你,你也别摆宗亲的架子。你若胜我,我自当以礼相待;你若不胜,这才子的称呼,也就休要再提。”wWW.ΧìǔΜЬ.CǒΜ
看看人家这觉悟,这才叫君子之争。
再看看身边那个刘姓老银币,啊呸!
一个坑接一个坑给我挖,你是挖土机吗?
挖土机刘仁轨,似乎也很喜欢这种君子之争,拊掌赞道:“咱们读书人,正该如此!若是打打杀杀,弄得血刺呼啦的岂不有辱斯文?”
呸!
你也配说斯文?
杨炯和李余很有默契地不理这个老可爱,开始掰头。
杨炯先出题:“我痴长你几岁,就不拿新作为难你了。某有旧作《从军行》一首,你且听了: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好!”
对这一首慷慨激昂催人奋进的战歌,吃瓜群众齐齐赞了一声好。
就算是李余,嫌杨炯不讲武德一上来就是王炸,也不得不说杨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很是把投笔从戎的壮志描写得很到位。
但,论励志歌曲,王昌龄这个“七绝圣手”可是比你个“四杰之一”强太多了。
李余做不好意思状:“这不巧了不是,小子也写了几首《从军行》,今天就随便挑一首,请大家品鉴一下吧!”
这话一说出,不仅吃瓜群众一片嘘声,就连杨炯也笑了。
年轻就是好啊,很有勇气嘛!
李余暗自冷笑一声,开始朗诵:“《从军行》其四: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因为是抄袭背诵课文,李余还不忘谦虚了两句:“写的不好,请各位多包涵多包涵哈!”
这叫不好?
这叫很好好不好?
呃,这么说会不会有点伤了杨炯的脸面?
众人面面相觑,杨炯面若死灰,喃喃自语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好一句穿金甲,好一句终不还!”
良久,杨炯回过神来,对李余深深一躬:“杨炯无知,还望先生莫怪!此生,只要先生在座,杨炯必执弟子礼!非先生准许,杨炯此生再不写诗!”
不要啊!
你都三十多了,为什么还这么冲动呢?
万一,因为我四杰变成了三杰,别人会骂死我的啊!
刘仁轨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但老银币自有老银币的招数。
干笑了两声,刘仁轨劝说道:“杨令明(杨炯字令明),不要因为一时之败而认输嘛!就像我们打仗,输多少次都无所谓。只要逮着机会,照样能反败为胜、一招毙命!”
“对啊对啊!”吃瓜群众也一起劝说,“李公子这首诗说不定是从别处抄来的呢,不一定作数的!”
“对啊对啊,他这只是其四,有本事让他把其他几首都写出来啊!”
杨炯的臭脾气发作了:“住口!你们是嫌我丢人丢得还不够吗?李师的诗,必然是字字珠玑,岂容怀疑?”
我有这么优秀吗?
我可不是诗仙啊!
就在李余不知道要不要再装一波的时候,杨炯话锋一转:“当然,其他人是不是对李师心悦诚服,我就不知道了。”
虚伪的文人哟,你直说要摇人不就行了吗,干嘛这么拐弯抹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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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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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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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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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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