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沐秋望着皎皎月光,眼睛柔和的像一波浅湾,轻轻地道:“人有生老病死,那时候我总觉着离那些很远,但无限逼近时,才发现离它很近。念初,我不后悔遇见你,遇见你是我做过最美好的事情了,可若是我能选择的话,我宁可从没出生过。”
“妻主......”云念初喃喃着,可偏偏,此题无解。
“我以为我成了一个家,纵有千难万险都可跨越,可事实上,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纵使今天没有这事,老年或许我也会如此无助孤独的,或许这是做人的代价吧。”蓝沐秋淡淡地开口道。m.χIùmЬ.CǒM
说完,她的眼睛眯起,询问着云念初道:“念初,你知道吗,前一世,我看云彩蓝天,总觉得它是猩红猩红的,红成了一片,我总是仿佛能够看见,我一纵而下,死了。”
这话说得离奇纷繁,似是意识间的碰撞,单不可用逻辑来推敲,云念初一时间不敢擅自回复,只默默攥紧了她的手。
“我前世只想逃离那个家,逃离我的母亲,我想跨越我的阶层,我想成为更好的人,却发现那份儿束缚我的人不在了,我的意义也没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今世我发誓,我只想做稍微小康的人,有人爱有人疼就好,可偏偏越想达到的,就越造化弄人,上天大概是有偏见,人越想达到什么,它偏偏不给什么。”
云念初轻声道:“妻主是想说,明明你只想有平凡的生活,却得不到是吗?”
“是。”月光照影在蓝沐秋的脸上,平添了些孤冷寂寂寥,她冷声道:“念初,我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可我自认为要的只是最起码应得的生存权、尊严与爱,两世以来,唯有那些,让我无法释怀。”
这种冥冥之中的宿命,却没放过她,哪怕一刻。
边塞的风卷卷而起,呼啸作响,云念初轻声道:“为何要释怀呢?与它共存,承认它本身就是构成了我们的一部分不好吗?”
顿了一下,他踌躇了片刻,还是郑重地道:“妻主,女尊国没有你所说的天赋人权,自由与爱向来明码标价,但在这混沌乱世,你可以选择坦荡,或是不坦荡,接受或是不接受。”
“念初,我感觉好像......我的心有了一个大窟窿,往外咕隆咕隆地冒着血,我痛。”蓝沐秋低低地道:“我活了两世,总觉得无法释怀......”
蓝思初不知何时醒了,睡眼惺忪间便连忙爬了过来,吹着蓝沐秋的心脏处,奶声奶气地道:“给娘亲吹吹,就不疼了。”
云念初低低地道:“不必释怀、强制与自己和解,正是过去的那些伤痛构成了你的现在、你的尊严和你的理想。妻主,不必为它感到羞耻惭愧,这是我历经半生,直到今天才唯一学到的。”
“念初......”蓝沐秋微微地笑着,撇了云念初一眼,然后低垂下头,任泪水模糊眼眶,低低地道:“若是我说,我的娘亲曾做过与你类似的事情呢?”
少年时节,她疲于奔跑,未曾回头看过一眼,至此成了她终身的遗憾,血液里的肮脏,无处可倾诉的苦楚,如滴水穿石般击散着她的心神。
难以启齿处,永远都隐隐作痛。
“我知道。”云念初低低地道:“哥哥都知道的。”
蓝沐秋再也无法忍耐,低低的啜泣代替了她原本想说的话。
然后,她就跌入了一个有如暖炉一般的温暖怀抱。
云念初抱着她,平静地道:“妻主,其实这是我认识你的第一天。”
其实日常相处时,他就隐隐地感到妻主有些心事未曾提起,或许是她的“前世”,可他是个聪明的男人,妻主不说,他就等,他要等妻主亲自将那一颗脆弱的心捧给他。
他知道妻主是会死的,可他想让妻主了无遗憾。
蓝沐秋用手捂住眼睛,颤的极为无力,毫无血色的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云念初抱住了她,低头吐着温润的热气儿,轻声道:“妻主嫁给我吧,好吗?我会待妻主一生好的。”
蓝沐秋缓缓睁开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有如孩童般的脆弱映照在她的脸上,屋外漆黑一片,像是浓得化不开的雾,小屋内橘灯一盏,微微的星火从灶台的炕沿蹦出,这是黑夜里唯一的光。
蓝沐秋强压住心酸,轻声道:“念初好贪心,既想嫁给我,又想娶我。”
“是啊。”云念初轻声道:“我对妻主,一向很贪心。”
沉默片刻,他微微一笑,道:“妻主只需说,答应或是不答应就好。”
蓝思初丝毫不能明白这是何含义,于是拍起了手手,道:“好呀,答应答应,成亲有面饼吃。”
“我并不想答应。”蓝沐秋轻声开口道。
然后,她绽开笑靥,道:“可是思初都这样说了,我不答应显得好像有些奇怪似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可是你的求婚戒指呢?”
云念初轻轻一笑,眸光里满是如小溪流淌过的认真清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秸秆叶绕成的指环,轻声道:“妻主,你愿和我一生相随吗?”
“好哇,原来你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上钩了。”蓝沐秋的眸子满是水汽,内底里满是克制与珍存,她慢慢伸出那双纤细的手,望向云念初。
云念初轻轻一笑,将那指环缓缓套入她的无名指,轻声道:“念初属于妻主,妻主也属于念初,你我从来是同一个人。”
双手相扣,蓝沐秋忍着泛酸的心和剧痛,小声道:“可是我没有准备指环呢。”
蓝思初听到这话,立马用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了一个圈,小声道:“我有哇!”
此刻,蓝沐秋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这是父子两人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也不一定。
但坑里不是万丈深渊,她愿意跳入那圈套中,自愿成为贤妻良母,爱他们也被他们所爱。
将那小肉手缓缓执起,然后套入云念初的无名指中,缓缓地,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蓝沐秋伏贴在云念初耳边,轻轻地舔舐着,柔情似水地道:“夫君。”
云念初轻轻靠在她身上,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仅是今天叫也没何不可,就悄悄地道:“夫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蓝沐秋小声地道:“那以后我是该叫你夫郎还是叫你夫君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乱世小倌有点甜(女尊)更新,第 93 章 再结一次婚如何?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