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高冷如魏樱,都不免颤着嘴唇,喊她一声“不愧是你”。
前世玩惯了某站的蓝沐秋:“???”我白嫖了吗?就不愧是我???
此刻,钟翠花算是明白了,蓝沐秋是这些人的精神领袖,如果不把蓝沐秋这个刺头除掉,其余人恐怕是不会心悦诚服的。
于是,钟翠花连后面弟子的稿子都不想读了,脑子一转,怒道:“把蓝沐秋的娘亲带来!”
看着哆哆嗦嗦的所谓娘亲,蓝沐秋倒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只是觉得不应让她掺和进来。
而她的酒鬼娘亲,一见这场面,已然是怕得不行,颤声道:“小女所做之事,实在与我无关……”
本想着用此来威胁蓝沐秋的钟翠花一愣,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狠心的娘亲,竟然能说出如此“大义灭亲”的话来撇开责任。
这让她反而不确信了,于是结巴道:“你身为她的娘亲,怎会不知?”
那酒鬼娘亲立刻表态道:“那在下从今往后与她割袍断义,再不联系!”
钟翠花:“……”给我整不会了。
而蓝沐秋立刻见缝插针,微微一笑,道:“我同意了,从此我和她不再是母女关系了。如此一来,和她无关,众人可都看着呢,大家能做见证。”
看着台下纷纷点头的民众,钟翠花憋红了脸,也不好硬找什么罪名,半天挤出来一句:“哦?可是这事得做公证吧?”
蓝沐秋微微一笑,道:“哦,我想您误会了,我就是县令啊,这事的公证,本来就该是我做的。”
钟翠花:“……”日你大爷。
将那酒鬼娘亲带下去,钟翠花又把主意打到了云念初身上,于是威胁蓝沐秋道:“你这夫郎还想不想要?”
不过她隐隐感觉不安:不会这次蓝沐秋故技重施,夫郎直接要和离,她直接同意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不免得意起来,为她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如果云念初提出和离,她就立马以“身为男子却不守夫道”为由将他抓了去。
没想到,云念初却是淡淡地开口,道:“念初与妻主共进退。妻主若因我丧失本心,念初自当以死明志。”
钟翠花:“……”爹勒戈壁。
最终,她只得以“罪臣蓝沐秋之夫没有看管好妻主,致使妻主误入歧途”为由,让手下狠狠地抽打了云念初。
但不曾想,他竟连半声呼痛都不愿发出,只死死地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蓝沐秋也已然在暗中死死地攥紧了衣摆,心疼不已,可面上却仍是不为所动,似是完全不在意她的夫郎一般。
只有这样,钟翠花才会相信,她并不在意这个夫郎,反而云念初才能安全。
底下众人皆不忍再看。乡里乡外的,这些民众对比于这些朝中的大臣来讲,更能明白蓝沐秋的心思。xiumb.com
朝中之人所搜集到的资料,只是“蓝云二□□夫恩爱”这一句话,可是村民作为见证者,却明白这份“妻夫恩爱”这可意味着日夜陪伴与相知、绝对的信任和守候。
从前蓝沐秋贫穷时,她们只当蓝沐秋是娶不了更好的,可当蓝沐秋身为作为县令,有能力再娶时,她们才明白蓝沐秋是真的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
恼羞成怒的钟翠花亲自提了匕首,走到云念初面前,刀刃寒光一闪,一把豁开了他的肩膀。
豁开的那处,竟正是云念初从前所受箭伤的地方。
鲜血直流,云念初只感到疼痛万分,于是下意识地咬了舌头。
血沫从混合着唾液如小溪般潺潺流出,溢出了他的口腔,滴滴答答流淌过他的下巴与喉结,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衫上。
但他竟仍不发一言,而蓝沐秋的表情更是淡淡的,甚至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煜恣风和魏樱气疯了,被绑着的身子不断挣扎,连连大喊着“有本事你冲我来,伤害弱男子算是什么玩意”。
这副场面,连钟翠花的手下都不忍再看,纷纷扭过头去。
此刻,钟翠花却泛起了嘀咕:莫非,蓝沐秋只是和她的夫郎表面恩爱?
她越想越觉得对劲:毕竟如果娘亲都不顶用,更何况是夫郎呢?再娶个十个八个也简单的很,而且男子嘛,到最后也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
最后,她使出了杀手锏,不顾手下阻拦,把蓝沐秋的孕果拿了过来。孕果的表皮上,正有着不断飞踹的小脚丫出现,似乎这次孩子是手脚并用,挣扎的厉害。
蓝沐秋眼神一动,然后立刻将这眼中的波澜压了下去,云念初见到孕果被搬来,也是心跳得厉害,但随后也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不一会儿,那孕果像是有反应似的,竟真的平静了下来。
煜恣风要疯了,怒斥道:“蓝沐秋!你疯了吧,我俩关你屁事啊?滚滚滚,别让我作孽。”
魏樱也急了,对钟翠花道:“你别拿孩子开刀啊,它何其无辜?你身为中央大臣,这等泯灭人性之事,你就不畏惧民众怎样看你吗!”
毕竟蓝沐秋和云念初有多在意这个孩子,她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平时蓝沐秋她俩到哪都得抱着它,明明胎儿还小,她俩却已经坚持早教,成天还跟它嘀咕说爱它,此生只会有它这么一个小宝贝,会一生待它好的。
最关键的是,男子过了二十九岁,恐怕是不再能生养了,这近乎可以断定,这个孩子是她俩仅有的孩子了。
而云念初则长叹一声,别过头去落了泪,泪水划过他的眼眶,和口腔里的血迹溅落在了一起。
但他仍道:“若是这孩子成为你的负担,当初我宁可不要。生于不义,不如不生。”
而蓝沐秋的表情仍是淡淡的,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这时,台下不知从哪传出来一声大喝“欺人太甚,君女不耻”。场下嘈杂不堪,已然不能断定是谁发出的了,但随后,一声大喝接着一声,直至炸裂开来,场下议论纷纷。
对于民众来说,夫郎受伤倒也好说,可是对于伤害孩子这件事,她们可是能够共情至深的。
蓝沐秋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悄悄地与呆掉了的云念初对视了一下,然后二人心照不宣地低下头去。
此刻,云念初的表情已从错愕震惊慢慢转为了镇定自若。
他原本还想,这虽然容易引起民愤,可是谁敢做第一第二个发声之人呢?刚才看见妻主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笑意,他就明白了。
这还是蓝沐秋从上次的奖章大会上学得的:她可以提早准备,然后像前任县令一样,找几个托啊,只要价格到位,不是问题。
前任某县令:“……”我怎么还要被拖出来鞭尸?
此时,钟翠花涨红了脸,她好歹也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仔细一想,的确不能如此,她还是该把注意力放回蓝沐秋身上。
于是她咳嗽了几声,连忙让下人维持肃静,把孕果重新放下,底下的人才停止了咒骂,转为了小声嘀咕。
最终,她拿了匕首,冷笑一声,道:“蓝沐秋,如果你非要弃明投暗,那么我就将一根根剁掉你的手指。”
“哦哦,那我写还不成吗?”蓝沐秋沉默了两秒,最终说了这样一番话。
刹那间,钟翠花的眼中泛起了希冀,连忙命人搬来桌椅,见证在她生命中历史性的一刻,还连连哄道:“你只要写一条就好”。
只见蓝沐秋提笔写字,真的只写了一条。
她激动的连忙拿起来,大声喊了出来:“师父最喜欢一种植物,可那种植物却是有害众人的。可他常常不肯撒口,坚持要种,那种植物就是珍贵的……一种植物你爹十三????”
带着不解的眼神,她还在细细品味什么意思,随后看台下都笑了,她才明白她又被耍了,于是气的直接把匕首插入到桌上,威胁道:“你就不怕吗?”
只见蓝沐秋微微一笑,道:“我不畏惧。”
钟翠花此前从未见过如此之人,倒一时间有些不解起来,反问道:“你只是个普通人,改变不了什么的,又是何必?”
蓝沐秋却是继续一笑,反唇相讥道:“难道做普通人就意味着丧失了勇气吗?”
这让钟翠花一噎,转为恼怒,对着属下道:“动手,我就不信她如此嘴硬。”
属下皆是有些为难,本来上头下令的是要逼迫魏樱,可没说要对其他人动如此死手啊。
本来都说好了,其余人只不过是陪衬,如此一来,她们再对一个小小县令动手,显得多不道义啊。到时,岂不是天下不耻?
没等众人腹诽完,只见蓝沐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执起桌面的匕首,然后左手怦地就放到桌面上,直接右手一提,一刀挥向她的小指。
如剁肉的声音响起,蓝沐秋闷哼一声,鲜血撒了一桌面,小指的神经未死,仍狂跳不止,她却仍是淡淡地道:“不如我自己动手?我永不会屈服的,这是我欠了老师师父的,自当以身体发肤归还。”
当然了,此刻的蓝沐秋真的是疼的要死,恨不得直接咬舌自尽,可是如果她不装作如此淡定,不足以表达态度。态度不鲜明,钟翠花就会以为她怕了,将以此继续来威胁她。
所以,她越是害怕什么,她越得主动证明什么。
而且,这招苦肉计……总要见点血的。
只是心疼云念初,那人又不知道之后得心疼的哭多久了……
魏樱和煜恣风急了,当即大喊道:“蓝沐秋!!!”
面前的钟翠花来不及躲避,竟是直接见证了这一幕,她身为文官,从未近距离见过如此场面,直接吓得当场吐了出来,狼狈至极。
这下子,底下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台上的中央官员太不仁义,竟然逼迫这样的父母官以这样的方式归还恩义。
最后,钟翠花只感到天晕地旋,她从没见过蓝沐秋这样的人,竟然真的什么都无所畏惧,一时间也没了法子。
但是情绪都烘托到这儿了,她再不处理,恐怕别人会嘲笑她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治不了,于是只得强忍紧张和无措。
最后,她想到既是不肯舍下恩义的人,那么自然是极度要脸的。
于是她颤声道:“蓝沐秋,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表明立场,我就令你的夫郎脱光示众,让你明早领着他,在你管理的村落里、县里遛弯。”
她想着,纵使那人不重视夫郎,也该要脸的吧。毕竟作为女子,连自己的夫郎都保护不了,这和夫郎无关,却和女人的面子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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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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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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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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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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