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头发都跑得有些凌乱了,又将手背过身去,笑嘻嘻地喊着妻主,问她藏了什么好东西,为何不给他看。
咳了一声,她心虚地将背后挡住,死活不让他知道。
他脑筋一转,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想着等她不在了就偷偷翻出来看,于是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俯身轻轻亲吻了她。
蓝沐秋轻轻地揽住他的腰,只感到这人终于胖了些,不再那么瘦的让她心疼了。
“妻主,我已经在努力控制食量了,可能是我有男尊国血脉的原因,一吃就容易壮。”他戳着自己的小肚子,有些委屈地道。
“健壮了好,那方面也有力量。”她蹭了蹭他滚烫的胸膛,疲倦地笑了笑。
这换来他的一个白眼,气恼道:“妻主怎么什么都能扯到那方面呀?”
“今天由念初来主导好不好?妻主有点累了。”
云念初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解开腰带系住了她的眼,然后默默地跪坐在一旁,主动得要命。
自打她当了官之后,她累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还曾问过,难道妻主真的不介意男子在上面吗?妻主却说,这本来就不该有什么规范。
确实,他惊奇的发现,似乎谁是主导者,被主导者就会不自觉地溢出一些喘息,说明妻主也是受用的。
莫名地,他也就不再反感这样了,毕竟能讨妻主的欢心,还能让妻主为他如痴如醉,他能在一旁细细品味,有什么不好?
但这一次,他却发现妻主有些不大对劲。似乎她是真疲惫了,折腾了好久也不见她有剧烈的反应。
“妻主有心事?”
“唔~嗯~没有。”她将手紧握成拳,指节塞进嘴里,努力克制一些音节的发出。
见她不肯说,云念初也并未逼迫。只花了更多的时间来使她进入状态。哪怕需要他忍耐,只要她是开心的,他就情愿如此。
也不知过了多久,孕果终于跳得厉害,差点没把自己踹下床去时,云念初却停住了。
这是他意外发现的,这个时候无论他问什么或是要什么,妻主都会立刻答应。
甚至好几次这个时候逼问她爱不爱他,她就会说一堆一堆的情话,而且说的都是平日间不曾有过的缠绵。
“妻主今天是因为什么?不说就不给妻主了。”
没想到此刻,蓝沐秋却立刻咬死了嘴唇,情愿忍着得不到的痛苦,怎么也不肯开口。
“那看来和我有关。”
见她并未作答,可云念初终究是舍不得让她忍着的。
那一刻,孕果狠狠一踹,似乎是震动的很厉害。
完事之后,蓝沐秋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喃喃道:“累了,我睡了。”
“你是不是又收了别人的贿赂?”
沉默了两秒,她并未回话。
可如此一来,云念初却是什么都懂了,不停地去推搡她,道:“你怎么能这样?我并不怕贫穷的。”
她有点烦了,道:“睡吧,否则到时候对孩子不好。”
“你现在也不抱着我睡了?”
听后,她立马转过身来,抱住他,并磨蹭了两下他。
一声声叹息传入她的耳中:
“你怎能这样?你变了。”
“你不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到底是跟错了人……”
一声声期期艾艾,蓝沐秋终于忍不住笑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哄道:“念初别逗我了。”
他过去蹭蹭她的脖颈,又含住她的耳垂,试图以柔情方式打动她。
一阵阵疲倦传来,她轻声道:“收了又怎样呢?那人本身就该死。”
一阵沉默,云念初将它的耳垂吐了出来,颤声道:“那人得罪过我?”
蓝沐秋终于才肯将事情原委吐露出来,但她没想到,云念初依旧反对她这样做:
“既然事出有因,你可酌情处理,但怎能因为我的缘故,带入主观臆断,并收了人家钱呢?”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这茅草屋叹气,道:“念初,如果我肯贪一点,又哪里至于让你和孩子还住不上大房子?”
“我又不在乎,再说咱俩还不是有存起来的银子嘛,肯定生活是够用了。”
“可我在乎。等孩子出生,我连拜师礼都送不起。”
“你不就是方圆百里最好的老师吗?将来我们又不让ta步入官场,那种学问,不做也罢。”
“可是念初,我总感觉很亏欠你和孩子。”
“有什么好亏欠的?教与一个人正直无私,就是最好的教导。做一件事,并非一定是要得到些什么,才要去做的。”
“得了,回归正题,我是辩不过念初了。那个酒鬼本就是活该,按照法理那些小倌有罪,可是按照情理我更同情他们,我自然会酌情处理的。”
“问题在于,你收了别人的钱,那样你的动机就不再纯正了。如果你后来再发现事情另有隐情,你的酌情处理和收了钱的酌情处理就不是一回事了。再说生活本身就是掰扯不清的,你这次拿了,那么下次呢?”
“好吧好吧,真是说不过念初,我还回去还不行嘛?”
云念初见她眉宇轻皱,便仔细地为她柔着太阳穴,告诉她如果累了,就歇歇吧,做贡献又并非是一定要做官。而蓝沐秋则笑笑,摇了摇头。
他不免有些担心,道:“妻主莫非还是在意这虚名利禄?”
“不,我当官时散尽家财,自是有我的道理,我早就挨家挨户造访,打点好一切了,但我此刻并不想告知念初。”
“啧,想不到妻主还有念初猜不到的小心思啊。”
二人说说笑笑,日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渡过。
半年中,蓝沐秋果然帮着云念初开了个小店铺,村民念着她时常帮助乡里,自是多多照顾,它们的生意也就做的红火起来。
结果,她们的收支就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云念初挣钱,蓝沐秋往外散钱,但是还勉强够用。
魏樱本来在县中就名望甚高,县里的人都尊崇之至,她又私下集结了乡绅和知识分子,像是交待后事一般,阐明了蓝沐秋是她最后一个关门弟子,让她们好生照顾着。
蓝沐秋的日常,就是处理那些闲碎事物,然后有空也不得闲,还要去施粥发粮,有空就搭草台班子开讲,将知识普及给穷人,免费教她们识字。
如此一来,蓝沐秋的名号算是彻底打响了整个县。从前还有人嘀咕她是为了名声,可装一天好人简单,装大半年却是难的,众人无不心服口服。
不过也有极少一部分人嘀咕:或许她只是装的太好了,如果真的遇到事情,她还是会站在利益那一边。
没想到,考验这么快就来了。大半年的光景,从寒冬转为秋风瑟瑟,却像是弹指一挥间。
那时已为凌晨,所幸蓝沐秋是真的勤奋,还在批阅事务,旁边的云念初在静静地给她捶着腿,所以二人都没有睡觉。
听到外面有响声,她就打折哈欠出去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了有人正在张贴皇榜。
走近一看,上面写着大致内容:
皇帝下令,为使国泰民安,将彻底整顿朝廷纲纪,将其前太女殿下之余党全部进行“思想改造”。
朝廷会特意下放朝廷命官,去各个县城专门进行此项任务,事先张贴皇榜,就是让各个县令地方官员以及人民有所准备,到时做好交接任务。
这让蓝沐秋和云念初都有些惴惴不安,特别是她们也不知道老师师父所说的“自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而且竟然大晚上的张贴皇榜,说明朝廷是真的很急。莫非……朝廷早已派人动身,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们才在晚上张贴的?
于是,她俩晚上看到皇榜的第一时间,就立刻骑马赶去了魏樱老师家。
已是凌晨时分了,结果猛敲门也没人应,蓝沐秋猛踹大门,也踹不开。
剧烈的动作,引起了隔壁邻居的嚷嚷和看门犬的狗吠,但她们已然顾不得扰民了。
而且魏樱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还特意在墙上放了尖锐的瓦片,她从前可是从不防范这个的。二人皆惊,仔细一想,不会是他俩特意不想让人进去吧?
最后没辙,蓝沐秋敲开了邻居的门,搬来了梯子,还是冒着触犯法律的风险,翻了墙,手臂和小腿还被刮伤了。
从里面看,蓝沐秋才发现,竟然门被她俩焊死了???
也来不及多想,她就立刻喊云念初再找人拿把梯子,再把梯子扔进来。
然后,也来不及处理伤势,她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房屋,结果发现房屋也被锁上了。
一个着急,她就跑到窗边,这里最薄弱。她后退几步,助跑俯冲上前,怦的一声,她把窗户撞开了。
一张大床上,静静躺着互相拥抱着二人。魏樱搂着煜恣风,而煜恣风也抱着魏樱。
蓝沐秋呆了,猛地将视线一扫,床边竟放着,两个酒杯以及两张纸条。
她一把将纸条塞进怀里,来不及再多看,喊了几声老师师父,没人应答。
再去探他们的鼻息,还有气儿,连忙顾不得那么许多,背起她俩就往外跑。
梯子已经递了进来,她只好颤颤巍巍地依次将二人再通过梯子运送出去,嘱托云念初赶紧就去附近的医馆。
然后她也跳了出去,连被划伤出了一堆血也顾不得了,连忙跟着跑到了医馆。
还好,魏樱家地处县里,离医馆很近,在她俩的暴力踹门下,大夫连忙抱怨着打开了门。
再一看竟是大善人魏樱和蓝沐秋一行人,大夫更是不敢马虎,尽心尽力。
待大夫去医治了,蓝沐秋才带着颤抖的手拿出纸条,近乎是一目十行,她赶忙看写了什么。
其中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俩的财产都放置在了哪,以及事后的分配事项。
另一张上面写着,一部分的珠宝要还给蓝沐秋,从前是她俩隐瞒了身份,今畏罪“潜逃”,和他人无关。
可是蓝沐秋自问,她可没借过魏樱什么珠宝,想必是魏樱想要接济她,但是又怕连累到她,只说是从前借的。m.χIùmЬ.CǒM
晚间严寒,蓝沐秋突然才发现身上一片恶寒,她害怕急了,浑身都不断哆嗦。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像老师这样好的人,竟然还有如此劫难。
一路以来,总是魏樱二人不求回报地教导她,她也早已把老师师父当成了家人,如果两条鲜活的生命就在她眼前去世,她可能会崩溃的。
毕竟世上,有多少人肯就因为一个信任,而不顾身价背景,也不顾门阀偏见,就对她好到如此呢?
就是蓝沐秋在女尊国里的娘亲,明明有着血缘身份,可是也只在她成了县令、看似风光后才走动了几番,但实质上就是变着法的找她要钱。
可老师师父,则是常常体谅她们的苦楚,为了不伤害她们的自尊心,常常是买了吃的喝的,说着恰好多买了一份,然后接济她俩啊。
待到云念初抱住她,对她说:“别怕,我永远在你身后扶持住你”时,她才止住了颤抖。
好在,医馆的大夫说,她中的毒,纵使似乎服用剂量很大,可是好像买到假货了,里面含量不纯,来的及时,大抵致不了命。
蓝沐秋:“???”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原本神采奕奕的二人像是经历了什么折磨一般,全身毫无血色,佝偻着背,花白的头发静静垂下,并不断的咳嗽,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蓝沐秋这才发现,她俩好像早已经是老头老太太了,只不过从前有着她俩的庇护,她才没发现。
见到蓝沐秋的第一眼,魏樱竟是苦笑着道:“徒弟,你不该救我俩的,恐连累了你,真是万千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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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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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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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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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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