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煜恣风总是习惯走在魏樱的前面,所幸看到这一幕的是他,而不是魏樱。
只不过,魏樱正要进去,却被出来的煜恣风撞了个满怀,疑惑地抚了抚自己的头。
过了一会儿,蓝沐秋才打开了门,拱手赔礼道歉道:“老师、师傅请进!”
她是不敢再抬头看了,而煜恣风则也涨红了脸,难得没有跟她打趣。
进去,三人一阵沉默,这让魏樱有点儿疑惑了,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当然,蓝沐秋才不会傻到把实话说出来,她立刻掰扯着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表明要去京城,可能要好长时间没法再拜访了。
没想到,魏樱却是急了,直接攥紧了她的衣领,将她拎起了来,道:“你和武家竟然有沾染?”
蓝沐秋不曾想过老师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结巴道:“也……也不算是。”
听到此话,魏樱什么都明白了,不再说话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的脸上,可她的脸色却极度难看。
煜恣风立刻接茬道:“徒弟,我家妻主是担心你的安危啊,虽说大女子不可久居人下,但你可知,前朝腌臜事多了去了?一旦成为众矢之的,麻烦呐。”
云念初听后,脸色一白,却是立刻懂了。他原以为,墨丞相大抵是个棋子……这么说,武家或许也是?
唯有蓝沐秋还懵懵懂懂,道:“可武将军,他、他人很好啊……”
煜恣风叹道:“傻徒弟,他当然好了!武家世代忠心,可未必主子念她的恩。”
顿了顿,见魏樱没有阻止,他才继续说了下去,道:“当初魏家与武家都是大家族,只不过一个忠心于太女殿下,一个忠心于三皇女殿下。世人都说,魏家站错了队,所以门楣衰败,但我看未必。”
云念初却是知道魏家的,当初魏家长女魏樱可是撼动京城响当当的人物。
魏家衰败后,她沉寂了五六年左右,又迅速崛起于前朝,但功成名就后又迅速隐匿,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世人还都传言,她的夫郎是个不干净的,可是她封锁的消息又很严密,没人知道具体实情。
可……老师也叫魏樱,而且还活的这样……恣意洒脱,不为名利所困。
云念初的的眼眸猛地睁大,又眯了起来,试探道:“老师,您是否就是当年的魏家长女魏樱?”
魏樱面露尴尬,道:“难得能隐姓埋名,落个清闲。陈年往事,休要再提了。”
蓝沐秋听此,也大抵能明白老师当然竟是个厉害角色了,于是立刻倾斜了身子,耳朵探了过去,像个好奇的小猫咪一样抿起嘴,想要听一听当年的往事。
没想到煜恣风大掌一挥,拍到了她的头上,道:“想什么呢!回归正题,我是想说……待到功能名就之日,必然就是隐退之时,武家不懂得这个道理,看似风光无限,只会给自己招来祸害罢了。”
听到这话,蓝沐秋不由得担心起了武澈白的安危,道:“那武澈白他……他也会被连累吗?”
云念初脸色一变,瞪了她一眼,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不该在他面前说的,于是连忙闭上了嘴。
这还不算完,云念初还狠狠地掐了她胳膊一下。
煜恣风也气的直哼哼,直戳着她的脑门,道:“傻徒弟啊!你管好你自己再说吧!我家妻主常常跟我念叨,你是她几十年来最喜欢最满意的学生,她可是想把衣钵传给你的,你要是被牵扯到了怎么办?”
“我……我……”蓝沐秋有些懵,她根本不了解其中的渊源,心中却是打算好了主意。
走一步算一步吧,局势不好,就带着夫郎跑路,这是她一向的优良传统。
“算了……傻死了!”煜恣风踢了她一下,转头对魏樱道:“你不是和祝敛还有书信往来吗?你给他写封信,让他好好关照关照咱俩这个傻徒弟。”
魏樱却是惊起了一身冷汗,道:“你别瞎说……我怎么可能还和他有联系?我……我的心里早就只有你一人了。”
祝敛是谁啊?蓝沐秋有些呆愣,云念初就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告诉她。
哦~原来祝敛是魏樱的青梅竹马啊!啧啧,想不到武家的夫郎祝敛竟然还和魏樱从前有这么一层联系……
听到这八卦,那她可就来劲了嗷~
蓝沐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煜恣风再度戳着魏樱脑门时的样子了,毕竟师父和云念初一样,那么能吃醋。
老师啊~别怪我不帮着你,谁叫我写作业的时候你老打我手心呢?天道好轮回啊~
没等蓝沐秋吃完瓜,这瓜很快就结束了。
只见窗外的阳光洒落在煜恣风的头上,仿佛给他镀了层金黄色的光,他平静地转过头,摸了摸魏樱的头,道:“我知道的,我从没怪过你。”
魏樱的手绞在了一起,眼角泛出了泪花,道:“哥哥~”
蓝沐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拥抱在了一起,明明两人都已经是头发花白的人,怎么还能这么……
该死,她竟然又被秀到了。
可下一秒,猝不及防的,她就跌入了一个暖洋洋有点软软的怀抱里。
耳边传来云念初哼唧哼唧又低沉的声音,道:“别总想着别人了……哥哥也宠你的。”
嘴角偷偷扬起,蓝沐秋嘴上还要讨讨便宜,道:“你是弟弟,我才是姐姐呢。”
四人说说笑笑,最后又嘱托了许多,魏樱还亲自不知道跟蓝沐秋说了什么悄悄话,最后蓝沐秋又将之前魏樱给的一堆东西都塞给回去,这才算完。
待魏樱老师走了,蓝沐秋见头发乱成鸵鸟窝一样的云念初,忍不住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让他板正地坐到凳子前,蓝沐秋将他的发簪褪下,执起了梳篦,抚着他柔顺的发梢,轻柔地为他梳起了头。
他的发质柔软,可是因为营养不良,到了末梢处又有些粗糙发黄,蓝沐秋不免有些心疼,抚了一遍又一遍,感受传递到指尖的硬挺质感,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鬓角。
她刚想要离开,却被云念初拉住,他柔软的唇覆盖到了她的耳垂处,轻轻地舔舐着。
一声声细碎忍耐的低喃溢出她的口中,她不由得也抓紧了他的头发,五指蜷起,紧绷绷的。
蓝沐秋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耳垂是这样敏感。
在不自知间,她的头不自觉地高高扬起,柔和的轮廓上却是微微扭曲的,脸上漏出了克制忍耐又似欢愉的神情,一颗颗汗滴犹如珍珠般缓缓流下,这一画面烧灼了云念初的心尖。
好美......云念初揽紧她的腰,看的呆了,只觉得是那样赏心悦目,于是他忍不住想要继续。
但他的愿望没有得逞,蓝沐秋将他推开了,还脸红着喘着粗气,道:“念初勾引我……”
“妻主的声音这样好听,又何尝不是在勾引我?”他一歪头,秀发顺着风而飘逸,还轻轻舔了一下红润的嘴角,好像在尝着什么美味似的。
只不过,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玩脱了,因为蓝沐秋已经要去关门关窗了。
原本阳光充足的房间变得暗淡起来,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这让他一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道:“妻主……这是白天……”
蓝沐秋心领神会,点头如啄米的小鸡,道:“我明白的。”
还没等云念初松口气,只听得一句话轻飘飘地传入他的耳边,激起他身体的一阵战栗:
“那、就、更、刺、激、了。”
这句话好似在他耳边不断回响,让倍感羞涩的他立刻起了反应。他甚至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她连抱带拖,弄到了床上了。
“妻主也不嫌羞?”
“念初不期待吗?”
其实……他也不想拒绝,于是仅仅红着脸偏过头去,将腰带褪下,又系到了她的眼上。
虽然心有不满,但是念及他还是怯懦,无法完全袒露真心,蓝沐秋也没有拒绝。
浮云悠悠,轻轻地随风而动,风吹动了这茅草屋,用布条系的并不紧的门在轻轻地吱呀作响。
当然,吱呀作响、响个不停的,也并非只有门而已。
清风拂过,原本来找蓝沐秋的武澈白正欲敲门,却突然听到里面的异样响声传来。Χiυmъ.cοΜ
那快触碰到门的手又迅速握成拳,缩了回去,伶月过去不解地道:“公子,你怎么了?”
“啊,没事。”武澈白勉强一笑,不动声色地将他推远了些,使他没有听见屋内的响动,然后对着身后带来的十几个壮女人轻声道:“有劳各位帮忙收割了。”
“不劳烦。”女人们连忙挥手,毕竟是给了银子的,有什么好劳烦的。
于是连带着武澈白伶月以及十几个女人,就开始走到蓝沐秋家的田地上,帮忙收割其中的作物。
而对于此事毫无所知的蓝沐秋,正大汗淋漓,待云念初轻轻地为她摘下腰带,她忍不住抱紧了云念初。
情话一句接着一句,柔情蜜意是事后的温存,她轻声哄道:“念初身子弱,等出发前,得让大夫给你全身检查一遍。”
如果不是魏樱悄声提醒,她都忘记这个事情了,但仔细想来也是,伤痕那么多,而且又弄不出来,是该早点去看看的。
能不能有孩子无所谓,可如果有了,云念初这样想东想西的人,不是可以更安心嘛?于是她打定了主意,想通过二人温存时提出,以降低被拒绝的概率。
但云念初却呜咽了一声,躲进了被子里,然后裹成了粽子形状,被子随着他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很是可怜。
“我才不要呢,除非有男大夫。”云念初连连摇头,他可不想被别的任何女性看了肌肤,哪怕对方是大夫,可他只想给妻主一个人看。
蓝沐秋就知道他会这样说,虽然他血脉是男尊国人,可早已被女尊国同化了,于是赶紧想劝劝他。
结果,她却突然听到屋外的响动。二人皆是一惊:莫不是那些灾民又来了?
于是蓝沐秋与云念初赶紧随便就套上了衣衫,也来不及修整的太好,打开了门。
一个个女人已然将割好的作物垒到了房屋的一边,而武澈白也正好拿着作物走了过来,刚好与她俩对了视。
看她二人衣衫不整,浑身还散发着慵懒与滋养过后的暧昧气息,武澈白连忙低下了头,小声道:“秋姐姐。”
蓝沐秋:“……”论社死哪家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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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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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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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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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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