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子,如何,这宅子先生可还买?”林枫微微一笑。
他越是如此,司马昱越是心惊肉跳。他知道自己定是被这小子算计了,却不知哪里被算计。他干笑道:“贤侄与我老头子说说,这宅子可能入手?”
他已将“公子”改为“贤侄”!
谢文正听得心神恍惚,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事情竟成了这幅局面。
“入不入得,还不是先生自己掂量,小子哪能乱说。”林枫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先生来意我明白,不过这谢府一干人等与我有恩,我又岂能眼睁睁看他们被人欺凌?”
“不错,是这个理!”司马昱表示理解。
“您是霍大人依仗的心腹,我们同根同源,小子不妨与你说了。你可知官府查封谢维的万贯家财,何故这宅院安然无事?先生大才,想不明白其中缘由?”林枫神神秘秘道。
这可把司马昱吓得不轻,这桩案子聂荣县负责,他虽未离开郑州,但有关谢府财产的一应事项都是报备刑部,又有吏部户部统筹过才最终落实。
这宅子经过重重复查,最终还归咎于谢维名下,确实不合常理。这其中定有不谙其说的弯弯绕绕,沾染不得!
他当即明悟,呵呵笑道:“原来还有这层,老夫失虑了!”
“智者千虑,小子也许久才想通其中关节。”林枫自然不会告知他徐素萧悔这诸多因素。他要的是谢显两人不敢对这宅子心生觊觎,这是谢府最后的财产,没了胖子和大夫人便没发活。
司马昱很满意林枫的态度,重点是他没斗得过林枫,后者还给他留了脸面。他想到一事,是昨晚霍青云深夜相求。他将林枫拽到角落里,“老头子有一事,想考叫考校你,如何,敢不敢接招?”
林枫心道求人就求人,还摆出臭架子给谁看?
“先生直言,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昨夜少将军请老头子一事,老头子不愿掺和,就交于你了。”司马昱道:“你也知道,少将军对燕云素有爱慕,欲纳为偏房,可这风尘女子如何入得了将军慧眼?少将军近日茶饭不思,如鲠在喉,老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呀!贤侄机智过人,可有良策?”
霍青云爱慕燕云,这早已不是秘密,初次在望江楼见霍青云时林枫便知晓了。只是他每每与霍青云相见,后者从未提及,林枫一直以为他成竹在胸,只待佳机呢!没想到中间还牵扯一个霍在渊
林枫想了想,为难道:“办法有是有,只是太过大胆,全看少将军敢不敢干了!”
司马昱目露精光,“你说,老夫帮你参谋参谋!”
林枫暗笑老东西端得一手好本事,我说了,回头就成了你的。不过他还是清了清嗓子道:“实话实说,霍大人看不上燕云姑娘,皆因她是风月女子。霍家乃郑州显赫,眼下更如日中天,怎能被她辱没门风?只要看清这点,事情便不难办了。”
他故意一顿,司马昱急道:“接着说,老夫听着呢!”
“好,是这样的,少将军在官衙也有不少熟人,不妨给燕云姑娘找个本家。我听闻她俗家姓刘,郑州几十万百姓,哪里找不出几个姓刘的?”他嘿嘿笑道:“届时请少将军替燕云赎身,叫刘家接她回去,这样一来身份有了,清清白白,霍大人面子上过得去,又怎会棒打鸳鸯呢!”
这计策也是高明,但他司马昱怎会想不出?他轻叹道:“你有所不知,少将军在衙门的人脉全是霍大人心腹,一举一动哪里瞒得过他?而且燕云身世明朗,十几年前父母死于饥荒,家中只有一堂叔,两年前教马蹄踏死了,这些霍大人清清楚楚,糊弄不过去的。”xiumb.com
这桩操弄王法的营生行通!
林枫也觉得不妥。霍在渊是戍城将军,这点智商还是有的。不过这是中规中矩之法,没有风险,其他的就属歪门邪道,要不再如此稳健了。
他一闪念,道:“霍大人如此圣明,寻常计策瞒不过去。不若我们剑走偏锋,行一行阳谋?《孙子兵法》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想不到这小子还懂兵法,司马昱不禁刮目相看,“哦?你来说一说何为“不战而屈人之兵”?”
林枫缓缓道:“方法很多,孟子曰:君子引而不发,跃如也!此为上策佳计!不过”他眉毛一挑,贱笑道:“此举有些逾礼,先生与少将军还要多多斟酌啊!”
“哦?”司马昱沉思片刻,老眼放光,“愿闻其详!”
“少将军膝下无子吧!”
司马昱愣住了,不知是被镇住还是没听明白,老眼僵化许久才继续转动。他看着林枫,心头终于有些明悟。
“你是想让少将军把生米做成熟饭?”他品不出心头什么滋味,这损招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出。太缺德了,这种事一旦发生,霍在渊能昧着老脸不同意?天下人岂不要戳破他的脊梁骨!
“还不够,最好有个一男半女,叫霍大人哑口无言!”林枫毕竟没有司马昱那么了解世事。他想用孩子制服霍在渊,无疑,他把世道的道德底线看地太低。
司马昱苦笑道:“不用,燕云的囫囵身子给了少将军,这桩婚事打死也跑不掉。只是这做法,是否有些”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门前筐俩麻雀还撒点粮食呢!何况一个美娇娘!”林枫打断他道:“当然,事情放在这里,究竟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都要先生与少将军自行斟酌,小子就不好参与了。”
这是要做甩手掌柜,司马昱暗忖这小子会做人,小小年纪便精明至此,再大些还得了!
“办法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去找少将军言明更合适。”司马昱酸酸的道。
林枫摆摆手,装出怒意,“先生此言差矣,这是你考校我的题,必然早已想好对策。我怎能抢先生的功劳?说来小子还该谢先生点提之恩!”
他说到谢恩处恭谨行礼。司马昱心里门清,这小子把功劳给他,又给足面子装出受教模样,无非是想让他从谢家的浑水里抽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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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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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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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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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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