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说出来,心里好了许多!
他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对,如今你的心思全在他身上,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来恨我?
汋郁说的对,你是动了情,你对着他。百依百顺,会想知道他的意思,有时很没出息,莫名的怕他。
他说只有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这般模样,可你对着我们何时气短过,虽有时也怕我们生气,倒也是理直气壮不似你面对他那般娇柔模样。
小语,我终究是走不进你的心,对吗?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都改变不了你的心,那你又何苦执着于我做了些什么?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你想弥补我,可你知道了,我为你做了些什么,你又想怎么弥补我呢?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可也永远都不会成全我,那你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免增你烦忧。”
我还想着拐弯抹角,旁敲侧击,让他说出林歌说的七墨台之事,哪知他把这话给我定得死死的,让我心一沉。
他说的对呀!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是不想欠他,若欠了,我想尽力弥补他,可我要怎么弥补了?如今的我,不说为他挡灾,连为他去死的机会都没有,若说以钱财相赠,神仙哪有几个在意身外之物的钱财?
若说以情,以身相许,我不能骗自己,更不能委屈了他,所以他的恩情人情我是还不了吗?
“易风,也许注定了,这辈子我便是要欠你的,可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好了,不要再为我考虑,我不想再欠你更多,你想要的我确实给不了,可我愿意为你拼上这苟延残喘的性命,如那林歌若说,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欠你的根本就还不清。所以,若你需要,我绝不退缩。”
他望着我,摇摇头,苦笑道:“你突然说成这般,让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你?对你好,已经成了习惯,已经刻进了心里,改变不了,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小语,也许我们是该说再见了。”
他的话让我一脸惊愕,不禁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眼睛透过我眺望远方,满脸释怀,轻声地笑道:“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俩会道离别,若终究会分别,我希望你能记得我的好,以后想起我时,你会心心念念,牵肠挂肚,而不是想起我忧心忡忡,满脸阴郁,小语,照顾好自己,珍重!”
他说完便想毅然的离开,我眼疾手快伸手逮住他的衣襟,心慌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他在与我道离别,是那种离开便不会再见的离别,我心莫名的慌。
他身子僵了一会儿,突然又转过身来,对着我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道:“小语,珍重,我也会珍重,如果以后我们遇到时,我希望我心里不会再把你放的那么重,也希望你不再别扭,能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说完他拉开我的手,在我还未回神时,大步凛然地走了,我望着那一片渐渐消失的白影,眼泪模糊了视线。
漫天飘飞的鹅毛大雪突然而至,像是为我们的关系影射一个结局。
我终究是欠了他!
我一直不想欠旁人什么,可一直在欠着,欠着汋郁,欠着雪樱,欠着阿爹阿娘,如今又是易风,再想想自己,又为他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肩膀上一沉,我赶紧伸手胡乱擦拭脸庞,转身瞧向身旁的人,我突感惊喜,扒拉他的身子好生察看,心急问道:“阿华,你醒了?身子可好了?可还有哪儿疼?”
他伸手把我搂进怀中,低声道:“哪都不疼了,只是我醒来瞧不见你,很不安心。”
“我就在这里,一直没有走呀!”
“我知道!”他嗅着我身上的气息,长长叹了口气:“我也想让你欠我,这样你便没有理由再离开我,如今瞧来,我幸运了许多,阿语,谢谢你!”xiumb.com
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听见了易风所说的?
我双手紧紧地回搂着他,道:“你听到我们谈话了?”
他倒是不隐瞒,点了点头。
“原来我真的欠了他很多,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以前他们说时,我总觉得他们是站在他的那边,对我不满,心里也反感他们说他对我好的话,以至于心里对他莫名的抵触,因为我觉得,我根本不欠他什么,要欠也是他欠我的,是他对我说了狠话,是他先对我厌恶,是他把我的好心当着驴肝肺,我只是承受着他不知名的好,从来都不曾接受的好,阿华,你说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对恩怨情仇,为什么又有这么多遗憾,还有最后的无奈?”
他捧过我的小脑袋,眉眼轻勾:“你这脑袋这般小,怎么就装了这么多东西,人与人之间,自有愧欠,自有无奈,这样才能把大家相连在一起,如此,也是一种缘分。我庆幸我们都没有放弃,我们的缘分,注定要生生世世。”
他这话说的,哄得我一愣一愣的,也不知是谁教,更不争气的是,我却爱听。
我当心阿华身子未痊愈,便责令他又修养了两日,见他真的好利索了,这才准许他出来打探,我本让他把我安置在一处,自己行动方便些,哪知他说要把我放在身边,才放心,我拗不过他,便老实呆在他怀中,尽量不影响他。
那日与易风道别后,便再没有见到他,不仅他,连林歌都不见了。
我想林歌是随他一起走了,虽然那日易风让她伤心失望,但她的性子应该是不会放弃的。
其实我忘了一件事,林歌的师傅是离苦上神,阿姐白禹是在听雨枫山不见的,易风我知他整日为雨落操劳,不知他师傅踪影可以理解,可林歌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些离苦上神的踪迹,可每次见到她,总被她的话打乱心神,忘了正事要问,如今她走了,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扯住阿华继续往前走的手,这百奇仙山,我莫名的怕了,那日阿华血肉模糊的样子,还在脑中回旋,阿华的魂魄还在别人手中,我们终是受制于人。
阿华按下我的手,道:“别担心,我用心头血在外幻化了个我,如今我封~锁些神识,收敛气息,尽量让自己弱化,那些人便不会寻来,若寻来也只是少数几个,我自能解决。”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们深入恶穴,要面对什么皆未可知,阿夏她们是否被困其中,作为要挟我们的把柄。
所有种种皆是问题,我不能不担心,不能不防。
可我最怕的是,因为我的存在,而连累了他。
我还想说什么,他突然把手放在嘴上轻嘘了一声,我立马紧绷着身子,大气不敢出。
我随他目光望向不远处的院子,有一女子走来,是鬼青,白童的阿娘,我怀中的小鬼早已按耐不住飘了出来。
白童伏在我身旁,控制不住得激动道:“是阿娘!”
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幸好他的声音不算大,不然我们定要露馅了。
鬼青身旁跟了个乖巧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儒雅俊朗,只是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不用细猜,他定也是一个鬼。
那小鬼满脸笑意的跟在鬼青身旁,倒像是那母子俩,虽然鬼青依旧冷着一张脸,但也丝毫不影响她们之间氛围。
我感觉身旁的气息很是低沉,忍不住偏头瞧向白童。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除了受伤还有羡慕,他最在意的娘亲身旁跟了别的孩子,不知他该有怎样的想法。
我想,他心里应该很受伤!
我抬手抚摸他瘦小的背,无声安慰。
可那小鬼突然开口,让我抚摸白童背的手僵硬在那处。
“鬼妖,若你那小孩知道你是诛仙殿杀人不眨眼的护~法之一,你说,他还会追着赶着恬不知耻地认你吗?”他的声音与他的身姿容貌甚是不符,他醇厚的声音里饱经世俗沧桑,不是一个如白童一般大小的孩子所该有的。
而且他的声音,我觉得甚是熟悉,再瞧一眼他身旁因他话而停脚的鬼青,我突然想起在何处听到过他的声音。
那日在拐角深巷处,我们偷听到他与鬼青交谈。
那日听他声音还想着他模样面貌应该不会丑陋到吓人,只是没想到,他是一个小孩身体。
身旁的小身影,因他的话僵硬了身子,不知白童是因为那人的哪句话。
他阿娘是诛仙殿之人,他早已知晓,难道是旁人说她阿娘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可这些他也听旁人说过,从未有过这样的反应,想来便是那句恬不知耻伤到了他幼小的心,一个人的坚持,却被旁人辱骂恬不知耻,心里怎般都不会好受。
“鬼妖,我的事不需你管,你管好自己的事。”鬼青一贯的冷色气息,眼神也没有给他一个。
原来他也是诛仙殿的十大护~法之一,鬼妖,是妖还是鬼?
那日听他说话,想来也是个心狠手辣,行事雷霆之速之鬼。
“不关我的事?确实,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管,你说他若是知道了你的事,知道了你杀害他阿爹之事,你说他该恨你,还是原谅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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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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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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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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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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