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还在与他说,断了情分关系,你还在疏远他,拒绝他,他要与何人在一起,又关你何事?你去质问什么?”易风这话真是说的…毫无情面。
可他说的对,如今阿华要与谁在一起,与我无关,先前种种又与我何事?
我要去问什么,又想知道什么,我刚刚才说了不予他添烦忧。
我垂头丧气地走上回院的路,急需找个地方舔舐伤口,心中的压郁快让我发疯了。
紧随在身后的脚步扰得我心烦,我头也不回的便冷冷的到了句:“不要跟着我!”
如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传来无奈的叹息声。
我这才又驱步向院中走去。
在我院门前,那耀眼的一袭粉衣,让我本就深沉的脸更是沉了沉,她那一双皓荑正一下一下轻抚摸着自己微凸的肚子,若不是她望着我的眼睛里透着狡黠,我也会认为她身上笼罩的气韵是那伟大的母性光辉。
她就是故意来扎我眼的,先前不动声色跑了,我当她是心虚害怕了。
原来是来我院门处等着我!
我本无心理她,她却偏要来惹我。
我错过她身,本想踏门而入,哪知她讨人厌的娇柔做作的声音传来:“尊主,可还好?”
她脸上的担忧,让人瞧着以为我俩关系紧密,是朋友是知己,她是真心为我。
我冷漠瞧她:“他没有跟来,也没有旁人在,你也不需装模作样,恶心!”
她也不在继续作戏,讥笑道:“恶心?莫不是秋尊主也有了?”
我一记冷眼向她射去,她掩鼻嗤笑:“也对,若不是有了,你怎会要嫁予易风上仙。”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胡言乱语?这可是全山都知道的事,怎能说我胡言乱语呢?”
我嗤笑,全山都知道,这是把我了屏蔽在外了。
我也懒得与她费口舌,若我不愿,谁又能强迫我,就算全山都知道了又怎样,全天下知道了我也不在意。
我抿嘴对她笑了笑,瞬间收了笑,又面无神色看着他,然后推门进院,把她关在院门外。
浑浑噩噩间又过了两日,我在山上山下来回寻了秋叔两日,可愣是没有他的消息。
也许是深秋的原因,最近老是听到乌鸦来回盘旋在院落里,咕噶难听的叫着。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今年已经霉运连天,何须乌鸦再提醒什么,难道是觉得我不够惨,还不凄婉。
院门处传来的阵阵敲门声拉回了我胡思乱想的思绪,我站起身,伸手扶正摇摆的秋千。
我故意磨蹭了半晌,那敲门声还锲而不舍。
如今我这院也不知是谁还回来,谢川凤来,可不会这般客气,都是用她的赤血打开我的门,易风若来,都是轻推门而入,犹如自家,阿华,他更不会有耐心等我予他开门。
那这会是谁呢?
我打开门,一袭浅蓝身影映入眼帘,这欢颜上前扯着脸勾着嘴角,正对着我眯眼笑着。
她这般模样倒是让我想起那有百年之久的记忆,那日她领川凤上门来,也是这般讨好谄媚的笑。
可她莫不是忘了,前段日子才因为川凤被我打伤之事相互不愉快,今日上门来又是何事。
我开门见是她,便保持着开门时一手扶一边的姿势,堵在门旁。
她漂亮的容颜笑开成了一朵娇艳的花。
“尊主!”
我也不理话,慵懒的盯着她。
她谄笑道:“尊主,可否进去说话?”
“有什么就在这儿说吧,反正也不怕有人听!”
她怔了怔,又扯着笑道:“也是,秋尊主的喜事,全山都知,必定都会来祝贺,听不听到都一样。”
我嗤笑道:“喜事?可是我的阿爹阿娘回来了?或者是那诛仙殿的魔鬼被消灭了?还是说世间太平无纷乱?”
若不是这类诸事,对我来说都不是喜事。
她尴尬的呵呵几声,又道:“秋尊主这话说的,婚姻之事也是大事,更可况是我雨落仙山两大人物的婚事,那自当是大喜事。”
“大人物的婚事喜事,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我在你们心中可算大人物?如今,我在你们心中应该是个恶迹斑斑的小人才对。
“秋尊主这话,莫不是还不知道,不对呀,前几日川凤不是……”她如自言自语般,说到最后,瞧了我一眼又虚笑着噤了声。
原来前几日之事,她是知道的,我还想那般大的阵仗动静,我说怎么没瞧她露面,想来定是藏在了某处,我敢确定,若我那日对川凤出手,她定会杀出来。
她嘻嘻道:“尊主不要介怀,川凤被我惯坏了,任性妄为,刁蛮嚣张,但她没有坏心思的,她说的也是真的,毕竟这样的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知道颜小尊主喜欢的是尊主你,可川凤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让她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没有阿爹,再给人耻笑。”
我翻了翻眼皮,冷冷道:“真的?她说的什么是真的?功法是我所教,是阿华所教,还是说她与阿华有孩子的事?
再者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知道惯坏了她,为何还不制止?难不成要求旁人也同你一般忍着脾气惯着她?
若说与魔道勾结残害仙门同道不算坏心思,那她确实算是不坏!
再者她喜欢谁,不关我的事,而谁要喜欢我,那是他的自由,她肚子里的孩子无不无辜,与我更是没有关系,孩子怎般是她自己造就,与旁人无关。
可你一字一句都在找旁人的错,巧妙的为她避开了错由,什么都与她无关。当真是亲生的,溺爱得很,可我没有心思也没有责任同你这般迁就他,惯事她。”
说完我便要关上门,她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一张脸虽僵硬扯着笑脸,却甚是难看。
她本已不耐烦,却仍然耐着性子说道,若说她没有私心,我当真不信:“秋尊主这般抗拒我,可是那日我说的话,惹你不快?若是如此,我今日在此说句对不起。
可你暗戳戳的说川凤心思不正,我便是不认可的,若如秋尊主这般杀害同门数条性命,也不说心思不正,川凤这娇纵的性格又有何不可,毕竟她没有残害同门。
她的婚事,她肚子的孩子确实与你秋尊主无关,也与旁人无关,今日我来也不是想与你说她的是非对错,性格脾性,我只是来祝贺你,此刻我却为易风抱不平,感不值。
如今山里都在说你们要成亲之事,日子都订好了,你却无所谓一般,觉得他欠你的一样,恬不知耻的赖着你。
你残害同门,让雨落陷入困境,让魔教肆杀仙门,你做出此等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之事,你觉得山里还容得下你?若不是易风,你早被大家联名逐出山。你这般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模样,你的心就没有一点愧疚与不安?”
对于她的讽刺奚落,我阴沉着一张脸,她说的这些话,像是对我多宽容一般:“所以,我便该顺从你们的意思,嫁予易风?
你们把我与他绑在一处,你们是怕与我为敌打不过我,用易风牵制我,还是易风的面子,真的这般大?大到你这从不给人面子的欢颜上仙,都给了面子?”
“你……”她终是忍不住了,厉声开了口,当我以为她会破口大骂,讥笑讽刺我一般时,她却又忍下了怒火,平息气焰道:“秋尊主,这般说,是不知易风上仙为你做了多少吧,你知道的便是许多,可你不知道的呢,更多。
我记得又一次,那日好像是颜家那小尊主失踪了,川凤回来后一晚没睡,易风上仙说的颜小尊主若回来,定会前来报安,可一晚上了,都不见他身影。
川凤不依,翌日天一擦明,便哭闹着让我来瞧瞧,颜小尊主是不是还没回来。
我抵不住她的耍赖纠缠,便前来,走到你院外不远处,却见易风上仙矗立着,呆望着你院,那满脸疲惫,浑身霜气,一瞧便知他站在那儿,站了一夜,许是听到你开院门的声音,他动了动身子,才转身拖着沉重身子离去,那模样与行尸走肉无异。
我不知秋尊主怎么想,也不敢猜测秋尊主的心思,更不敢教尊主怎般做,可我知道,只有于你,他才这般无奈与执着,心痛着却甘之如饴。
只有于你,他才变得喜怒无常,因为你的一句话会让他心情雀跃,又因为你的一句话如坠地狱。
所以,尊主,就算你辜负天下,也不该辜负他。”
我倒是没有想过,她会与我说这些,她说的这些,我都记得,毕竟关于阿华的事,我都记得清楚。
那时雪樱与木青还说见到了欢颜的身影,原来不是看晃眼。
以前总说不想看到汋郁的末路,没想到,最先到来的却是我的末路,我如今是到了任人安排的地步了吗?
她说的这些,我心中不是没有感触,可我也不是轻易妥协,随意让人安排的人。
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为我,她心藏私心,忍着脾气对我虚意谄笑,想来只有一人,那便是川凤。
“欢颜上仙劝我莫要辜负人,那谁又不要辜负我呢?欢颜上仙这般费尽心思的劝说我,又是不想辜负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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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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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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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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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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