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的全,本结了疤的伤口,随着他的脸部动作,又有裂开的迹象。
我平静的看着他,低声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我与你之间,我很想跨越,不管是年纪,还是想法,可我终究是跨不过去,我心里始终把你当小孩子一般,别无其他。”
“那你送我药是何意?不是心里在意我?有我?”
我莞尔:“阿华,再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久,我关心你也是应该,送你药也不过是这药你正好需要,而我有,再者这药是你小阿娘给我的,若她在,也定会拿去给你的。”
他的眼睛定定的盯着我,像是要望进我心里去,想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心中翻腾,面上平静,毫无波澜。
他突然浅笑道:“阿语可是嫌我毁了容貌,所以才送我那么多伤药,所以才说那些气我的话,如今才这般,难道我的心思还比不过这副臭皮囊?”
自然是比得过的,就算你真的毁了容,我也不在意的。
只是我那时哪知他会伤着脸,我只是听说他受了伤,心慌意乱,便一股脑的把阿夏给我备用的伤药都拿了去。
“阿语,我涂了你给的伤药,好了许多,云医也说过不会留疤的,便不要再嫌弃我了好不好?”
这小孩真是,我哪儿是嫌弃他,我是心疼他,在乎他。
我望着他谑笑的眼睛,隐隐忍着,不发一语。
他见我无反应,对他的谑笑也无动于衷,渐渐敛了笑意,沉下嘴角:“你说的是认真的?”
我生涩地眨了眨眼睛,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但他知我意,沉声喝道:“那易风就这般好?这么得你心?你要嫁予他?”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转动着眼珠子,有些迷茫,他那时昏迷,听得都是什么呀,我说会喜欢,哪说会嫁他。
唉,反正都差不多,我也难得解释,只要目的能达到,什么都无所谓。
“那你与我又算什么?”他愠怒的声音近在耳畔,我的心随着他的声音一阵轻~颤,眼睛也控制不住的眨着眼。
我动了动被他禁锢在头两侧的手,想推开他起身,他却倏然间收紧五指,让我动弹不得。
他这脾气,不能硬碰硬,他耍起性子来,我可招架不住。
如此想着,我好生说道:“阿华,你先放开我,有什么,我起来再说。”
他眨了眨眼,探究我脸色,考证我说的话里真假,半晌没有动静。
我皱了皱眉宇,有些生怨。
突然他动了动身子,我还以为他会起身,便抬起脑袋,哪知他突然低下头,一不小心,俩脑袋碰在一块,额头顿时生疼,眼泪都疼出来了。
原来他不是要起身,也没打算让我起身,他只是换了个好一些的姿势,半身重量都放在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阿华,你起开!”
他支起身子,死皮赖脸道:“不起开,你与我说清楚,我便起开,不说清楚,不起开。”
我哭笑不得:“你无赖呀?”越来越无赖。
他恬不知耻道:“我不无赖,怎么赖着你!”
“强词夺理!我都与你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了。”
“那你喜欢谁?易风?”
怎么围着这话来回绕呢?
我怕的是他再不起开,易风会等不及,进院来,若让他瞧见我们这般,多不好。
“对,我就是喜欢他,他从来都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这话虽是违心说给阿华听,但也是真的。
易风说喜欢我,却从来没有对我用过强的,不仅因为他克制冷静,温文尔雅。
也是因为我不愿意,谁人也强迫不了我。
阿华能强迫我,只是我心中愿意!
我明显感觉他听了我这话,僵硬了身子,神色微愣了下。
门边传来细微的声音,我偏头瞧去,易风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前,此刻正木讷得瞧着我们。
瞬间脸色又变了样,也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古怪的表情。
在他的注视中,我越发的心虚,我是瞒着他,利用他骗阿华,如今却被正主抓个正着,若他知道了,我这般卑劣,不知该怎么想我。
“不许看他!”阿华伸手把我的脸捧正,面对着他,赌气道。
突然发现双手能动了,我便伸手去掰他紧捧着我脸都手指,这还有旁人在,他不管不顾的。
“放开.....”我的尾音落在了他的强吻中。
我越挣扎他越起劲,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只听见嘭的一声,阿华猝然放开我,翻身下床,我直起身才瞧见,易风对他出了剑,他的青云剑直缠着阿华,此刻俩人已经相缠出了房门。
我连忙爬起身追了出去,只见阿华也幻出百斩剑,与易风拼死相搏,互不相让。
这是有多大的气呀!
一时间院中狂风席卷,飞沙走石,本就没有多少叶子的花草树木,更是被他俩霍霍的一张不剩,光秃秃的,犹如我心。
我抬袖遮挡些风沙,艰难地抬眼看向他们。
他俩也是奇怪,旁人是一言不合就开打,他俩一字都不言语,却也打的这般激厉,他俩倒是畅快了,可我院子还要不要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出声喝止道,哪知俩人当我不存在般,还是打的昏天暗地,如胶如琢,我气急了,自己闪身在他俩中间,俩人的剑疾速停在我脖子间,一侧一把,若他们收手不及,我便被他俩合力杀死。
周围的气肃都缓了下来,俩人怒瞪着对方收了剑。
可动作僵硬对峙,毫无缓和。
场面一时尴尬,我想着缓解,扯着脸,对着易风笑道:“易风,你刚不是有话与我说吗?我们出去说吧。”
易风收回凌厉的眼神,对着我缓和了脸色,浅笑道:“好!”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不许去!”阿华扯着我的手,不让我跟着易风走,还霸道固执的把我藏拦在身后,挑衅般对着听了他话,而停下脚步转身瞧来的易风。
易风紧蹙眉宇,面色不悦,沉声道:“颜尊主不要失了身份,莫要强人所难。”
阿华讥笑道:“何为强人所难?上仙怎就知道了旁人的心思?你莫不是阿语肚中的蛔虫?”
这阿华说话越来越没有礼数,好生隔应人,只知道他小时候与易风不对付,不好好说话,长大了,倒是很少见他们在一处,既然是没有机会说过什么,有时候见着就是打个招呼,有时候见着招呼也懒得打,若是相互看不惯,也是出言揶揄几句,不曾赤红面耳,出手相博,今日倒是第一次动手打架。
也不知是易风老了,还是阿华长大了?
我挣开他的手,走到他跟前,挡着他恨不得杀了易风的目光,正了脸色肃穆道:“阿华,你先回去吧!”
他阴沉的一张脸,沉声道:“为何?”
“你……”我开口还没有说完话,他又急急打断我的话,接了过去:“又想赶我走,又这般与我说话,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为什么老是喜欢问,我把他当作什么?
我……
我能把你当做什么呢?若可以,我愿意当你的娘子,可,可我不能自私,只图自己痛快,便不理旁人的感受,什么都不顾。
我拖长了尾音,有些无奈般请求的味道:“阿华……”
他不管不顾道“先前的一切又是为什么?那夜你……我又算什么?”他说的很是为难气愤,吞吐说着指了指自己又指着我,我不知道他那是什么话,什么那一夜?
那一夜我做了什么让他气愤的事情?
可那一夜又是哪一夜呀?
我转身背对着他,不敢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先前一切你就便当我昏了头吧!今日我头脑很清醒,说的一切皆是作数的,以后定不会胡言乱语,让你心烦!”
他绕到我跟前,执拗的盯着我,不肯放过我脸上的一丝神情:“往日你与我说的话就是骗我?那你为何不继续骗我了?若你是习惯了说谎,那今日呢?又怎能确定自己说的都是真话?话里又有几分真假?”他伸手指向易风,询问道:“你说喜欢他的话,是真是假?是敷衍我,还是真的对他动了情?”
若易风没有在跟前,我可以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好不脸红的告诉他,是,皆是真的。
虽然是违心的话,我也可以说的理直气壮。
可易风正在我跟前,我怎般说都是欺骗,不是骗阿华,便是骗易风。
可我知道阿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我当着他们能讲清楚,不能含糊,不可违心。
易风见我为难,向前一步,搂过我的身体,对着阿华,浅笑道:“阿语不用说,她的心思我都知道,所以,颜尊主可愿放手?”
我愣眼瞧了瞧易风,他这话何意思,是帮我还是在给我挖坑,此番这份状况下,他这意喻不明的话,会让人产生误解的。
我可以说让阿华误解的话,可我不想他对旁人的话也会误解,更何况这个人是易风。
阿华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怒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头,扶额直头疼,简直一个比一个会,一个比一个心思更沉,更狡猾,倒是自己掉进他们的坑里都不知道。
我甩袖离去,让他俩自己争吧!也懒得管他们,到底谁和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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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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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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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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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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