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的绝学还没出手便被离苦打断,来来回回几次,没有得逞。
阿华体力不支,反应渐渐慢了下来,离苦抓~住空隙出剑向阿华胸口刺去,我心一惊,提到了嗓子眼。
木青千钧之瞬,反身将阿华推开,用身体硬接下了离苦一剑,阿华咬牙,大喊一声提剑便向离苦凛厉地杀去,离苦收回插在木青胸膛的长恨剑,一脚向木青踹去,毫不留情。
木青瘦小的身体如枫叶般在空中往下飘飞,脸色苍白,面如死灰,斑斑血迹甚是刺眼。
“木青!”阿华的声音,颤栗。
阿姐与白禹还在与离苦设下的屏障斗争,此番久了,那屏障却只有一丝丝裂缝。
若说前一刻我怕他们受伤,希望他们呆在里边不要出来,可此刻我却恨不得他们速速破了这仙障,如此这般,阿华与木青也不会伤的这般重。
木青的身体没有落在地上,阿夏接住了她。
她的出现,我又担心又惊喜。
阿夏不知往木青嘴里塞了什么,安顿好木青,便向我急飞而来,瞧我模样,蹲下~身,瞬间红了眼,哽咽道:“阿语姐……”
我忙艰难的摇了摇头,想告诉她不用理会我,去帮阿华,她朝我口中放了什么东西,我顿时口苦无比,想吐却混着瘀血滑了下去。
阿夏幻出剑便想上前助阿华,阿姐却唤她:“阿夏,你先与我们一起破了这屏障。”
如此,她一个飞身瞬移到阿姐跟前,用剑对着裂缝之处,御剑注气。
离苦见状,飞身便向阿夏身后而来,阿华用尽全力缠上他,离苦发狠,一剑便向阿华肩颈处刺去。
阿华紧握住他的剑,任凭他抽扯,任凭手指被剑划破血肉翻飞,始终不放开手。
“阿华!”我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脸上是汗是泪,我也分不清楚,喉咙干涩腥甜的让人恶心。
离苦面上一抹冷笑,只见他突然抬腿向阿华肩处蹬去。
若真让他抽回了剑,阿华的十个手指哪还能在?
幸好,幸好,阿华见他腿铺天而来,便松开了握剑的手,接下他那狠厉一脚,任凭身子向后倒去。
幸好,阿夏与阿姐在此破了屏障。
他们三人联手对上也消耗太多体力与灵力的离苦,渐渐处了上风。
“禹儿,你帮着外人欺负师父?你可忍心?”离苦与他们僵持之际还不忘以情晓知,他的一双眼睛如鹰般犀利的盯着白禹,嘴里吐出的话却能搅拨人心。
我心一下子揪在一起,对于白禹,我不是太信任,我怕,阿姐在他心中的位置,没有他的师徒情重要。
况且,他伤过阿姐!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我却突感身被置入寒冷天地,阴风刺骨。
离苦确实会算计,阿姐她们三人之中,便属白禹功法好些,更多的是,白禹的修为功法有的还是他所教,若白禹偏向他,阿姐与阿夏便死无葬身之地。
幸好,幸好!
白禹没有半分犹豫,反问道:“师父,今日是你做错了,为何?为何要这般对她们?你们何来这般大的仇怨?”
“哈哈哈哈!为何?你问我为何?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白禹这话有何好笑,离苦大笑不止。
白禹瞧他颠魔状,对付他们三人吃力而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担心道:“师父?”
离苦止了笑声,抬眼望他,又望了望白禹身旁与他对抗的阿姐,嘴角一勾,轻笑道:“师父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白禹定定的瞧着不言语。
离苦又道:“不重要!我当初收你为徒,不过是想借你接近秋家,杀了他心爱之人,为自己出出这结了千年的气,你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你不必介怀而手下留情。”
白禹收回些力,苦道:“师父,你为何说这些子虚乌有的气话,我与阿思相识,与你又有何干?我拜你为师时,那时还不识阿思,你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白禹收了力,阿姐怕离苦挣脱,拼尽了全力,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离苦,话却对着白禹:“不用与他废话,你瞧不出他的计谋,好话求你不成,便用反计。”
“阿思!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虽说对白禹来说,并无偏袒之意,可听在阿姐耳里,便很刺耳。
阿姐听了这话,转头不可思议的瞧他:“那他是怎样的人,你瞧不见他把阿语伤成那般?你瞧......你瞧不见他把颜华伤成那般?你瞧不见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你瞧不见他此刻与我们对峙,也没有要放过我们得意思,若不是他此刻打不过我们,我们还有命在?你告诉我他是哪样的人,啊!”
长恨光芒在她们谈话间,一闪一灭。
阿姐话里带着哭腔,说话语气愈来愈重,白禹有些错愕,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也许是阿姐说话分了神,白禹听了她的话,也乱了神,俩人手上的力便失弱了些,离苦抓~住空隙,注了全力,他们三人抵挡不住被弹开,阿姐跌在白禹怀中。
阿夏用尽力气,被反弹最远,站定后,一口鲜血闷口而出,两腿发软,瘫倒在地。
离苦解了困,提起光芒四射的剑便向阿姐刺去,白禹见状,慌张抱住阿姐转了个圈,以背面对他师父的长恨剑。
离苦也没有他自己说的那般冷酷无情,对白禹漠不关心,瞧白禹为阿姐挡剑,他慌张旋转剑柄,剑刃朝外,敛入剑意。
阿姐被白禹护着瞧不见离苦的动作,她也是护“犊”深切,一把扯开白禹,一剑向前刺去。
离苦反应不及,胸口正中此剑。
离苦眼中满是惊愕,抬眼望向阿姐,手中运气转剑向阿姐砍去,阿姐慌忙抽回剑转至一旁,地上一缕发丝,是被离苦斩断的发丝。
白禹转身看见此副景象也是惊讶不已。
阿姐不解恨,提剑又向离苦刺去,离苦表情狰狞,左手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细长白~皙的手指渐渐变成刺眼的红色。
阿姐的剑他是躲避不开,只能眼睁睁瞧着,哪知有人却挡在了他身前。
阿姐瞧着面前的白禹,小~脸诧异,一双眼睛顿时泪眼婆娑:“为何?”ωωω.χΙυΜЬ.Cǒm
阿姐没有抽~出剑,放下了手,任由剑插在白禹胸口,两只手惊慌失措,想要按住他的伤口,可又不敢拔剑,有剑插着她又不敢按,那般手足无措,心慌意乱的模样,让人瞧着心疼。
白禹握过阿姐的双手,柔声道:“阿思,他是我师父,我可以指责他,可以伤他,可我不能让他死,更不能让他死在你手了,你可明白?”
阿姐拼命点头,她怎么会不明白。
“禹儿!”离苦蹒跚几步,伸手想摸~摸白禹,白禹听到他的声音,却厉声道:“快走!”
离苦踌躇片刻,转身几步,化作一溜烟消失在天那边。
我很恨我自己,除了能努力让自己不闭上眼睛,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都不是他们该经历的,不远处满身伤痕倒地的雪樱、木青、阿华,让我止不住的泪流,努力修仙修法一辈子,有何用?
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不能保护,到底这一身修为,为何用?
如此大伤,又修养了两年之久,漫天飘雪,红梅满山的日子匆匆来,又悄悄离去,我都还不曾瞧个仔细,却又到了绿柳低垂的日子。
在此期间阿夏总嘲笑我,一伤未好又添一伤,说我最近流年不利。
也许,她说的没错,只是我不只最近流年不利,我觉得我这辈子便没有利过。
那时离苦消失,我与自己怄气,意识渐渐丧失,最后怎么回来的,我是一点都没有了记忆。
听阿夏说,是九江来接的我们,送我们回到山,便不辞而去。
只是心中疑虑,这九江怎会到那处?
至于阿华与木青他俩不比我伤的浅,也养了许久,只是许久不见他们,有些想了。
阿夏说她们好得差不多了,阿华每日吵着他阿娘要来,阿商不肯。
我想她阿娘是怕了他了,不敢再轻易让他出山了。
倒是雪樱好得异常的快,我还在床边坐着,无奈瞧窗外的飘雪时,她却能起身到雪地起舞,也不知是不是她本体特异。
至于阿姐与白禹,我醒来便未见过他们,阿夏说白禹伤的不重,在她的细心照料下,修养一两月便好了,可他心里放不下他师父,寻他去了,阿姐自是不放心他一人,随他一起出山去了。
阿华不在,子澍、子曦、梧蔚、川凤便不会来我院,院落有阿夏、阿爹阿娘、雪樱陪着,倒也不萧静。
只是为了养伤,又被阿娘养胖一圈,整日被呵斥这样不能做,那儿不能碰,我觉得自己快成为一个废人了。
有时候又觉得这样挺好的,心静下来了,一切都是那么悠然惬意。
院落里的那颗梨树也慢慢抽了芽,只是树下的那株万年灵芝早已不见了踪影,阿夏说它进了我们的肚子,不然大家不会好的这般快,我庆幸,它还有些用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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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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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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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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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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