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漂亮姐姐!”
“谢我作甚?我对这事可是一无所知。”
“可它是你的东西!”见拗不过他,我只能说好。
这小孩性子就是简单,一开心采了好多的花瓣,在花林间穿梭的小小身影宛如一只脱了笼的小鸟。
“够了,不用再采了。”瞧那小身影忙的正欢,我真不忍心打扰,可再瞧手上满满一篮子红白相映的花瓣,装不下了。
“我们要做好多好多好吃。”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下。
“我们先尝试,好吃再做。这花得开些时日,不急。”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不自信的,所以还是试验一番的好。
“那好吧!”
我回忆着在人间学做的步骤,洗手生火,做的有些生疏,小孩好奇心都挺强,搬来小凳子坐一旁,看我卖弄这还不成熟的手艺,想来他在家应该是没进过厨房。
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便指使他去看火,他倒是乖巧,很是顺心。
“漂亮姐姐,这个要做多久。”
我从炤间抬起头,瞧他双手捧脸,正襟严坐,小大人模样,只觉得有趣,再瞧他白净的脸旁那几抹黑,我忍不住勾起脸庞,说的话也带着笑意;“这个,我也不知道。”
“漂亮姐姐你笑什么,怎么了?”他拿下撑住脸庞的手,眼睛在身上巡视一圈,一双眼睛吧唧吧唧,不解的看着我。
我从油锅里捞出梅花糕放在碟子里,忍住笑意道:“没怎么!你去洗洗脸,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他小跑着出去,不一会便又跑回来了,白皙干净的脸上挂着水珠还时不时滴着,那不小心散在脸庞的发丝也湿湿嗒嗒滴着水珠。
我拿出手绢予他擦了擦。
“它黑黑的,可以吃吗?”
瞧他质疑我,我把一切都归根于他生火生的不好:“能吧,你生火过了。”
“额,我尝尝吧!”他脸色凝重的拿起一块黑糊糊,小咬一口,细细嚼碎吞下去了。
“如何?”我满怀期待。
“好吃。”
“真假?”心里不信,拿一块尝了一小口,这小孩是不是只要有点甜味就是好吃,就是不错呀,这卖相也不敢恭维。
瞧他还想吃一块,我忙拿开他的手说道:“不吃了,我重新做,这次一定行。”
“那我生火。”
“嗯!”幸得刚才心思一巧,只做了一小点先试试,果真作甚都得有先见之明呀。
有了先前的试验,揉面,造型,入锅上蒸屉一起哈成,渐渐得心应手,小孩生火也是卖劲,想来他是真相信我这次能成功。
瞧我从蒸屉里拿出梅花糕放在碟子里,他高兴的拍着手上蹿下跳,孩子便是孩子,性子多沉稳也还是有些玩性。
“不急!小心烫着。”
“漂亮姐姐,这次一定更好吃。”
“你为何又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这糕红粉透底,晶莹剔透,赏心悦目,定是好吃的。”
“你倒是会说话,知识没有白学,可尽管你说的真切,那也不一定好吃。”
“为什么?”
“因为是我做的,自然是逊色别人。”
“才不,阿娘都没有做过给我吃,漂亮姐姐做的最好吃。”
“你这话让你那娘知道了,的多伤心呀!”
“不会的,阿娘心坚似铁,伤不到。”
我端着热烫的糕,心却凉了一下,走向院桌旁的步子,不自主的停了下来,见我不走,他也不走,瞧他天真的脸庞,无邪的眸子,我不知怎么的便想多说一些:“那你可知,女子都是水做的,看似柔情,凝集不散,其实内心是经不起半点漪沦的,你阿娘性格豪爽,不拘一格,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在意,可你是她最亲的人,你的一言一行总会无形中影响到她。”
也许我的话,他听得不是很明白,迷茫的眼神似懂非懂:“哦!”
懵懂瞧我一眼又低下头思许,还是忍不住抬头问道:“漂亮姐姐,说话伤到我阿娘的心我倒是好理解,可为何说女子是水做的,我阿娘不是水仙,她不是水做的”
“这只是种比方,不一定非得是水做而成,说女子如水,指的是女子如水般的柔情与海纳百川的包容。”
“哦!”
走到院桌旁放下糕点,拿起一块吹了吹递给他:“坐下,尝尝。”Χiυmъ.cοΜ
他顺手接过去咬了一大口,刚入口嚼,喉咙直发出嗯嗯的声音,眼睛也虚眯成一条线。
“烫你就吐出来,冷一下再吃!”我怕他烫伤了嘴,忙靠近他察视,他张大嘴给我瞧,嘴里却什么也没了,如此我便倒了杯茶水给他凉凉。
“没事,我是觉得它好吃,不是很烫的,漂亮姐姐你也来一块。”说着还伸手拿一块给我,还不曾伸手接过,耳尖听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忙放下手,提裙,小跑出门迎接,脚踩在洁白的雪地上,一阵吱吱碾雪声。
打开院门,一阵风雪吹来,散落一地花红,来不急拍开落在身上的雪与花,便抬眼看向来人,佳人一袭粉色羽衣披肩,撑着油纸伞背立于门前,油纸伞低垂遮盖着头,只瞧见那婀娜娉婷的身姿,也被乌黑柔顺的长发掩去大半。
我开门声也没能让她转过身来。
我连忙迎过去,娇嗔道:“阿姐,你怎么来了?”很自然的牵过她的手指,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听我唤她,她这才回眸一笑,娉娉转身,那优雅的举止,言谈间的柔美,这世间少得的容貌,怎不叫人魂牵梦萦。
我对阿姐的爱慕如流水,可阿姐好些不卖我面子,谑笑我:“怎么,我不能来?”阿姐抬莲进门,收了伞立于门边,掸了掸一身得尘灰。
“说什么呢,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逗你呢!”说着还用手轻点点我的鼻尖。
“那进屋坐,我刚做了梅花糕,给你尝尝。”
“好!”
先前只顾自己欢喜,以为那小孩会因贪吃留在院里,哪知他也跟着小跑出来,见我们聊得欢,一直笔挺的立在边上,不曾开口,这时见我们瞧他,便乖巧可人的唤了声:“大姐姐”
先前我挡着阿华,阿姐不曾瞧见,此刻听有人唤她,便伸着细长的脖子寻来声处,从阿姐直视他的美目里我瞧出了惊艳,像我第一次见阿华一般,也是,阿姐也是正经第一次见他:“这便是那颜家的孩子吧!长的真俊,难怪那阿夏天天念叨,像她那般挑剔的性子,这模样值得她那般挂恋,也难怪这么小,那要结亲的一家接一家,络绎不绝呀。”阿华唤着她,她却对着我说。
“阿姐,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他还小。”我附在阿姐耳旁轻言,怕这豆米大小的孩子听了去。
“知道知道。”说着放开我的手,蹲下身,欢喜的摸着孩子的头:“乖孩子!”说完牵着他向里院走去,对我不理不睬。
还是阿华好些,还伸着头回看我跟上没,我忙掩上门跟了上去。
阿姐紧挨着阿华坐在桌旁,拈一枚花糕望的仔细,眼神平稳无波,猜不透她想的是什么:“卖相不错,还捏了花型,只是吃着如何......”
“大姐姐,你尝尝,很好吃的。”
“是吗?”回的兢兢战战,满是不信,也许是阿华真挚的眼神让她有那么一丁点豁出去,这才缓缓放嘴边咬了一小口,刚嚼便吐了出来:“阿语,你这厨艺真是,真是棒棒呀!”
“怎,怎么了,味道怪?”瞧她一脸紧皱的眉眼,如吃到了泥沙。
“难不成你自己没尝过?”
“没!”我回得很是没底气,我确实不曾尝过便让阿华先吃了,是有些不厚道。
“原来是让我们帮你试毒的呀,你这般名正言顺的祸害别人,可不好呀!”
“阿姐,你真是越来越坏了,都跟谁学的。”我把整盘端过来放在身前,嫌弃便不给吃。
“那你自己尝尝,我是不是夸大其词。”阿姐白了我一眼,说的很是鄙视。我坚定的小心肝,在她攻击的言语下,渐渐立不住了。
“可他说好吃呀!”我伸手一指罪魁祸首。
“这孩子,应该是被你毒傻了,分不出好坏了!”
“我不傻,真的好吃。”说着伸手便想拿糕吃来证实自己的没说谎。
我拂开他的手,拿块放进嘴里,初时有股淡淡的清香,浅嚼有些粘糯的感觉,再深咬,我哇的一口全吐了,又失败了,这糕香甜倒是够了,火候还不够,中间有些许生粒。
“你怎会说好吃呢?”我真诚的问他,他用无辜的表情回我,看来他是真的觉得好吃,我又不解的问阿姐道:“他怎么会觉得好吃呢?”
“可瞧他被你毒茬至深。”
“瞎说,这是第一次给他做吃的。”
兴趣在一次次失败中泄了气,弄得我心有不甘垂头丧气,便想把它扔进火里烧成灰烬做花肥。阿姐瞧不得我浪费,训斥道:“你扔了作甚,你下次洒些许水,再上屉蒸,便好了!”
“可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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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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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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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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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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