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幔刷得一声打开,青柏坐在床榻边开始换衣服。
里衣脱下,他强壮的身躯出现在木槿面前,木槿怔住,看到青柏背后的伤有些发呆。
“这么多伤?”
纵横的伤疤,有几十条。
大大小小,触目惊心。
青柏转身:“我前面也都是,你可嫌弃?”
木槿脸色一怔。
她不是嫌弃,只是……
她要回答,岂不是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木槿不回答,青柏拿来他的衣裳换上。
起身后将腰带捆绑好,穿戴整齐。
开始收拾屋内的被褥。
木槿此时才看到,地上放着几条被褥,还有她换下去的血衣。
“这么多?”
“出汗,自是多。”
青柏是给木槿擦了几次身子,才让她退烧的。
这对青柏而言,简直是极大的考验。
收拾好,青柏端了白粥进来。
“吃一点。”
木槿用过药,本身只是流血过多。
加上一夜的照顾,已经好转。
木槿起身坐着。
“我自己来。”
木槿不想什么事都青柏来,她自己也可以。
青柏端着粥,挪开,舀了一点吹了吹:“我来吧,张嘴。”
木槿看着青柏:“青柏,你怎么了?”
“你不是叫我柏哥哥,怎么不叫了?”
木槿不吃,青柏吹了吹,吃了半口,还有半口送去给木槿。
粥送到嘴边了,等着木槿吃。
木槿看了一眼那碗白粥:“你吃了,我再……”
青柏把粥干脆送到嘴里,端着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确定不烫,起身打算嘴对嘴的喂。琇書蛧
木槿是怕了青柏,只好说:“还是喂我吧。”
木槿垂眸,落在青柏手里,还能如何?
青柏这才吃了粥,重新喂木槿。
而此时,屋外已经来人。
“青护卫。”
来人有七八个。
青柏一边喂木槿,一边吩咐:“丞相府那边如何?”
“三公子已经回来,正在找木槿姑娘,事情并未声张,外面看一切如故。只是昨夜闲王府出事,伤了不少人,死了几条人命,闲王因此事被人告发,已经入宫面圣,闲王府也被暂时看押。”
“还不够,稍后去闲王府,找庞云汐,拿她性命。”
“是。”
屋外的人随即离去。
木槿看着青柏:“何时,你这般有权势了,这些都敢做了?”
“你太小瞧我了,我虽然与时简都在王爷面前效力,但时简只是护卫,而我还负责王爷身边的安危,许多事也都是我在管,我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木槿奇怪:“可你和时简是兄弟,是一同为摄政王效命的,为何你有权利,他没有?”
青柏只是撩起眼眸看木槿,却没有回答木槿。
木槿差不多明白,时简天资能力都不如青柏。
自然是青柏更被器重。
而时简,也相对简单。
木槿喝了粥,又开始躺着。
还是不愿意动。
中午吃了猪肝汤,晚上又喝了牛骨汤。
夜里还能听见青柏弹琴。
木槿靠在床头看,青柏有张很大的床,两人对坐,青柏把琴放到中间,指尖拨弄琴弦,倒是婉约空灵。
木槿说:“平日看你都在武职,打打杀杀少不得,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弹琴。”
“弹琴本是用来学习,混迹在市井之中,混淆视听的,我有时候也会出去办事,商人,人贩子,什么都做,也去过酒楼说书,还去过妓院里面做恩客。”
“那你和女子睡过?”
青柏一笑:“倒是有一个。”
青柏双眼目不转睛看着木槿,木槿就是傻子,她也想到是她了。
木槿舒了口气:“……”
“不舒服?”
青柏把琴放到一边,朝着木槿靠近。
木槿摇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要弹琴,真是很闲。”
说完木槿就想歇着,青柏把琴放下,在一旁侧卧,手撑起自己的头,仔细看着木槿。
木槿看了一眼青柏,知道他看自己。
但木槿不想多言。
青柏把手放到木槿腰上,身子朝着木槿靠近。
木槿随即看向青柏:“你干嘛?”
“你不是盖着被子,我又没怎样。”
青柏说着靠近上去,顺势在木槿脸上亲了一下。
木槿愣了一下,去看青柏。
青柏贴近许多。
他把嘴唇贴在木槿细致的脸上:“你身上真香,好像奶娃娃一样的乳臭香。”
木槿脸红:“你平时也不是这样,怎么会这般浪荡?”
“你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青柏说话的时候,嘴唇轻擦木槿的脸颊,故意似的。
木槿想要躲开,青柏立刻收紧手臂,生怕木槿跑了似的。
木槿气的问:“你想过没有,等时简回来,怎么跟他交代,你把我藏在这个地方,难道就没事了?”
“你想告诉我,纸包不住火,总会给人知道?”
“那不然呢?”
“那以后的事我已经顾不上。”
青柏说完把手伸进被子,起身稳住木槿,木槿好似要被吞入青柏的肚子里面。
他一口口的,口不留情。
仿佛要把木槿吞下去。
木槿哪里经历过这些,不多久瘫软下来。
青柏也呼呼粗喘,他稍稍离开一些:“我不乱来,只是试试。”
“……”
木槿脸黑:“你胡闹……唔……”
木槿被再度袭击,挣扎不开,气的要死。
青柏力气大,加上木槿身体有伤,根本不是青柏的对手。
“等我好了,饶不了你。”
木槿说话间,被子已经被拉下去。
青柏却看着木槿的领口发呆。
“你真好看!”
说完低下头去。
木槿抓住青柏,想要把人拉开,但木槿却没有力气。
青柏过了一会,就在一旁躺下呼呼粗喘。
木槿也呼吸困难。
青柏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翻身搂着木槿,又亲了她一下侧脸。
木槿红着脸,也不说话。
“槿儿!”
“……”
木槿生气,抿着嘴唇不说话。
青柏就在木槿耳边说:“你要不说话,我就把裤子脱了,我……”
“你胡闹!”
木槿要被气死。
青柏这才回去躺着。
倒是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槿累的睡着,青柏才起来。
烛光下看着身旁的人,青柏亲了一下木槿的额头。
青柏叹了口气,躺下搂着木槿。
他也没想过,会这样。
他心里一直都喜欢白寇,没想到会如此轻易喜欢木槿。
……
闲王府
庞云汐正陪着墨天辰,看墨天辰在桌上写字。
墨天辰虽然脾气不好,但他的学习能力却不弱。
文武都没有落下。
白天的时候练功,晚上写字。
每天三个时辰的学习,如果一天内没有做足三个时辰,就在晚上补上,不论多晚。
但平时陪着墨天辰的人都是素娥一人,今日庞云汐因为墨云城被传召入宫被责难的事情睡不着,也陪着墨天辰。
而这会,素娥去为墨天辰准备吃的还没回来。
所以这屋子里面只有庞云汐和墨天辰两人。
至于墨云城的另外一个儿子,他则是有嬷嬷照看,在别处。
庞云汐正看着墨天辰练字,听见外面有人行走,而且速度很快,庞云汐想也不想,起身站了起来。
正看着门口,呼一声,有人冲了进来,而且那些人身穿黑衣,面戴围巾遮面,手中握着长剑,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庞云汐一时慌乱,急忙拉住墨天辰后退。
但就在她后退的时候,一把剑迎面而来,庞云汐来不及多做考虑,拉起墨天辰朝着身前挡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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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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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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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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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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