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着天,心情比它还要郁闷,把我的哥哥还来,怎么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万恶的契丹,把我的哥哥还给我。
刚才那个无情冷漠说不认识我的家伙,才不是我的哥哥,我不要这样的哥哥,我的哥哥,他很需要我。
呜,不是我把自已看得太重,刚才那个,是他又不是他。
我等着他回来,雨点飘落了下来,打在脸,没有我的泪来得凉,来得冰。
路上的行人,纷纷都跑了起来躲着这雨,要不然就打着伞挡着,慢慢地看着别人的惊慌。
而我像是陌路人一样,只是坐在雨中,端看着行人的百状。
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他。
雨越下越大,将一身都淋个湿透了,隔穿秋水望穿月,落汤鸡一样地等。
这契丹连雨怎么也这么嚣张啊,居然这么大点,打在脸上,还挺痛的。
抱怨地看着,换了个地方雨依然很张狂地打在自已的身上。
又不舍得走啊,怕自已就是去买伞的那么一眨眼功夫,哥哥就会再次从这里经过,我又看不到他了。
垂着眼,至少雨打全身也好,不要打脸吧。
免得一张脸又红肿又麻,可不见得怎么好看的。
等得心都让雨水浇得凉透了,抬头看天,那雨点打在眼里,很痛很痛,泪水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
如果哥哥还是坚持着不认识我,那我怎么办呢?我轻声地问着自已。心中可以想好的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想想。
看到自已的心底里,竟然一点底都没有。
如果不认识,那是不是只有离开,可是,哥哥,他怎么办?哥哥心里对我有着很深厚的感觉,如果哥哥后悔了,哥哥心痛了,四处找我,他怎么办?
我最是不想风到哥哥心痛的表情,如果再加上自责,那是怎么样的摧心痛骨。
我叹口气,还是等哥哥回来再说吧。
这雨真是洗尘,把什么脏脏的味道都洗得干净了,里面的围墙里,传来了笑意,戏玩的声音。
为什么别人的生活,总是可以一帆风顺,快乐圆满,而我的,总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是不是我要求得太多了,所以总是人生很不得已。
背上让雨打得痛痛的,曾有一个人,在我很不舒服的时候,总是抚着我的背,给我安心,给我抚下那热燥,让我依靠着。
而今只得我一个人,站在雨中,只为了等一个人。
情,倒底是谁欠了谁的,谁要偿还谁的。
我想连老天爷也是弄不清楚的,好累好累啊,哥哥怎么还没有来呢?
雨得不太舒服,我很怕被雨淋,以前是仗着身体好,和小八肆无忌惮地四处玩着,淋雨更是家常便饭,在雨中玩很是开心,也可以让心情更好一点。
只是如今不是玩,是在等人,在雨中只会沉重一点,只会伤感一点。
如果淋了雨发烧,就更不好了。
人在他乡,越发的病不起啊。
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巷子外,这静谧的世界里,仿若只有我一个人在悲伤了。
下雨的时候,都会避雨,我很固执地,却要等一个人。
来了,我心狂喜着,看那马车穿过雨幕,飞快地朝这里奔来。
那坐在马车前拉马的,不是哥哥,又是谁呢?
我爬起来,站在大路的中间,双手张开地阻止。
雨中的他,看不清楚表情,却是很不悦地说:“姑娘,别挡着我们的路。”
“哥哥,我是张书书。”你看,你看啊,我将脸都洗干净,一个劲儿地用着湿衣袖,想抹干净让哥哥看得更清楚一点,奈何怎么抹,却还是一脸的雨水。
“我不认识你。”他依然无情地答着。
泪水又忍不住地滑落了下来,拼命地擦着泪:“哥哥,我是张书书。”
说来说去,只有这么一句,心中酸得要死。
他真的不认识我了,我的哥哥,呜,我心里好难过。
“请你让开,你认错人了。”他一拉马,让马从我身侧穿过。
我张开的一只手,还带着风穿过的叹息,飞荡在雨中,久久不绝。
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如此的伤心,我在雨中等了这么久,得到的话还是不认识。
我以为我的倔傲,会不同的,结果还是相同。
我以为哥哥只是恨我跟六王爷那几天厮混在一起,所以才选择远走的。于是我站在雨中,等着他。
如果真的是他,哥哥不会这样对我不闻不问不理会的。
我嚎沱大哭着,蹲在地上,索性就哭个痛快。
恨我的自以为是,恨哥哥的不认识。
为什么连哥哥也要放弃我呢?我不曾放弃过我们的话。
你要我做你最漂亮的新娘子,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娘子,如今只得一个不认识,我怎么甘心啊。
哥哥,我是用了心地去爱你。
曾经以为那不是爱,那只是一种兄妹相依,同病相怜对你带着一种怜惜和补偿的感情。
可是我错了,我现在哭得如此的伤心,失去你让我觉得心里空虚得什么也没有一样。
我就知道我错了,哥哥你在我的心里,不知不觉的,已经生根发芽了。
但是你不要我了,呜。你说过,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要我,有你的地方,那就是我的。
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只得我像是上傻瓜一样,自已跟自已重复着。
这场雨下得真发了,打醒做梦的我,怎么会是这样呢?
徒然无力地坐倒在地上,任雨水打我个满头满脸的,如今就算是下石头雨,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好躲开的。心很痛,很酸,用力地哭,又觉得很委屈一样。
没有人来怜惜我坐在雨中哭,我像是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了一样。
哭累了,心热得发涩了,我想,我得快点找个客栈住下,去看个大夫,要不然身体会承受不了。
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惜我了,最疼爱我的那个人也不要我了,我还是要爱自已。
撑着身子,有些踉跄地走出这巷子,回头在雨中认真地看着,把这地方记起来,我想我还是要来的,哥哥,我要寻回你。
你这一辈子相当的不容易,马上我们就可以一起了,你却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那怎么行呢?上天欠你的如此之多,我欠你的,如此之多啊。
低头往外走去,宽宽的路,只有我一个人,原来风雨中,连个同伴也没有啊。
何妨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的,一个人的路,风雨兼程也是属于自已的记忆。ωωω.χΙυΜЬ.Cǒm
安慰着自已,任由自已的胡思乱想着,从身上摸到银子去附近的客栈住下,让他帮我叫个大夫,给我买身干净的衣服。
头脑晕沉得厉害,一摸额头,也相当的烫人。
上了二楼的客房,连门也没有力气去关,就趴在桌子坐着。
一身的湿腻很不舒服,小二很快地就送上热水,还有干净的衣服。
换下衣服下去泡着,才有点人间的温度啊。
泪又忍不住流下来了,真讨厌,我怎么变得这么爱哭啊。
我现在,是哭给自已看不成吗?没下头去,呜,呜,还是想哭在。
门传来了轻响,小二说:“张姑娘,大夫来了。”
“等一会。”嘎涩的声音还犹带着哭腔。
幸好这一泡,让自已舒服了一会,穿上衣服擦干头发上的水,打理了一会就开门让大夫进来。
红肿的双眼不敢见人,头低低地坐着。
那蒙古大夫,呃,契丹大夫一手把着我的脉,很快就收回。
“大夫,我没有什么事吗?”
“没事。”他很简落地说。
那总得说说情况吧,这个蒙古大夫太有性格了。
“情况是这样的。”他边收拾东西边说:“姑娘你淋了雨,有些不舒服,要吃药,休息三天。”
“嗯。”这个不用他说我都知道,自已的身体不舒服,还是自已最清楚的。
“那个,那个,还有呢?”我抬眼看他。
他说:“什么?”
难道真的是蒙古大夫,抓抓脑袋说:“那个你没有把出我有身孕吗?”
这有什么好羞涩的,他连这个也不好意思好,还怎么混出来做大夫,索性去做和尚好了。
“姑娘不问,我有什么好说的,姑娘你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吃药方面,得小心些。”
果然是有个小宝宝了,怪不得心里老不舒服,老想哭,老是酸涩。
“那你就注意着点来开吧。”我忽然有些欣喜啊。
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还有个孩子。
哥哥不要我,不认识我,可是上天,还是给了我一个伴。
我可能不会一心一意爱另一半,但是孩子,是我可以倾心全力去爱的人。
孩子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这下雨的天,忽然也变得有些温暖起来。
送走了大夫,一个人呆坐着,傻傻地笑着。
往后的问题,往后再解决好了。
小二送上了姜汤,我喝下去就揭着被子发汗,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舒服地睡过了。
那些日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现在有床睡,真是舒服啊。
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很久,却睡得很不安心,总是醒过来,喃喃自语地说要去找哥哥。结果却还是又无力地睡着了,身子轻得如浮萍一般,找不到着实的落脚点一样。
拼命地伸手想抓着以东西,总是虚无飘渺的空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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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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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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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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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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