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双手,浑身都是刺眼的鲜血,那些粘稠的红色液体呈龙蛇之形围绕在他身边。
他一步一步地从半空中走到坎特面前,脚步落在空气里无声无息,但是场间的气氛却随着他的步伐渐渐沉凝,扑面而来的压力就像是雪崩那般直击学员们的心脏。
时谢的目光凝重起来,内心升起强烈的威胁感,身上寒毛寸寸乍起
在别人看不到的某个地方,他的至尊化面为点作用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可他竟然毫无感觉他的步伐依然稳健,他的表情依然轻松,他的笑容依然温煦。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的气势要比至尊更强
这简直匪夷所思
时谢皱着眉,将至尊的压力也一并传递到那个人的身上。
他还不能熟练地将压力以面化点,这种攻击会耗费他大量的灵力,可他不介意。
总要试试那个男人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压力骤至,来人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轻笑一声,那些可怖的压力瞬间无影无踪,他的步伐再次稳健起来。
他看了时谢一眼,黑色瞳孔瞬间变成血红色,无形无影的精神攻击跨过空气作用到时谢的脑海里。
时谢闷哼一声,后退一步,嘴角溢出鲜血。
不是金色,而是红色。
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的灵力就被抽空成这个样子,他向前踏了一步,伸手握住村正。
埃德敏锐地捕捉到时谢嘴角溢出的鲜血和眼神流露出的敌意,目光也凝重起来。
以时谢的实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受到了伤及根本的攻击,足以证明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血人究竟有多么强。
坎特挡在了他们的前面,微微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笑了笑,没有回答坎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你是坎特家族的人”
坎特双眼一眯“我是坎特家族当代家主。”
那个人笑了笑,说道“波特尔坎特那个老家伙还活着吗”
坎特说道“那可是很久以前的老祖宗了,人类的寿命可达不到这种程度。”
那个人露出遗憾之色,叹道“那真是很可惜的一件事,本来这次出来了还想找他喝酒来着。”
坎特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没有第一时间拔出了长天,因为这个距离着实算不上安全距离。
他没有自信可以比面前这个缠绕着鲜血的男人更快。
“别这么紧张,我这次来其实什么都不想做。”似乎是感觉到了坎特的警惕,来人淡淡地笑了。
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又说道“哦其实还是有想做的,那就是提醒一下你们不要在我周围安插眼线,那毫无作用,我不怎么喜欢杀人。”
坎特皱着眉头,眉间似乎阴沉地可以滴出水来。
他再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的神情毫无变化,他先是走到了埃德的身前,很是赞许的对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很不错。”
埃德知道这是因为他挡住了那四条红带的缘故。
来人又转过头看向坎特“我是谁我的名字很长说出来很麻烦,不如直接说我的封号。”
他顿了顿,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
他看着坎特。
他看着所有的库利扎尔学员们,声音冷酷到有些残忍的地步。
“我是血主。”
坎特握紧了长天。
时谢拔出了村正。
埃德抽出了断空。
所有的学员们都拿出了各自的武器,锋刃在月光下森寒得可怕。
站不起来的学员们都把目光投向那个男人。
还能行动的学员们自动将他团团围住。
神律和天赋充斥在整片空间。
杀意和躁动布满了每寸土地。
如果他们今天可以将场间那个男人留下来,他们很可能会成为神会历史上极其罕见的英雄,他们的名字会被记录在神会的英灵殿里,他们的故事会被写入史书,供一代又一代的后辈诵读。
因为那个人是血主。
不,应该说那只幽灵是血主才对。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灭世了,就算有,也来不及准备。
没有那种亿兆级核武器,他们无法战胜血主。
换言之,这是一场必死的战斗。
血主看着库利扎尔的学员们高效的行动力,饶有兴趣。
等到学员们将他完全包围之后咂了咂嘴。
“按照神言来说,我名字的简称是kaberoy,意为鲜血与生命之主。”
时谢和埃德站在最接近血主的地方,他说道“那又如何既然生死有命,那便生死为疆,这么些年过去了,光靠魔主这两个字可吓不到我”
埃德跟着补充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也许绝对的实力差距并不能以勇气填充,但是”
他用断空直指血主额头,一字一句地道“请与我一战”
血主有些赞赏地拍了拍掌,笑道“你们还不行,如果坎特家族的小子没有受伤的话倒还是很有可能与我一战但现在,你们真想做什么也只是送死罢了。”
坎特漠然道“什么时候幽灵的话也能这么多了难不成你当腻了幽灵准备转行做神父要不你跳槽到我们神会里也可以,我们会将你放在实验台上大卸八块好好研究的,每个细胞,每滴血”
血主哈哈大笑,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现在不想杀你们,是因为这个地方让我很不舒服我可以隐约感受到祝家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当年那两兄弟对于屠魔颇有研究,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两个死人布置的后手之中。”
坎特注意到他说的是死而不是伤。
难道学院里还有可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存在
为什么自己作为校长竟然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
他从时谢和埃德的夹缝中走出来,一直走到血主的眼前,笔尖几乎要接触到那些龙蛇形的鲜血
他问道“二十年前混乱之主,二十年后血主,你们是已经完全从封印地解放出来了吗”
血主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再次问道“当年混乱之主化名林蝶音来到库利扎尔学院,在学院长达数年的时光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她而你穿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特质隐形衣,不迷信于自己的力量而是选择暗中偷袭这是不是说明了你们其实和壁画上刻画的那些东西不一样难道你们有意识吗”
血主轻咦了一声。
“难得现在的kurizar崽子们还会疑惑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是和圣灵相提并论的生命体,怎么可能会没有自己的意识呢”
时谢喝道“既然有意识,为何一心向恶”
血主看向他,皱起眉头。
时谢的态度激怒了他。
他微微眯眼,灵力波动顺着空气传播。
坎特挥了挥手,又一股灵力波动出现,将血主的攻击化解。
空气中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血主移过视线,看着坎特,淡然道“虽说你已经触摸到了神之领域,但是你毕竟还差了半步,再加上你重伤未愈,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别自找没趣。”
坎特笑了笑“那就试试”
血主淡笑了一声,态度稍微认真了点。
他伸出指尖,对着坎特遥遥一点。
坎特如遭重击,身体像炮弹一般倒飞出去,鲜血从口中喷出来。
血主淡淡道“就算是即将步入神境的人类,也终究还只是个凡人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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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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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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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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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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