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开发商同时也承诺,会给她一笔丧葬金,这样算下来,也和高德最初的期待价格差不多了。
只可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尊严和胜利,却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我和叶宁对视一眼,她说的果然和高德的阴魂所说不一样。
当时高德签名的合同明明是高价,拿给高德妻子的却是低价。
这说明,开发商绝对在中间做了手脚,说不定是骗到高德的签字后,就故意害死他,再拿着伪造的合同去给他的家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孙老板就是故意杀人,用沾着鲜血的合同去骗人。
“叶宁,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帮他?”
离开高家后,我对叶宁说道。
叶宁看了我一眼,反问了一句:“这事是你揽下来的,你说呢?”
我不吭声了,这件事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只是凭着一个恶鬼阴魂的说法,拿出去说给谁听?
再说那个孙老板有钱有势,就算我们想帮高德,也是无从下手。
叶宁看我不说话,哼了一声说:“你不是很能耐么,还要帮恶鬼伸冤,现在明白了吧,有些事不是我们不想做,而是根本没法做。就拿你自己来说,如果不是遇到我们,你能斗得过那些开发商?”
她说的很对,我叹口气说:“没错,或许这就是现实。但我想,既然那个地眼那么厉害,咱们一时半会怕是也收拾不了。如果解决高德的事能顺便解决地眼的问题,那岂不也是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别忘了,一百万啊。”
叶宁点了点头:“这么说还差不多,要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去管他。这年头连活人都管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歪着头思索了下,对我说:“不对,这件事不但有人证,也有物证。你想想,当时是谁去找高德谈判的?”
我眼睛一亮:“对啊,那当然是孙老板手下的人,咱们找到他不就完了?”
叶宁冷笑一声:“找到他也没什么用,你以为他会对咱们说实话么?再说,他也不敢背叛孙老板。不过没关系,逼问口供这种事,还难不住阴山门。”
我听的后脊梁一阵发凉。
不过我相信,叶宁要是发起狠来,完全有这个本事。
叶宁当即就给廖凡打了电话,说明了这个情况。
然后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廖凡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当初一直负责和高德谈判的人,找到了。
这个办事效率让我吃惊。
不过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和高德家谈判的人,其实和叶宁原来干的活差不多。
廖凡说,那人叫李强,在孙老板那里做事刚一年多,比较有能力,一些疑难复杂的问题大多是由他出马,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请了病假,很久没去上班了。
不管他上不上班,能找到人就好办了。
廖凡做事挺靠谱的,连那人的住址都给我们打听出来了,于是我和叶宁没有耽搁,立马直奔李强的家里。
有了地址就好找,二十多分钟之后,我和叶宁就出现在李强的家门口。
这是一个上世纪90年代的楼房,也已经斑驳破旧,楼道里一股子腐败的味道,好像是谁家咸菜臭了似的。
我们俩捏着鼻子来到了五楼,李强家就住在这里。
但我上前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声。
难道他不在家?
但是廖凡说他请的是病假,一个病人不在家待着,还能跑到哪去?
叶宁也伸手敲了两下门,她敲的声音比较大,但那门忽然就晃了一下。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门压根就没关,虚掩着一道门缝。
这就更奇怪了,我和叶宁对视一眼,我伸手轻轻拉开门,往里看去,就见里面黑压压的,看不清什么,同时一股子潮湿腐败的气味扑鼻而来,就好像这里已经有很久没住过人了。
叶宁直接就往里走,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拦了她一下,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香灰撒在门内的地上,观察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反应。
我挥挥手说:“好了,这里没有阴魂,进去吧。”
这个办法也是叶宁说过的,香灰这东西可以隔绝阴阳,也可以让阴魂显形。
如果一个屋子里阴气太重,多半会有阴魂作祟,那么只要撒一把香灰,观察香灰颜色的变化,就能知道屋子里有没有阴魂了。
她颇为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和我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这屋子不大,两室一厅,进入房子后是个狭小的客厅,旁边是一间卧房,到处都散发着一股腐败阴暗的气息。
但摆设什么的还算整齐,只是,这房子里似乎并没有人。
叶宁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们当即分头行动。
我直奔卧室,她则去卫生间厨房这些地方查看。
如果那个李强真的不在家,那这件事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我走进了卧室,里面光线很昏暗,大白天的拉着厚厚的窗帘。
我适应了一下光线,正要往里走,忽然就看到在窗帘的前面,站了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
我心里微微一惊,然后就明白了,这人应该就是李强。
只是这屋子里光线很暗,他又穿着一身黑衣服,所以刚才居然没看见他。
“你好,你是李强?我们是孙老板那边的,过来找你有点事。”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们这毕竟是擅闯民宅,所以我赶紧把孙老板抬出来。
谁知那个人似乎根本不在意,缓缓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你来了。”
这三个字他说的慢条斯理,就像和老朋友打招呼。
而且昏暗的光线下,他脸色煞白,面无表情,看着挺瘆人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知道我们要来一样。
我身上有点发冷,就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说:“你就是李强吧,孙老板工地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来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当时高德坠楼的具体情况。”
但我这句话刚说出口,这个人就突然激动起来,用手抱住脑袋,拼命地叫喊起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干的,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由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再来找他了,我这明明是第一次来找他啊?
李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整个人连连后退,缩在墙角,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就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一样……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他的目光似乎并不是看向我,而是我的身后!
我霍然回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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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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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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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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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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