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长那么大还不让人看,你讲不讲理啊?”
“你……没了一魂一魄还这么贫嘴,信不信我再让你少一魂一魄?”
“随便你了,反正我现在这么活着也稀里糊涂的,倒不如死了,下去问问我那不靠谱的老太爷,他老人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苦笑了起来,叶宁不说话了,推了我一把说:“快去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她又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一个袋子说:“我给你带吃的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别饿死了,我可就罪过大了。”
我一看她带的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心里不由一暖。
这两天我一直是吃方便面啃面包度过的,没想到这个曾经跟我作对的拆迁经理,人还挺好的。
于是我就很快换好了衣服,跟叶宁上了路。
那个坎儿村地处偏僻,得抓紧赶路,否则到那里就要天黑了。
我们先坐长途车,又换了趟公交线,才来到了这个坎儿村。
我也是头一次来,下了车一看,这里真是够偏僻的,四面都是山,山坳里到处都坑坑洼洼,坎坎坷坷,估计坎儿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们打听了一下,从下车的地方到村子,居然还得走三四里路。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们正要加快脚步,去找那个陈半仙,忽然就听有人叫我的名字。
“陆平,是你吗?”
我愣了下,心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我?
我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就见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人,穿的很朴素,脸色也不大好,但脸上很是热情的对我招着手。
我足足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我还真认识,是我的初中同学,赵凯。
我试着叫了他的名字,果然是他。
算起来我们这都有快八年没见了,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二十岁出头,头发蓬乱,脸色蜡黄,就像营养不良似的。
我问他在这里干嘛,他对我说,他家就在这住。
我这才恍然想起来,那时候同班几十个人,就他家最偏僻。
我又和他聊了几句,不由一阵感慨,人和人的际遇真的是差别很大。
八年没见,我考上了大学却找不到工作,他高中毕业后就按家里的意思娶了媳妇,结果从此再也没出过这个小村子。
不过老同学意外相遇,也是有缘,刚好他是这个村的,我就跟他打听,这村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陈半仙的老先生。
他诧异的看着我说,你找陈瞎子干啥?
我一听他说陈瞎子,心里就有数了,这应该就是那个瞎眼先生无疑。
但我也不好直接说,就编了个瞎话,说是我最近运气不大好,别人介绍说这里有个陈半仙,算命很准,所以就来看看。
他犹豫了下,似乎欲言又止似的,然后才对我说,你别找他了,快回家吧。
我奇怪的问他为啥,他叹口气说,陈瞎子现在一只脚已经进了棺材,自身难保。
我很是奇怪,就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却不肯说。
就在这时,半天没有说话的叶宁,忽然看着他说,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赵凯愣了下,忙矢口否认。
叶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插兜,呵呵一笑,说:“你脸上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阴气,依我看,要么是你,要么是你家里人,这两天肯定出过什么事。”
赵凯的脸色当时就不对了。
我就指着叶宁对他说,如果家里真有什么情况,就如实的说,这个是我朋友,专门抓鬼的。
叶宁瞪了我一眼,我假装看不到。
赵凯一听却是喜出望外,当即就对我们说出了一件发生在他家里的邪性事。
……
事情是这样的,赵凯的媳妇叫杜丽,偏巧也是我们同班同学。
就在前两天晚上,赵凯夜里起床方便,就出了个怪事。
赵凯说,那时候大概有夜里一两点钟了,就见房门忽然打开了,然后杜丽只穿着很少的内衣,径直走了出来。
赵凯以为她也是要方便,就招呼了一声,但杜丽却没应声。
而且借着朦胧的月光,赵凯看到她分明紧闭着眼睛,就好像还是在睡梦之中。
看起来杜丽的样子像是在梦游,她也完全没理会就在旁边的赵凯,一个人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就悄悄溜出家门,往外面走去。
赵凯在后面连喊了几声,杜丽也不应。
赵凯想追上去叫醒她,但又停住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梦游的人要是被突然叫醒,是会当场死掉的。
就这样,他没敢贸然叫杜丽,但也不可能让杜丽这么跑出去。
天都这么晚了,何况杜丽现在穿的很少,简直就是半裸状态,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
赵凯随后就追了上去,但杜丽很快已经走出了村口,沿着一条小路,一直走到了村后的山上,在一座小树林旁边只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wWW.ΧìǔΜЬ.CǒΜ
“杜丽,杜丽,你快回来……”
赵凯边跑边喊的追上去,到了小树林里一看,斑驳的月光下,小树林里雾气弥漫,犹如梦境一般,却是已经看不到杜丽的身影了。
赵凯慌了,拔脚就往树林深处跑去。
但这小树林他也很少来,跑了一段就分不清方向,别说找杜丽,连自己都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正在着急,忽然就听树林深处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二胡和唢呐混杂在一起,还有咚咚锵锵的锣鼓声,飘飘渺渺的,中间似乎还有咿咿呀呀的声音,就仿佛在这山里面,有人在唱戏一样。
赵凯浑身激灵一下子,整个人都僵住了,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但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周围一片安静,仿佛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停了一会,那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了,那声音就在树林深处!
赵凯一阵毛骨悚然。
他过去就曾经听说过,半夜里在这种荒僻地方,一旦听到唱戏,那就什么都不要犹豫,赶紧逃走,因为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唱戏。
但他正要往后跑,忽然树林深处就传来了一个悠长的女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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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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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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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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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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