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宁缓过了劲,我便搀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往来时的路走下山。
这过程中,我一直担心廖凡那边的状况,生怕绝户地被破之后,剧本没有按我们所想的上演。
万一刘老板没有因此遭受惩罚,那可就麻烦了。
还好,马上就要回到保镖们停车的地方时,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正是廖凡打来的。
他告诉我们,十多分钟前,刘老板突然心肌梗塞,七孔冒血。
仆人们已经第一时间把医生叫了过来,可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狗屁的心肌梗塞,明明是遭受了反噬!”
我暗中吐槽。
“对了,你们小心刘老板那几个保镖,刘老板养的狗不乏忠心的,万一他们收到了死讯,难保证不会对你俩动手。”廖凡提醒我。
这点我们早有察觉,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对付那几个保镖倒不难。
“还有一件事。”
廖凡在电话里突然变得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们。
我心头一跳,还以为是刘子辰也受到了牵连。
廖凡对我说刘子辰没事,他想说的其实是关于刘老板的死状。
不是七孔流血被反噬死的吗,这有什么好细说的?
“他咽气之前,眼睛变得很奇怪。”
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怪状吧,廖凡沉默了一小会,才不确定的接着说道:“我从他的双眼中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甚至有一瞬间,他体内好像多出了一个人!”
我听得有些懵,什么叫他体内多出来一个人?
“怎么说呢?那个人很陌生,和刘老板格格不入,有点像你体内的一魂一魄,我怀疑刘老板的体内也曾寄存过一丝不属于他的灵魂!”
廖凡说了大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准信来。
最后他只是叮嘱我说,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让我们赶紧回去跟他会合,不然可能又会生出其他的变故。
我不以为然,觉得今晚廖凡是吃了大亏,搞得精神都过于紧张了,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
挂掉了电话,我和叶宁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她也觉得廖凡可能是紧张过头了。
说着说着,我们回到了原本定好的接应地点。
车子还在原地,倒是三个保镖不见了踪影。
我心头一跳,琢磨他们是收到了刘老板的死讯,要么是回去了,要么就是在附近埋伏,得小心点。
以防万一,我把沙摩柯招了出来。
“貌似不太对劲,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离车子还剩下七八米远,仍然不见保镖冒头,反倒叶宁眉头一皱,鼻翼轻动,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也提了提鼻子,闻到那股甜腥气的时候,我大感诧异。
啥情况?
那三个保镖被山里头的野兽袭击了?
不然哪里来的血腥味!
我俩放缓了脚步,警惕着来到车边。
一靠近,血腥味立刻加重了许多。
我扫了一眼现场,越看眉头就皱得越深。
车子旁凌乱的散落着几滩血液,有的都飞溅在了车子的挡风玻璃上。
“流了这么多血,他们多半是人没了。”
叶宁警惕的目光横扫四周,却始终没发现附近有可疑的动静。
“奇怪了,这又不是原始森林,应该没有大型的野兽才对,就算有,保镖也配有枪,怎么会打不过?”
我想不透保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看到地上的血迹都向着一个地方延伸,散落在路边的野草丛里,我只是思考了两秒,就放弃了继续追踪的打算。
开玩笑,能把带枪的保镖轻易解决,无论是什么东西,都绝不是好惹的。
我和叶宁的状态都不佳,可不想去主动招惹对方。
再说了,这些都是刘老板的人,跟着刘老板身边,做恶多端,死了也没啥可惜的。
“先上车,回去再说,我总感觉呆久了会不太平,好像附近有双眼睛盯着我们似的。”
我快速拉开车门,让叶宁先上车。
叶宁却不为所动,她盯着一个方向,看得有些出神。
我喵了一眼,发现她看的地方,正是血液汇聚着野草堆。
“靠,你该不会真想过去搞清楚杀死保镖的到底是什么吧?姐,咱们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我哭丧着脸说。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才懒得管他们,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叶宁指了指野草堆,问我。
野草堆后面有一条泥泞的土路,通向哪里的我不清楚。
现在还没有真正天亮,天色还很昏沉。
我往那里看了又看,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既没看到什么,又没有听到她所说的怪声。
“看来你修行还没到家,得加把劲了。”
叶宁朝我翻了翻白眼,“是唢呐的声音,有人往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鬼?
唢呐?
扯犊子吧!
荒郊野岭的,谁会没事干,天都还没亮呢,就跑进深山里吹唢呐?
我本来还想说叶宁两句,说她比廖凡还要紧张,都出现幻听了。
可是下一秒,一阵诡谲的声音就打破了寂静的荒野,如鬼魅般的钻进了我耳朵里!
有人说唢呐镇魂,也有人说唢呐是乐器之王。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唢呐声的辨识度之高,绝对是数一数二。
嘹亮的唢呐声越来越清晰,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还有几分喜庆?
不仅是唢呐,铜锣长萧紧跟随后,隐约间还能听到有人在放声高唱。
喜庆的味道越来越重。
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所谓的喜庆,只会让人感到不明所以。
我知道农村地区不少地方依旧流行传统的婚礼仪式,有人结婚娶亲的时候,就会有队伍敲锣打鼓,吹唢呐。
我们这是刚好赶上人家的迎新队伍了?
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我和叶宁盼星星盼月亮,伸长了脖子。
等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如震天惊雷一般滚滚而来,宛如近在跟前的时候,那条泥泞的土路尽头,还真就出现了一抹红色的喜庆身影。
从那派头来看,的确是迎新队伍,我都看到人群中抬着的大花轿了。
只是现在天都没亮,又刚下完雨,有人会在这种时间段迎新吗?
再者,队伍放着大路不走,偏偏点着红烛走崎岖难行的土路,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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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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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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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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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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