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说出口,又啪咔一声,我颤抖着,尾指——断了。
“再说谎试试,你说一句谎,我就把折断你一根手指、”
我能感觉她的滔天怒意,可是我干嘛了我?以为我自愿进来的吗!
那个小鬼,出去之后我一定要灭了她!玛德!
我企图用走神来减轻身体上的疼痛,却不想提着我的这位祖宗十分的暴躁,所以我又听到咔一声。
我的左手无力的垂着,尾指和无名指除了痛已经感受不到。
她还不停手,掰着我中指慢慢往后凹,这可比刚才眨眼间折断我手指来的可怕多了!
我有想过回答,可是断了左手和两跟手指怎么算?
要么就一开始就妥协,要么就死磕到底啊!不就是死吗!
我咬紧牙关就是不说,下方一群鬼边掏着地上的血肉,边吃边盯着我不放。
“倒是有几分骨气。”
她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可惜这么废材,啊陆平。”
“嗯?!”
她知道我的名字?
许是我没有掩盖脸上的震惊,她呵呵冷笑两声,忽然刮起一阵强风,吹的我睁不开眼睛。
等强风过后,额前的冷汗流进我的眼里很不舒服。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一连眨了很多次眼,最后才看清面前凭空站着一个小丫头。
妈的又是小鬼!
我果然跟小孩子犯冲?
不管是教学楼还是医院!而且医院的小鬼都他妈的这么凶残!
我静静的看着她,装作一脸淡定,突然啪一声,我被她扇了一巴掌……
讲真,这一巴掌扇的我眼冒金星,别看她鬼小,劲可不小。
扇完后我被她扔到地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的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地上,晕的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年。
“陆平陆平呵,活着的你也不过是废柴啊。”
小鬼十分不屑的说着,我躺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能茫茫然的看着她。
她很眼熟。
这种眼熟是时间久远的似曾相似,绝对不是近期,她像谁呢?
像……像……啊——头好痛!
像有人拿锤子铿将有力的砸,又像似有虫子钻进里面啃噬。
“额……”
我呻-吟一声,抬起右手捂着头,左手垂在一边,渐渐缩成一团。
“疼,好疼,救……救我。”
我的意识不太清醒,这样的异样我很害怕,感觉有人在拉扯着我,皮肉都要撕开了,不知道该说身上疼还是该求救。
即便像个懦夫一样求救,我也想活着啊,活着就是希望。
我的虚弱引起了周围鬼魂的觊觎,我感觉身上越来越冷,冻得牙齿打颤。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用仅有的一只手捂住头,即使动来动去会让我身上的伤口更痛,我也不敢停下来。
我知道小鬼在看着我,隐隐约约还听见她喊:“想灰飞烟灭就碰他试试!”
围起来的鬼潮如洪水般退散,可我还是感觉到冷。
“本事不高倒是挺会招惹的,哼,你能活到现在真难得。”她说道。
我想回她几句,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颤了颤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后,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坠入了黑暗。
我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耳朵好像聋了一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没有方向没有光亮,我却相信一直走就会到达想去的地方。
“弟弟过来啊过来啊。”
稚嫩的女童音,带着蓬勃的生气指引着我而去。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不知道什么是疲倦,直到黑暗如同一个壳子裂开,光亮照了进来,我眯起眼睛。
“弟弟别怕,我去喊爸爸来救你!”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干枯的丼中,稍微一动头和脚都钻心的疼,一皱眉头感觉有些紧绷,我伸手一摸全是血。
我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血?不!是手!
我的手变成三岁孩子大小,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腿,真真是小短腿!
我目瞪口呆,身体自己哭喊道:“姐姐,我怕……姐姐、姐姐!”
我这才发现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这个身体,因为这不是我的身体!难道我死了吗?
很快,井上头就露出一个比他稍大一点的女孩儿,精致的脸蛋一头利落的小碎发,她神色焦急的安抚道:“安安不哭,姐姐等会就下来陪你。”
我仿佛再看一场戏,却看不到自己,我的灵魂只是寄宿在这个小男孩的身体中。
我看着那个小女孩竟然翻过井沿,小心翼翼的往下爬。
好几次踩空直接下滑了一段距离,小小的身影攀在那丼壁上,看着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最后她还是下来了,一下来就替他擦眼泪,搂着他的肩膀轻声哄着,我能感受小男孩身上的惊慌害怕都被安抚下去。
直到夜幕降临,有大人在井边找到他们,将他们救上去。
我看着那些陌生的人,周围陌生的地方,可以肯定我没有来过。
小女孩一直抓着他弟弟的手,回到了所谓的家。
小男孩一进门就被几个女人抱起带走,女孩则被长辈训斥罚跪。
我见院子里的她跪的笔直,突然好心疼,这简直是虐待!
这个家族不是一般的重男轻女,就算看顾弟弟不利,她也不过是不到五岁的小女孩啊!
后面这姐弟逐渐长大,姐姐各种护着弟弟,他们相处的也很快乐,堆沙子、捉虫子、做作业,弟弟很黏着姐姐。
欢声笑语在这个世界里回荡,连我看着都被感染的笑出声,这两姐弟真是各种卖萌啊。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感觉大概有好几年了吧。
我原以为会继续这样看着他们长大,画面突然就黑白格了,凋零的气息充斥着五感。
姐姐死了。
肚子被挖开,内脏便地,如破布娃娃一样瘫在地上。
灰色的世界里,只有她是鲜明的,格外刺眼的血液,格外灰暗的眼神。
小男孩的悲伤传到我的身上,弄得我也感觉很难过。
我听着他哭喊着姐姐,刹那山摇地裂,‘啪’一声,镜面开裂的碎响。
“陆平?!陆平你丫给我醒醒!”
谁在叫我?
我闻见一股冲鼻的味道,还有人在使劲的晃我肩膀,我的左手臂可是断了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喊一声艹!
摇晃我的动作停止了,接着我又被糊了一巴掌,咋回事呢这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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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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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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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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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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