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怡抬起了头,将眼泪逼了回去,再看向杨兮的时候眼底全是不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思怡,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有忘了你哥,思怡,思怡……不管杨兮再怎么说,贺思怡都不想听了,直接带着方呈离开了房间。
杨兮哭着追出来,怎么喊都不能让贺思怡回头。
贺思怡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在大厅竟然还看见了刚才那个男人,那男人见她和方呈下来了还打算重新上去,贺思怡直接让方呈把他拉出了酒店。
你们想干嘛,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男人一边喊着一边就被方呈捂着嘴巴塞进了车里。
闭嘴,再喊杀了你!方呈从车座底下摸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男人脖子上。
男人顿时噤声了,吓的大气都不敢踹。
贺思怡从另外一侧车门上了车,嘭的一声关死了车门。
男人被他们左右夹击,想跑都没有机会,只得哆哆嗦嗦的求饶:别、别杀我,我跟杨兮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不是她男朋友么?贺思怡冷声道。
谁是她男朋友。男人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们就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方呈讥笑:说的真委婉,直说你自己是个鸭子,被她叫过来服务的不就行了。
男人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就是这种关系。她都还没给我钱呢,不然我早就走了啊。
贺思怡感到一阵恶心,忍不住朝车门这边挪远了点,忍着恶心问道:她是不是经常找鸭子?
男人又连连点头。
多久了?贺思怡又问道。
男人犹豫了,弱弱的道:这是客户的机密,我们有规定不能说。
割了你信不信?方呈的匕首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男人尖叫:别别别,我说,我说。
方呈将匕首稍稍离远了一丢丢。
男人都不敢大喘气,生怕呼气的时候喉结碰到匕首,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是我们会所新来的,今晚杨小姐叫的人是我师父,但我师父生病了,就叫我来了,我是、是第一次服务杨小姐。但我听师父说过她,知道她是一个大客户,特别有钱,出手也大方,要是让她爽了,她根本不在乎钱……
说重点!贺思怡厌恶的警告了这男人一眼。
男人吓的赶紧跳过废话,回答刚才的问题:四、四五年了吧,我师父说他服务杨小姐四五年了,杨小姐特别喜欢他,我师父还说、说他是杨小姐的第一个男人,师父他干这行挺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服务处女……
你说什么?贺思怡吃惊的问道:第一次?
对、对啊,我师父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男人被吓的声音更小了。
贺思怡放在一侧的拳头再次握了握,杨兮和她哥是男女朋友,第一次却给了一个鸭子,真他妈是个天大的笑话。
骗子!
贺思怡愤怒到了极点,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车窗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男人吓的快哭了:我跟杨兮真的没有其他关系了,求你们放了我吧,我钱也不要了,求你们别杀我。
滚!贺思怡怒瞪了男人一眼。
方呈拖着男人就下了车,让他滚了。
男人跑的比兔子还快,真不敢再回酒店要钱了。
方呈重新上了车,贺思怡正在哭,抱着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骗我,她不爱我哥,她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哥到底是谁杀的……贺思怡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方呈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过来抱住了她。
贺思怡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的特别无助,像一个没了家的孩子,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方呈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没有一句言语,他能给的也就只是一个拥抱了。
贺思怡哭了很久,眼泪鼻子都抹到了方呈的衣服上,活生生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舒服点了吗?方呈给她递了一张洁白的纸巾。
贺思怡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接过纸巾擦了擦鼻涕,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我送你回家。方呈直接从后面爬到了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了酒店。
方呈开车把贺思怡送回了家,贺思怡脸上的伤痕需要处理一下,他找来了医药箱,给她擦了碘酒,又让她吃了消炎药。
你也处理一下吧。贺思怡终于说了一句话。
我没事,你先休息吧,我走了。方呈感觉她可能需要自己待一会。琇書網
已经很晚了,你在这儿将就一晚吧,我去给你拿被子。说着贺思怡也不给方呈拒绝的机会,起身去了卧室。
方呈无所谓在哪里睡,贺思怡这里还舒服一点,他也不矫情,拿着碘酒对着镜子给自己处理脸上的皮外伤。
贺思怡很快就抱着被子回来了,她把被子放到沙发上,还给了方呈一张照片。
方呈接过照片看了下,问道:这是你哥哥吗?
嗯,你帮我找人鉴定一下照片的真假。贺思怡点了下头,这照片是她以前问杨兮要的,里面是杨兮和她哥哥的照片,她哥哥的手搭在杨兮的肩头,看起来挺亲密的样子。
好,我明天就去找。方呈把照片搁在了一旁。
我想查我哥哥当年的死因,你能帮我吗?贺思怡见他把照片放好后又问道。
方呈呃了声道:我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怎么帮你?
贺思怡重新坐了下来,将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跟方呈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原本我对安之素撞死我哥哥的事深信不疑,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我哥哥的死另有隐情。我想去查,但不知道从何查起,你比我聪明,你一定能帮我的是吗?
这个嘛……方呈沉思了一会后说道:想查真正的凶手是谁恐怕很难,不过我觉得要想查谁是你哥当年的女朋友应该不难。
怎么查?贺思怡立刻问道。
去你哥以前的学校问问老师啊,或者联系联系你哥以前的同学啊,他们肯定知道你哥的事情吧,尤其是住在一个寝室的,天天朝夕相处,你哥的女朋友是谁他们应该知道的吧。方呈说道。
贺思怡眼睛一亮,但旋即又黯淡了下来:我没有我哥同学的联系方式。
那去学校问问老师,老师肯定有。方呈又道。
贺思怡的眼睛又是一亮:对,老师一定有。你和我一起去我哥以前的学校问问。
方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贺思怡牵强的扯了一抹笑:方呈,谢谢你。
谢什么,你是我老大嘛,你的命令,我肯定无条件服从啊。方呈嬉皮笑脸的说道。
贺思怡闻言哦了声,声音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她没有让方呈看出来,起身道了晚安就回房睡觉去了。
方呈看着她关上了房门,在她关门的一瞬间,方呈眼底的嬉皮笑脸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沉稳和内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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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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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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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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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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