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接着说道,“薛老七一家就剩他和他儿子,也没有其他的亲人,这下葬一事一直耽搁了六七天没人管,我这本就是义庄,就让他们在这办了丧葬规程,但准备给他们下地的当天......”
说到这,大叔的声音更小了,几乎听不见,细细说道,“义庄来了个女鬼,那女鬼压着棺材,死活不肯走,就是不让他们下葬。一连几天,回回子时一到,那女鬼就来这里哭闹......这不,一直就拖到现在了。”
叶鸢险些大叫出声,闷着口气,低声道,“确是女鬼?”
大叔一脸坚信,道,“确是女鬼!”
花怜蹙眉一想,问道,“那女鬼你可亲眼所见?”
大叔信然道,“见了啊,别说我跟我那伙计都见着了,好多村民也见着了,吓得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还好我那伙计手上有点功夫......”
花怜又问道,“那女鬼什么样?”
叶鸢瞪了他一眼,啐道,“女鬼还能什么样,就是女鬼样,还能......”
没等叶鸢说完,大叔“啧”了一声,嘴牙咧嘴地说道,“就一个字,恐怖!那女鬼穿着大红嫁衣,浑身血淋淋的,血腥气太重,她脸上倒是干净整洁,画着妆容也十分精细,不过啊,我记得她胸口那儿好像少了一块,像是个窟窿眼儿,血窟窿里直冒血......”m.xiumb.com
花怜惊呼,道“确定?”
大叔提了提声音,道,“那还有假!八成是薛老七那死鬼的儿媳妇,我听人说是失踪了,怎么就死了呢,还死的那么惨,还找回来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花怜细细一想,这女鬼八成就是山洞墓穴里的**灵阿茹了,而她口中的夫君想必就是这薛老七的儿子薛路了。
可阿茹不仅胸口有个窟窿,双眼也被人挖去了,若是死后被挖去,阴灵是不会还留有鲜血的,看来是阿茹没死之前就多次逃出来见薛路,那时候的阿茹,应该还没有完全死掉,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被施术者下了术,控制了心智,才能勉强活着,而后施术者肯定发现了她逃跑的事实,干脆在她死前,直接挖去了她的眼睛,让她直接做了瞎眼的**灵。
大叔说完这一切,三人倒是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他想起大叔之前的话,花怜问道,“对了,大叔,您说过,您那伙计手上有点功夫,替您扎纸人之后闹鬼的现象倒是少了不少,这话怎么说?”
一提到他那伙计,大叔来了精神,笑道,“我那伙计呀,若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就绝对是有些修为在身上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这薛家庄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闹鬼么,中间虽然停停歇歇,但也没断过,尤其是三年前,薛老七那死鬼儿媳妇经常回来之后,这闹鬼的事情就更严重了,不知是不是那女鬼给招来的,庄子上经常有一些脏东西出没,这些脏东西不仅吓人,还害人呢。”
“有一次在这儿,我正给里头的烧纸金元宝、冥钱呢,谁知突然从屋顶上窜出个僵尸来,那僵尸身着一身道袍,身形高挑,手持长剑,力量大的吓人,不仅如此,还十分凶悍,剑法精湛,行动还十分敏捷,就那天,差点就把我给带走了!”
叶鸢惊骇道,“没可能,你到底记没记住!我从来没见过什么......”
动作敏捷、剑法精湛的僵尸!
他的话没说完,是因为他也立刻想起来了,他见过,不仅见过,还和这样的僵尸持剑相向,恶战一场过!
没错,十年前的十里红一战,他就见过,邪魔之首,狐妖花怜,就曾用邪门歪道——点睛召将术,造就了成千上万诸如此样的鬼尸军队!
而此时,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效仿者,因此叶鸢的脸色十分难看。
花怜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作想,他也知道此时叶鸢联想到了谁,联想到了什么,他默不作声,粗略想了想,又有些吃惊,照着这大叔的描述,这根本不可能是一般的僵尸,既然如此,这大叔又是怎么逃脱的?
他不禁好奇问道,“后来呢?”
大叔哈哈一笑,状似轻松地说道,“那天啊,那僵尸从茅屋上破顶而落,差点没把我给送走。他一下来,对着我就是一剑接着一剑劈来,我闪躲不及,至今身上还有那僵尸留下来的十几处剑伤呢。幸亏我那伙计,恰巧此时过来送纸人,也是我命不该绝啊!我可是亲眼看着我那伙计,用纸人给那僵尸给赶走了的。你们说,我这伙计是不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
叶鸢道,“纸人?屋里的那些纸人?那些纸人打退了凶尸?”
大叔欣欣然道,“对啊,就是屋里那些,我那伙计画的纸人,把那僵尸......凶尸打退的!也不知道我那伙计到底用了什么神仙之法,竟这么厉害,真该抽个时间好好学上一学......”
见大叔说的如此轻松,如此崇拜,仿佛又见到了另一个沉迷其中的“效仿者”,叶鸢胸中顿时憋闷出一股浓浓的怒火,该是轻轻一触就能喷出,此时他正极力地隐忍着,淬道,“你那伙计恐怕走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路子,用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修道之法,我奉劝你一句,少沾染的好!”
叶鸢的声音已然微微发颤,愤怒显而易见。
那大叔却不以为然,信口道,“管他什么路子,什么法子,什么正道不正道的,有用就行!这凶尸凶猛,如果正经路子制服不了它,若是非要以恶制恶,倒也不是不可!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次,若真的遇到这样的凶尸,这么有效的方法不用才是傻子哩!”
普天之下,不管是仙门大家,还是乡野散户,在谈论修道之法时,对诸如此类的“邪门歪道”,都会毫不犹豫地划出界限,旗帜分明地摆出立场。而眼前这位乡野草莽,一点道法都不懂的仙门外人,竟能说出此番话来,花怜不免为之一震。
叶鸢猛地站了起来,对这样的言论显然是深恶痛绝,呵斥道,“这是什么狗屁法子,不过是些糊弄人的邪门歪道罢了,但凡仙门修士,非正统路子,是决走不长远的,即使当年......算了,你这个半路道士懂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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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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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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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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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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