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也从来不认为赵氏孤儿的命要比那个假赵氏孤儿更高贵。
她不过是觉得,在任何时代,了解时代特点的土著生存下去的几率更大而已。
况且一个人跟50多号人,那肯定是后者更重要啊。因为人生而平等。
田蓝一口气将船开出了好几里地,然后抓着船桨准备跳船。
她可不打算跟船同归于尽。就让船继续往前开吧,开到哪儿是哪儿。
田蓝正要跳下江,船头突然立起个身影,直接勾着她的腰,猛然将她拽了下去。
倒霉的小田同志吓得魂飞魄散,心中羊驼驼奔腾。
麻蛋,吃国难财的王八羔子什么时候才能灭种啊?老子没有倒在日本鬼子手里,要被水匪灭了口,未免也太他妈冤了吧。
早知道还不如留一身日本鬼子的衣服,说不定还能将这群魑魅魍魉吓跑。
田蓝下意识地要张口咬人,倒不是她铁齿钢牙杀伤力十足,而是这会儿除了一张嘴,她已经找不出任何可以攻击对方的武器。
咬不死这缺德冒烟的混账东西,她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刚好那水匪伸手捂她的嘴,叫她一嘴巴狠狠地叼上了对方的大拇指。
田蓝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她是死都要拉上一个垫背的主。
可惜水匪就是水匪,人家干的是刀口舔血的勾当。即便大拇指都要被她咬断了,人家照样没撒手,反而还呲牙咧嘴地勒令她:“不许叫!船上有多少人?多少鬼子?像你这样的女学生还有多少?想她们活下来就不要吵。”
田蓝耸然,冻得都要崩溃了,也没忘记问一声:“你是谁?”
“我们是军人,打鬼子的。快点回答我问题。”
天色灰蒙蒙,这一片全是芦苇,瞧这到处都是人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田蓝压根判断不了这些人到底有多少实力。
不过从穿越这个世界到现在,她还是头回看到有人正儿八经地想抗日。最起码的大冬天有勇气潜伏在水里,其精神也是可嘉的。
她哆哆嗦嗦的,纯粹是冻到说话都发抖:“船上只有4具尸体,不过后面有一队日本兵。他们可能以为船上的人是日本海军,追上来的大概率是陆军。”
那不知道究竟是水匪还是正规军的人都没来得及再问两句,就听见后面的马达声了。
黎明时分,天色将亮未亮,声音分外的刺耳。江上迷雾模糊了人影,嘈杂了日军的咒骂声以及零星的枪声。
田蓝感觉自己被人猛的往后一推,然后胳膊叫拧住了。再后面捆绑塞嘴一条龙服务,她叫五花大绑丢在了岸上。
身体触碰到地面的瞬间,田蓝心中只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这抗日的未必真抗日,但土匪绝对真土匪。最好你们两波狗咬狗,直接咬死了对方为止。
真TM冷啊,11月下旬黎明时分的风刮在人身上,而且还是浑身湿漉漉的人身上,简直就是要人命。
田蓝心中破口大骂,满清10大酷刑里有这条吗?让人泡了水再冰天雪地的大风吹。假如没有的话,可以加为第11条。亲身经历的她可以赌天发誓,这滋味当真生不如死。
因为你可以切身体会自己的生命在随着体温一点点流失。原来人要死的时候会这么冷,即便没有失血,也会浑身冰冷。
枪声与风声在她耳边呼啸,咒骂与呐喊此起彼伏,她已经分不清哪种声音更刺耳。
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感觉如果这是一个通关游戏的话,那她的进度条估计显示的是gameover。
唉,她还跟周老师约好了,如果她能顺利脱身,会想办法去找她们。
这回是彻底没戏了。
唉,这50多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姑娘,一旦离开了庇佑走在外面,那简直就是白花花的大肥羊。不知道她们能不能顺利的从上帝的羔羊成长为战斗的山羊。
生活对她们未免也太残酷了些,根本不给她们缓冲和慢慢成长的机会呀。
难怪人家说宁为盛世犬,不做乱世人呢。
“醒醒,快醒醒!”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田蓝都以为自己要永远坠入黑暗中时,身体被人剧烈地摇晃起来。
她的耳朵还听到了咒骂声:“你们疯了,你们想活活冻死她吗?”
另一个声音辩解道:“谁知道她是不是特务?就跟江阴海战一样,没特务也不至于这样。”
“那也得调查清楚。我们又不是秦桧,怎么可以莫须有就判人的罪?”
旁边又有声音响起:“反正她肯定有重大嫌疑。船上就四具光身体的男尸,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摇晃田蓝肩膀的人又说了什么,倒霉的田蓝没听清楚。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大了,她被晃得直接吐了起来。
她实在怀疑自己没冻死也要被晃死了。
就这样,旁边那声音还没好气:“我说没死吧,这十之八.九就是女鬼。”
田蓝心中神兽奔腾,姐要是女鬼的话,姐第一个掐死你,王八蛋!
摇晃她的人倒是挺惊喜的,还喊了一声:“你醒了?”
然后他的态度变严肃起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蓝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吃东西,想吐也只有黄水可吐。她干呕了几声,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船上。
对,就是那艘她准备放归江河湖海的机动船,居然又叫这帮人给拦住了。
田蓝抬眼看面前的人,一时间分不清楚她们到底来自何方。
因为这帮人的衣服就乱七八糟的。有的穿的是打补丁的灰军装,有的穿的是灰蓝色的军装,还有土黄甚至有苹果绿,有人穿的是单衣,有人套的是夹袄,可谓五花八门。
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经队伍。
不过田蓝还真没办法据此就认定人家是土匪。因为抗战时期除了委员长的嫡系,国军的补给也相当够呛,单一个衣服就乱七八糟。
田蓝实在无从判断他们究竟是散兵还是土匪。说个不好听的,这二者在某些时候也差不多了。
她不吭声,先前摇晃她的人就皱眉,声音也愈发严厉:“问你话呢,到底怎么回事?这几个人……”
“我杀的。”
田蓝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就跟被砂纸磨过似的,声带的振动简直能渗出血来,发出的声音也沙哑不堪。
但就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那可是四个大老爷们,而且从她们的内裤判断,起码有三个日本人,并且这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士兵。光看他们手上的茧,就晓得他们开了无数次枪。
面前这位弱不禁风,身上还穿着女师校服的学生,居然说自己杀了那四人。
她是还珠楼主笔下的蜀山剑侠吗?难不成可以飞剑杀人?
先前摇晃她的青年军人却拉下脸来,语气愈发严厉:“枪呢?其中起码有一人是死于枪伤。”
田蓝深知此事瞒不过去,毕竟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些人的尸体推下水。
当时情况紧急,她只来得及将刚刚软化的尸体上的衣服扒下来,交给周老师她们带走,以便不时之需求。
至于尸体,没时间绑上石块沉入江底,那就只能随他们去。
现在,叫人撞破了,她便君子坦荡荡:“是啊,我开了枪。”
“枪呢?”
田蓝态度镇定:“子.弹已经打完了,我扔进江里了。不然让日本鬼子得了,还得继续祸害我们中国人。”
剃着平头的年轻军人猛然抓起了田蓝的手,目光如鹰隼般瞪着她:“你开的枪?”
田蓝清楚这双手十指芊芊,是典型的闺阁小姐的手,中指处还有些许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但绝对不是一个长期拿枪的人应有的手。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只说了句含糊其辞的话:“我父亲以前是军人。”
问话的人并没有松开她手的意思,全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态度依然严厉:“他人呢?”
田蓝的语气伤感起来:“死了,他还没能看到日本鬼子被赶出华夏的那一天。”
她这话的迷惑性太大了,时间地点全凭听得人自行猜测。
在场的人恍然大悟,皆忍不住唏嘘,这是因为父亲拼死保护女儿,结果自己丢了命的人间惨剧。
然而逼问田蓝的那位军人却微微眯了下眼睛,步步紧逼:“你父亲去世了,他的尸体呢?”
其他军人也瞬间反应过来,没错。连日本鬼子的尸体她都留着,为什么却没有她父亲的尸体?总不该那个脸被砸得稀巴烂了男尸就是她父亲吧。
从体格上来看,他可不像是能干翻三个训练有素的日本兵的人。
田蓝摇头,表情呆滞:“我没爸爸了,爸爸掉进水里了,爸爸掐着鬼子的脖子掉进水里了。爸爸让我开船走,爸爸不许我留下。”
说到后面,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众人皆为之动容,唯独那个一直逼问田蓝的青年军人却冷酷到底,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还在不停逼问:“船上其他人呢?只有你吗?”
田蓝抽噎着:“有的死了,有的都跑了。呜呜呜,只有我,只剩下我。”
“那你留着这几个人的尸体做什么?为什么扒掉他们的衣服?”
其他人的目光也显露出狐疑的身上。没错,一个年轻小姑娘,跟四具尸体待在一起,不说吓得心惊肉跳,起码也没勇气脱掉人家的衣服吧。
田蓝心道,他们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我还怕个死人吗?
不过当着这群身份不明的人的面,她还是得装模作样:“不是我脱的,他们自己脱的。我要留着他们,让他们跪在我爸爸坟前永远赎罪。”
这话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但还挺符合一个受惊吓过度的女学生的表现。
只剩冷酷的人永远冷酷,那步步紧逼的青年军人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反而直接拿绳子将她绑了起来,还叮嘱旁边人:“好好看着,别让她跑了。”
旁边好几个人嘻嘻哈哈,还有人拍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呀,我们陈副官终于开窍了,晓得大姑娘的好了。这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养的多好啊。”
田蓝一颗心往底下沉。
眼前这帮人抗日大约是真抗日,但欺男霸女估计也少不了。所谓的抗日名将里,姨太太讨了一堆的比比皆是。自古以来的劣根性啊,除非真秉承共.产主义思想,彻底贯彻人人平等的理念。否则把女人当成财产,可以随意争夺的财产这种事情永远不会消失。
那位陈副官却没好气:“能不能管好裤.裆里的那二两肉?这个人明显有问题,你们看不出来吗?”
嘲笑他的人又开始嘻嘻哈哈:“前面我们怀疑她是日本特.务,你却说她是个正经爱国女学生。现在好了,看清楚人家长什么样了,你却一开口就说人家是特.务。敢情是觉得达到了特务的相貌标准了?”
陈副官彻底没脾气了,他扭头看了眼田蓝,声音硬邦邦的:“船上没有女人的衣服,你自己就着煤炉烤烤火吧。不要试图做任何无用的事。”
刚才还调笑的人突然间回过神来,的确,这人疑点重重。
倘若真跟她说的一样,那么原先乘客的行李呢?难不成这些人死的时候还拎着自己的箱子跳江。
尤其是女人。
日本鬼子脱裤子唯一的理由就是要糟蹋妇女,这些人的行李呢?
大家的目光又变了,留下看守她的人也提高了警惕。
照他们说,这样一个满身破绽的人就应该早点杀了,以绝后患。
陈副官却摇头:“你们觉得她一个人有能力杀掉船上的人吗?”
她要真有这能力,也不至于被他们抓住。所以她必定有同伙。她的同伙就是隐藏的威胁。
舱门关上了,杂物间一片暗沉寂静。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只可惜清晨的阳光无法照进这里。
田蓝眯着眼睛,靠坐在火炉旁。炉火跳跃着舔舐水壶,也照亮了她洁白的脸。
昏昏欲睡的女学生突然间睁开眼,目光精芒四射,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悄无声息靠近她的士兵。
上过战场开过枪的人,居然被这一眼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缩。
田蓝冷笑,声音轻飘飘的:“有件事情你们可以相信,就是枪是我开的,我拿枪抵着他的后脑勺开的。畜生是我杀的,我踢翻了煤炉,炉渣烫伤他的脚,我拿煤炉砸碎了他的脑壳。”
她露出一个笑容,形如鬼魅,“怎么样?我砸煤炉的力气还可以吧。”
一瞬间,士兵竟然被吓到了,下意识地缩回头。
他的同伴抱怨道:“陈副官不是说了吗?让他们别招惹她。说不定她就是个女鬼。我爷爷以前就是撑船,水里的女鬼可多了,她们都要找替死鬼的。”
惊魂未定的士兵不耐烦道:“别来这套。你也别拿姓陈的来压我。老子要不是受不了这口窝囊气,叫小日本骑在脖子上屙屎屙尿,老子至于跟着他?霍家军,老子已经待了五年了,他才来多久?满打满算还没两年吧。要不是他捧霍振彪的臭脚捧得好,轮得到他吆三喝四。”
他同伴急了:“三哥你别说这话,要不是陈副官有主意,咱们早就被日本人炸死了。这回也是的,明明安排的是伏击,关键时刻还是他立刻改主意,改成了前后夹击。又是他潜到船边丢的手榴.弹,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打败一条船的日本鬼子。”
直到现在,他都恍恍惚惚。他真的打死日本人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日本人;从九一八事变开始就长驱直入,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的日本人;霍振彪之流听了,就吓的屁滚尿流的日本人。
一条船好几十号日本兵呢,不是伪军是正儿八经的日本人,都被他们干掉了。他们还收缴了枪.支弹.药,这可以称得上是大捷了吧?
可惜这帮家伙居然没带补给,床上没吃没喝,否则就圆满了。
那位三哥暴躁起来:“陈立恒,陈立恒,你一天到晚就把这个陈立恒挂在嘴边。我看你不要喊我哥了,你赶紧跪在他面前过日子去吧。”
田蓝本来都已经昏昏欲睡了,听到“陈立恒”三个字,她猛然睁开眼睛。
“我要见陈副官,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他。”
还在争论不休的看守吃了一惊,全都扭过头看她。
田蓝重复了一遍要求,正色道:“你们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想活命的话,就立刻找陈副官过来,我只会告诉他。”
看守面面相觑,还是那位年纪小的娃娃脸士兵站起身:“你别耍花招,我去去就来。”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剃着板寸头的年轻军人浓眉紧皱,踏入了杂物间,语气冷淡:“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说吧。”
田蓝面色古怪地看着对方,这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头发短短,肤色微黑,浓眉大眼,嘴唇微厚,完全不负她记忆中的模样。琇書網
摸着良心讲,要比她认识的陈立恒丑。
不过说实在的,她对60年代的陈立恒本身记忆就很模糊。尤其是她去海南岛育种之后,陈立恒不晓得被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他们就此断了所有联系。
不过当年陈立恒好像是校草级别的存在,就算刨除了高.干子弟光环加成,他也是小姑娘们偷偷关注的对象。
现在,同名同姓的人跑到了1937年,田蓝看着对方的脸,张张嘴,居然开口就是歌:“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首歌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前最常听到的歌曲,也是60年代年轻人最耳熟能详的歌曲,更是1937年的人绝对不会唱的歌。
不晓得是田蓝唱歌的水平实在不咋样,还是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利于发挥,反正她唱了两句之后,都唱到“干革命……”,陈立恒才身体猛然一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你怎么会唱这个?”
田蓝看他的反应,瞬间松懈下来,直接骂出声:“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不早说?我吓都要吓死了,我是田蓝!”
这家伙,怎么也穿越了?
她就说当初那个“为人民服务”的挎包和那本《□□宣言》有古怪嘛,不然为什么经由他的手交给自己。
还有她的包和她的空间,老实交代,是不是也叫他拿走了?
现在这一切又究竟是什么情况?他跟空间到底在搞什么勾当?不交代清楚,她跟他没完。
她伸出手,就要开口质问。
结果话没出口呢,她便眼前一黑,连坐都坐不住,直接瘫了下来。
陈立恒下意识伸手一摸,顿时心惊肉跳。妈呀,架在火炉上烤的不是水壶,而是田蓝的脑门吧。
烫的能煎熟鸡蛋。
迷迷糊糊间,田蓝听到了一句话:“怎么发烧了?”
她顿时在心中骂了一句国骂。完蛋了,上个世界她就觉得陈立恒没多聪明,现在这人怎么变得更笨了?
还怎么发烧了?你泡在冷水里头,穿着湿衣服到现在试试看。我看你不是发烧,你的脑袋已经烧没了,所以才这么没脑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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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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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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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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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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