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
待朱正义平静下来之后,对着季子禾极为深沉地道谢。
“不必谢我。”
“思乘,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在向季子禾道谢之后,朱正义转而看向自己儿子,恶狠狠地说着。。
“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你说什么?”
朱正义豁然回头看着季子禾。
“在你心里什么最重要?是杀人,还是保护你儿子。如今的玫瑰之血,大概率已经乱作一团。你现在让你儿子去杀赵长生一家,且不说赵长生的势力会不会保护他的家人,即便没有,也难保不会被其他的势力盯上。”
季子禾并未在意朱正义的态度,而是淡然地诉说着实情。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报仇这件事了?”
“优先级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在你心里是你儿子的安危重要,还是杀人重要?即便那人是你的仇人。”
季子禾说完之后,场面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我就亲自动手。”
朱正义铁青的脸,显示着此刻的他,已经处于随时会爆炸的边缘。
“也不行。”
“你说什么?”
随着朱正义隐晦的怒意,整个密室的温度骤然升高。
“你是打算一个人去,还是带人去?一个人去,若是陷入了陷阱,牵连的还是你的儿女。若是带人去,你就是把自家的丑事,放在明面上。”
尽管此时的场面,随时会暴走,但季子禾的心态依旧平稳。
“笑话,我处理一个内鬼,如何是丑事?”
怒极而笑的朱正义,对季子禾的话,产生了讥讽之意。
“若是处理一个寻常的内鬼,自然算不上丑事。但这个内鬼却是暴雨的核心人员,在他人看来,这就是你的无能,而且你还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处理,更加凸显了你的无能。”
“小子,注意你说话的措辞。”
朱正义一把将季子禾提在半空,怒而视之。
“而且我还要提醒你,赵长生今夜的行动,无论是对时机的把控,还是针对你的选择,在我看来都是相当完美的抉择。”
“但他失败了。就是一文不值。”
朱正义恶狠狠地盯着季子禾,仿佛随时都要吃了季子禾一般。
“真的是这样吗?在平时你们暴雨核心人员的会议,没有出现过人员一批一批的离去,而且你儿子也极少参加吧。但今晚的条件却相当完美的出现了。”
季子禾一边说着,朱正义抓着季子禾的手,也渐渐松开。
“虽说你利用我找到了他,但他也利用了这个机会,给了你重创,不是吗?若今夜我没有选择帮你,你又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说的对。”
良久,朱正义满脸苦涩地承认了季子禾。
“成王败寇这句话,迷惑迷惑外人就行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唉...”
随着朱正义一声长叹,在这一瞬间,朱正义的神态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
“若是思乘他......”
在一旁止住伤势的朱思乘,听到这句话,面色中多了几分惭愧。
“他很优秀,只是你一直犹豫要不要放手。才造就了他智慧有余,魄力不足。”
“父亲...”
季子禾的话,让朱思乘更加惭愧的低下了头,而朱正义只是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孩子的头。
“玫瑰之血是月神亲手打造的后花园,但她要利用玫瑰之血做什么,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但你说到这里藏匿了病毒,除了那个地方,不会有其他地方。”琇書網
“什么地方,在哪里?”
“荆棘花园。在玫瑰之血的最西边。”
“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并说出来。”
“我不知道这件事跟病毒有没有关系,但是半年前曾有人找到我,要我做一件事。虽说他许下承诺,但由于月神的缘故,我拒绝了。”
“他让你做什么事情?”
“守卫荆棘花园。”朱正义郑重其事地说道,“虽说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他让我做的事情,就是这件事。”
“什么意思?”
“不知道。”朱正义摇了摇头说道,“虽说月神从来没管过那个地方,但是那个地方,却不是我们可以涉足的。”
“那人身高如何,声音如何,什么类型的能力者?”
“年龄不大,听声音十八九岁的样子,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低沉潮湿之感。不知是什么类型的能力者。他当时戴着面具,无法确认长相。”
“能画出面具的样子吗?”
朱正义想了一番之后,利用火线勾勒出一幅面具。而季子禾在看过之后,将其牢牢记在心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荆棘花园一探便知。”
“但我不建议你一个人去,他能找到我,就必然能找到其他人。而这其中,还有比暴雨更强的势力。”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王的责任,是保卫和平。而你身为父亲的责任,就是保护好你的孩子。所以,你就不要跟过来了,毕竟我没有信心把你带回来。”
说到这里,季子禾看着朱正义笑了笑。而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背影。
“月神,你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黑夜中的玫瑰之血,到处是冲天的火光,爆炸的声音和惨叫。此时的玫瑰之血这张充斥着死亡的脸,仿佛是对最对面的月神塔,露出了无情的嘲弄。
而季子禾一边躲避着战火,一边朝着更远处的西方冲去。
随着季子禾的前行,这战火也逐渐离季子禾而去,而当季子禾冲出建木城的范围后,眼前则是更加深邃的黑夜。
在确认方向之后,季子禾便再次冲了过去。终于在季子禾再次前行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眼前的场景,让季子禾止住了脚步。
“这里就是荆棘花园吗?”
映入眼帘的是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巨大花圃,在这花圃之中,无数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花朵,在缓缓摇曳着。而在这个花圃的两侧,两颗同样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巨树矗立着。
而在空中,则是漂浮着无数幽蓝色光点,如同精灵一般,点缀着这个黑夜。
“没有守卫?”
想起朱正义的话,季子禾不由得感到疑惑。
而当季子禾一脚踏进这个花圃中时,却如同陷入了泥潭中一般,右脚缓缓往下沉着。
“嗯?”
感到不对劲的季子禾,脚边力量涌动,立刻炸成一个大坑,紧接着便撤了出来。
“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藏匿病毒的地方。”
季子禾缓缓后退了几步,忽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往后便是几个趔趄。
这种感觉?
季子禾即刻小心戒备了起来。
少倾,依旧是没有反应,季子禾才探查下去。
“是尸体。”
终于确认到刚才绊了自己的东西,季子禾心中更是疑惑。
“呵呵呵呵...”
随着一阵低沉的笑声,此时季子禾不但明白了朱正义所说的那种阴沉且潮湿之感,而且也让季子禾想起一个人。
只在片刻,这个地方从最开始的干燥,变得极为闷湿。
“是你,在药奴之家便引诱我的人,现如今,还不打算现身吗?”
季子禾看着四周,大声呵斥着。
“待你成功了,我会给你一些奖励。”
“说人话。”
尽管季子禾大声说着,但是那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你听不懂人话,怪我不说人话?”
“你最好藏深一点,不然让我找到你,有你好看的时候。”
听着自己用来嘲讽云藏的话,被这人用来嘲讽自己,季子禾的表情,瞬间阴沉了起来。
而在此刻,潮湿之感,即刻退散。
这混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跟踪我到如此地步?
正在季子禾捋着思绪时,眼前的荆棘花园,却突然蠕动了起来。
“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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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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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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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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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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