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闹哄哄的聚集在胡家前院里,里正徐富朝人群大声呵斥了几句,场面这才安静下来。
“胡族长,今天出事的这家也是你们族里的人,要不你来看看拿个什么章程出来?”
胡族长摆手回拒,然后又指着一旁的屋子,扬声说道:“你才是咱们上河村的里正,我哪里能越俎代庖?今天的事情自然还是由你主持。”m.χIùmЬ.CǒM
“只是我们村一向民风淳朴,往上数二三十年都不曾经听闻这样骇人的事情,这件事情必须从严处理。”
徐里正闻言点点头,这才转头又仔细询问了刘氏几句,根据刚才的观察,思考了片刻,慎重道。
“方才我也问过村中的其他人,今天村口并无外人进出过,那么这个行窃的人,若不是我们村里面的人,那就是从山上绕道下来的。”
胡家房屋位置本身距离山脚比较近,而且与他相邻的几户人家也隔近百米远。若是有人从山上下来,倒是很难发觉,这样的情况自然有可能发生。
“但不管是村里的人,还是来自外面的,这么多的粮食,往来搬运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谁藏在家中,又或者是被歹人存放在某个角落。”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也听从徐里正的安排,人群被分成三队,一队先去村口守着,另一队则是来到山脚下,以防万一歹人从这两处逃跑了。
其他人就跟着大家一起,在村中挨家挨户的搜查。
可惜他们注定是徒劳无功的,一般人的确是不可能把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盗走。
但是,沈禾拥有随身空间,把这些粮食收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胡家的一大部分粮食,以及被刘氏存起来的银两,就是沈禾出了村口,特意避开人从山里绕道回去收起来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徐里正的推测倒是没有说错。
刚开始她也没打算做这种事情,一方面是看不上,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多生事端。避免她离开的事情产生波澜,造成更大的麻烦。
但经过白天被刘氏诬陷的事情,沈禾觉得不能跟她们太客气。刘氏这帮人就没有任何道德底线,沈禾跟这种人讲道理,基本就是行不通的。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让这些人好过。家中的粮食以及存款,本身就是原主挣来的。最起码,沈禾还给这些人留下了,能够过冬的粮食。
但凡他们勤快些,根本不愁明年没米下锅。至于他们会不会勤快干活,那就不关沈禾的事情了。
果然,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排查后,众人又重新聚集到胡家院子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表示没有搜查到异样的地方。
最终,不管刘氏如何的哭天抹地,徐里正还是只能表示,明天会陪她去一趟县里,找衙门报备一下。至于东西,估计就很难追回来了。
片刻后,人们都陆续出了胡家院子。
于是,院中就只剩下刘氏祖孙三人,胡安看着还在痛哭流涕的刘氏。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奶奶,今天的事情要不要给大哥传个信?他不是在县里读书嘛,万一大哥有办法解决呢。”
“不行,这事绝对不能让你大哥知道。”
刘氏一听立马反对道:“你大哥考试将近,这些琐事万万不能影响了他。既然事情不能挽回,跟他说也没有意义。”
“现如今我们家就是你大哥的事情最重要了,可千万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经过胡安这一打岔,刘氏也顾不得坐在地上哭嚎,拿衣袖抹了一把脸,起身转头问两人。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后娘都到哪去了?怎么半天还看不到她的人影?”
“我刚才听桂花婶子说,那女人回自己娘家走亲戚了。说是明天才能回来,转告我们不用给她留饭了。”
“我呸!我还给她脸了,一天天的什么都没干,还想吃白饭。有本事回去就不要回来了。”
刘氏嘴上叫嚣着,脸上的神情愈发的不好看。
等到回了自己屋里,重新整理了一遍剩下的粮食,刘氏顿时也发起愁来。
平日里,刘氏虽然对于沈禾的吃食克扣的很,但对于她自己以及三个孩子,倒是很舍得吃用。
不说十天半月的,杀一只鸡鸭补身体。就是一日三餐也全是蒸的大米饭。
现在就只剩下几袋子的糙米,和两大筐的番薯,就这么点东西哪里够吃。
本来刘氏向村里借那笔钱,还指望着年底让沈禾去做小工抵消。这样她前面偷偷存下的钱,就能够留着以后当棺材本,没想到最后却是成全了别人。
“按我说,今天的事情全怪那女人。”
胡三丫小声的在另外两人耳边嘀咕道:“前些天我们变着法想让她去地里干活,她还是很不乐意,整天就知道赖在家里。要不是今天她突然出远门,家里怎么可能连进了盗贼都不知道。”
胡家这三个孩子一般都是喊沈禾叫“那个女人”,也只有有事情求她帮忙的时候,才会喊一声后娘。
所以,在胡家“那个女人”一般通常就是指沈禾,刘氏也习惯了他们这样的称呼,反正她也没有纠正过就是了。
“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大部分责任都应该是她背着,好端端的去什么娘家。他们都多少年没有来往了,要不是心里有鬼,我能把脑袋拧下来,给她当凳子坐。”
刘氏听了胡三丫的话,觉得特别有道理,今天家里的钱粮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没了。
反正沈家男丁兴旺,人多干的活也多,肯定也不差那几袋粮食。就让他们补偿给自己家。至于沈禾居然不跟婆婆打一声招呼,就贸然回娘家的事情,刘氏觉得自己便不跟她计较好了。
这般想着,刘氏觉得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还有心情给两个小的重新煮了一锅菜粥。
沈禾并不知道胡家这边,刘氏几人居然不要脸的尽想着占便宜。因为是临时留宿沈家,她也只能跟两个侄女相互挤一张床铺。
虽然床铺是用几块木板搭起来的,但也足够结实宽敞,就是她那大侄女睡觉的呼噜声实在太响了,吵的她都难以入睡。
直至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简舟这混蛋,也不知道他到底穿越到哪里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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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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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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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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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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