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雨一直从月初下到月中,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沈禾等人已经呆在洞中生活了将近半个月。

  一开始还有村民心心念念着想回村里居住,觉得石洞内环境阴暗潮湿,雨天石壁上还会不停的沁出水滴。

  尤其是夜间睡觉时,被子又冷又潮,一不注意还会有水珠从洞顶滴到身上。

  因此,不少人去找村长商量回村的事情。

  可想而知,那些糊涂蛋们自然是被李村长一通臭骂了回去。

  虽说由村长和几位族老们强制压下了那些反对的声音,可峡谷内的气氛却也开始紧张起来。

  直到五天前的夜晚,正当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众人耳边突然听到一阵惊天的巨响。

  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开始由远及近。

  震得所有村民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大家慌张地从被窝中爬起身,连外衣都顾不得穿好,就拖着鞋子纷纷跑到石洞口处,焦急的眺目远望。

  可惜,夜色漆黑如墨,哪怕众人使劲儿睁大眼睛,依旧看不清峡谷外的景象。

  众人静静地呆立片刻,就听到一阵湍急的水流声在峡谷下方“哗哗哗”的响起。

  忽然。

  一支燃烧着的火把被人从某个洞口朝下方快速扔去。

  虽然因为雨水的侵袭,火把在半空中就已经熄灭了。可有眼尖的村民依旧透过火光,清楚看到峡谷底下的场景。

  “嘶,下,下方变成河了。”

  此话一出,周围石洞中的村民们都开始喧闹起来。

  半晌后,所有人还是被李村长赶回洞内。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们都出来干嘛?都给老子滚洞里边去,下回谁要是脑子犯抽想回村的,我也不拦着了,只要你们有本事游回去,尽管滚远点。”

  一时间,石壁上的各个洞口处,又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

  腊月十九的清晨,洞外依旧是风雨如注。

  洞内,沈禾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脸上有些湿漉漉的。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帕子,熟练的往脸上抹了一把,擦掉石洞顶上滴落的水珠。

  “真是气死人了,再这么下去还得了。”

  “不行,头顶上的草席子必须安排起来,还得盖上油布,不然天天往下滴水,被子都该发霉了。”

  沈禾嘟囔着坐起身,带着满满的起床气,一把掀开棉被,穿好鞋袜后随手抓住亮仔的后脖颈,把这只正悄摸摸在角落里扒拉箩筐,想偷肉干吃的狗子带出窝棚。

  其实在窝棚里开始滴水时,沈禾几人就已经注意到了。

  但当时草席子数量不够,他们只能选择先在放置粮食的地方,铺盖草席和油布。

  至于大家睡觉的那一块地方,就只能一边赶工编织草席,一边依次安排好顺序盖上。

  由于简大叔夫妻俩年纪大了,大家一致决定先紧着他们的住所。

  随后,再慢慢分配到其他人。

  尽管现在是白天,可洞内光线依旧昏暗。

  放眼望去,此时就只有洞中间的灶膛里,还有微弱的炭火在闪烁着,同时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

  沈禾凭借对石洞内的熟悉,半眯着眼睛走到装满水的大木桶边,从一旁的竹架子上,拿起独属于她的专用水瓢,从桶里舀好水,倒进木盆里弯腰洗漱干净。

  随后,她就端着木盆里的污水往通道处走去。

  简陈氏此时就和桃娘三人坐在洞门边上,几个人手里都不停的编织着草席子。

  在听洞内传来的脚步声时,她们都下意识抬眼看向来人。

  随后,众人都默契的起身拖着凳子,挪到一旁的角落里,把通道让了出来。

  白天洞外光线总是比洞里来的好,可惜外边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大冬天的冻得人受不了。

  所以,简陈氏几人平时都习惯开着半扇木门,大家就坐在门后边,低头做着手上的事情。

  简陈氏看到沈禾走过来,立马轻声笑道:“小禾起来啦,灶上正温着一锅米粥,你待会儿去隔壁把阿舟喊回来一起吃。”

  沈禾侧身经过她们身边,朝洞门外用力把水泼出去后,才回应道:“啊?他去隔壁的石洞做什么?”

  “听说最近有不少人家的东西被偷了,这事还闹到了村长那里。”

  “可惜,人到现在还没抓到。隔壁罗峰那小子喜欢到处乱窜,他的消息灵通,阿舟就过去问问。”

  简陈氏说着话的同时,还不忘给手上的草席子锁好边。

  “呼,总算是忙活完了。”

  “来,小禾,这张草席子你拿进去,等会儿让你叔给你们夫妻俩铺到棚顶上,再拿油布盖着,这样晚上就不用老愁头顶上会滴水了。”

  简陈氏说着就把草席子卷成一团,抬手递给沈禾。

  沈禾见状也不客气,忙笑着抱到怀里,“还是婶婶对我最好了,我刚刚起来那会儿还想着这件事呢。”

  说着,她余光瞥见一旁的小陈氏三人也在编织草席,见状她总算是把心里的担忧放了下来。

  “我看堂嫂你们三个手里的草席子也快完成了,要不等会儿大家回洞里点几根火把,把剩下的几个窝棚顶端都遮盖好防水的油布。”

  听到沈禾的建议,小陈氏手上动作不停,但也迅速抬头冲她笑了一下,点头回应道:“行啊,我这还差一小节就完成了,你再等我们一炷香时间。”

  沈禾抱着怀里的那张草席子,让她们不要急,反正自己还没吃早饭呢,有的是时间等待。

  接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小条肉干,半蹲着身子伸手把肉干递给亮仔,“崽啊,你去把你家男主人喊回来,我等会儿还给你加一条肉干。”Χiυmъ.cοΜ

  一旁的简陈氏笑咪咪的说道:“它一只小狗,哪能听的懂这些话哦,我看你这条肉干是白给了。”

  “嗷呜呜”

  亮仔不高兴的把屁股对准简陈氏,后边的两只爪子还不停踢踏着,那动作仿佛是在抗议对方质疑它的智商一般。

  简陈氏几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她抬手指着亮仔惊讶道:“它这是真能听懂啊!”

  沈禾瞄了眼叼着肉干跑出去的亮仔,点头认同道:“其实很多狗狗都挺聪明的,只是大家没去培养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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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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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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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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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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