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忘了件东西,我让你爸明早去买上。”
说完了,王芳也就再次回了厨房。
路勇倒是没什么表情坐回了沙发上。
“阿舟啊。”
“嗯。爸你说。”路舟见路勇看他那眼神有点“歪”,便是等下文。
“咳咳。你这和小叶一块住,爸是说不了什么。就是你俩还是小年轻,难免会有些男女之情。咳,注意好安全。”wWW.ΧìǔΜЬ.CǒΜ
路舟听了路勇的话只觉满头黑线,直泛尴尬,这是老父亲要做婚前指导?
“好。这你就甭操心了。爷俩聊这话题,感觉有点奇怪啊。刚你和老妈就担心的这个?”
叶轻尘毕竟是路勇朋友的女儿,再加上家事有些坎坷,路舟还以为路勇是担心他干什么糊涂负心事。万一真让路舟糟蹋了,那路勇也不好给过世的老友交待。
路勇拍了拍膝盖,“怎么就不能聊。你爸也年轻过。”
他长长叹了口气,往厨房看了一眼,“结婚之前,你妈是怀过的。”
“......”
“当时风气不一样,我和你妈也就寻思了人流掉。后来怀了你哥,这身体上就缺了些,你哥这就早产早夭了。”
路舟是未曾听过这事,他也就不打断路勇,耐心听他将事情说完。
“终究是年轻犯糊涂,让你们仨遭了罪。你都是剖腹出来的,也亏老天保佑成今天这大人。”
路勇接着说道,“你爷在我几岁就过了身,后来吃饭读书你奶是废了大功夫来养。往后我算是争气考了学,到外地读,那就更是邻里各处借着来读。
等到刚工作要娶你妈,那还是你妈掏了大钱,我这才娶回家。
照这事来说,有时啊,我是不敢瞎教你这孩子。我是穷过来的,你好歹是开放后才出生,这物质生活就差了一截,思想就不一样。
再加上我是没爸教训着长大,我这当父亲这么些年,也就是凭的瞎摸索。”
他端了杯茶灌了一口,“你俩还年轻,得节制。身体才是重要。”
路舟听了这一席话倒一阵好笑,“行。”
“若是哪方面不行,就去医院检查。”路勇斜了眼说道。
“?”
路舟心里一阵“卧槽”,这老爸担心的是这个?
“爸,你这又听妈的瞎嘚嘚吧。”
“吃饭了。”叶轻尘端了些盘子从厨房走出来。
这爷俩见饭好了,也就不再瞎侃,上了桌吃饭。
路舟倒开了口问路勇,“爸,最近工程怎么样。”
“行情一般。这之前的活忙完了,最近几个月是清闲下来,也没工夫可接。”
“房价调控?还是怎么着。”
“说是也不是。现在啊那就是商品房市场。滨海怎么说也是三线,以前建私人楼的,现在不都往小区买房去了。滨海这私人楼市场,多少是饱和了。”
路舟听了倒不意外,这往后发展,华夏的城市化进程就越来越快。农村的往城市走,城市里的往高层走,这似乎就是未来的常态。
他是不懂,也管不上,可多少也能明白路勇中间的无奈。
“那爸怎么打算。”
路勇听了倒是乐了,“还能怎么打算,找机会咯。你这隔三差五给你妈家用,我至少是饿不死。”
王芳从厨房给爷俩端了饭碗,“你爷俩就一个球样。跟大爷似的还要我和轻尘供着。”
她转头又对路舟说道,“你爸最近和你林伯在倒腾些东西,你瞧瞧。”
路舟是楞了一下,“哪个林伯?”
“林清河。”
路舟听了是好生意外,和林清河这种老虎做生意,这不是与虎谋皮嘛。
“爸,你和林伯合作了?不能是高利贷吧,咱家也没那个钱。”
“诶,你爸是那样的人嘛。谈不上合作,他要搞房地产在滨海找地,我就是给他谋划谋划。这茄子挺好。”路勇边吃边说。
王芳笑了笑也夹了一筷子,“是吧,我就打打下手,轻尘这手艺也怪好。这清蒸鱼也尝尝。”
叶轻尘显得有些羞怯,也就笑笑吃了两口白饭,没敢说话。
路舟是夹了烧鸭,这倒是路勇特意在滨海从老赵那带来的,路舟是吃了多年也不腻。
“你倒是尝尝别的,就认老赵家的鸭子。”王芳埋汰了路舟一句。
路舟哈哈一笑,夹了其他叶轻尘做的菜肴,心里头倒寻思着一些关于林清河的事情。
“爸,你没给林伯做工程的打算吧。”
路勇摇了摇头,咀嚼了片刻才说道,“做不来,没实力。你妈也给我提了醒。顶多给他介绍卖家,赚点中间人的钱。”
路舟这便点了点头。他是记得以前听路勇说过这事,可当年也就是当轶事听,毕竟路勇也不是当时人。可这不曾想,路舟早早换掉了林清河的欠款后,林清河反倒是找路勇谋划了起来。
前世路勇提起这事,说的恰巧是接了林清河工程那公司的惨烈结局。
放现在,路勇是不打算接了,那自然是没什么影响。可路舟也觉得父亲终究不是能闲下来的人,就算他已经能养家了。
“爸,你说起地的事。我好像以前听你说个亚龙小区后头那片地的事情,记得吧。”
路舟想,既然是这样,那至少是让路勇轻松些。而这块地恰就是后来林清河公司买下的地块。
路勇一听,起先是不在意,可突而想了想,似乎那片的大小价格约莫是解决了林清河此前提的要求。
王芳见路勇不说话,也就打起了圆场,“你就别瞎比划了。你爷俩就真是像的。由着你爸弄就是了。”
不一会,路勇这才看了看路舟说道,“嗯。那头似乎是还不错的,就是印象里没关系。联系上对方要些功夫,少不得还得多个中间人来分钱。”
“能成就行了。关键得合适,是这说法吧,爸。”路舟说道。
“也是。我是什么时候给你提过这事?”
路舟便胡诌了句,“以前路过亚龙你给我提过。老早的事了,估计是你忘了。”
王芳笑了笑,“倒还是我儿子厉害。比他爸强。”
路勇也不多说,笑呵呵地看了叶轻尘说道,“小叶。家里头的家当可是你买了?花了不少吧。”
叶轻尘也是笑笑,明白这路舟父亲是给他挑话头,“嗯。他忙,我就多跑了几趟。没花太多钱,叔叔。”
路勇呵呵笑了起来,“阿舟可给我说了你掏的钱。这没过门就往里搬嫁妆,你俩倒是抓紧了。”
叶轻尘是没成想路舟给路勇提了她花钱的事,再听这“嫁妆”二字,那是小脸一阵发红,随后又悄悄瞪了路舟一眼。
路舟那自然是照单全收,没皮没脸地接着啃烧鸭腿,反正嘴上不是他在吹风。
王芳也接过了话头,“看你俩意思咯,轻尘是明年毕业呐,也快了。”
这王芳说完了也是一个劲给路舟使眼色。
“哈哈,还早还早。轻尘说了算。”
路舟这看着叶轻尘已经宕了机一般,只得给她缓缓,再放雷,这就算三打一了。就算这是饭桌闲谈,难免也有些“欺负”她势单力薄的意思。
“那个,妈,明天晚饭我这叫了朋友。不多,两人。”
“同学嘛还是?”
“学弟。”
王芳听了也不作疑,也就多下两人的白饭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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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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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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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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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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