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轻轻撇了撇嘴,只是低头扫了那男人面前的筹码一眼。
他似乎很不耐烦给这个男人解释。
不过我也能理解发牌小青年的心情。
这男人一上来说话就很难听,甚至还带着挑衅的意味。
换做谁心里都会不爽啊。
可问题是,发牌小青年只是在云振翔手底下打工的。
他们这个服务态度,也确实不行。
看来事后我应该好好跟云振翔说一下,至少要加强这里的服务人员的培训。
不然就凭着现在这群乌合之众,赌场想要发展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少不可能吸引到一些稍微在上层的有钱人的群体。
“不好意思,庄家又送财了,又是九点……”
当我刚拿起牌准备看的时候。
突然听到旁边的男人又说了一句。
随后,男人的点数再次亮出来。
还是九点。
周围的赌客彻底傻了眼。
发牌小青年也是有些傻眼。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发牌小青年眉头紧皱。
我看他的样子,甚至都不想开牌了。
不过最后还是开了牌。
这一把庄家拿到了八点,通杀了除男人之外的所有下注区域。
小青年赔付了男人的筹码。
男人面前下注区摆着的筹码已经从六千变成了一万二了。
男人也丝毫没有想收回下注区筹码的意思。
他指了指下注区的筹码,沉声道:“继续……”
也就是说,上一把六千,这一把要下一万二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此时此刻,我已经有九分相信这个男人一定是个老千了!
甚至还是一个非常有水平的老千。
我不太相信在庄家发牌的情况下,闲家不做任何手脚能连续拿到四把九点。
能连续赢庄家的钱我相信,但连续拿到相同的点数,这种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这男人还十分嚣张。
一般的老千还巴不得越低调越好,这样才不会很快被赌场的灯给盯上。
可这个男人却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老千似的。
再有……
这两把我都坐在男人的身边,距离他很近。
在开牌的时候,我都是用眼角的余光特意去看了一下男人看牌的手法。
至少我从表面上看起来,男人的手法没什么问题。
几乎每一把都是发牌小青年把几张牌发下来了,男人直接就翻开了自己面前的牌。
每一把都能拿到九点。
如果他真的是老千,也真的使用了手法或者其他的办法在出千了的话……
那这个男人至少具备接近顶级老千的实力了!
只因为,他已经连续好几把骗过了我的眼睛。
我不敢说自己的千术是顶级的手法是顶级的,但是我看局一定是顶级的。
男人连续好几把都让我看不出哪怕一点点的破绽。
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有点意思……”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故意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男人既然这么高调,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这话就是要说给他听的。
发牌小青年也没有急着让赌客们开始下注了。
他只是盯着男人面前的下注区域看了好一会儿。
小青年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始洗牌发牌了。
我重新放了一颗筹码在下注区域,这一刻我开始准备更加注意男人看牌的手法了。
这时男人好像也意识到我正在盯着他。
男人点燃了一根香烟,斜眼朝我看了过来:“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我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只是我看这位老板下注如此自信……老板就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知道你自己每一把都会赢?”
男人勾起嘴角,冷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赢庄家的钱,又没赢你的钱,你还能有什么意见?”
我沉声道:“老板你对自己手气好像相当自信啊?”
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小青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发牌了。
男人也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这态度看得我着实有些来气。
不过我说话他已经不接话了。
一时间我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上前说话。
又是一把开牌出来。
这一次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盯着男人面前的牌了。
我也不例外。
现在赌台上似乎每个人都已经不关心自己能拿到什么牌。
他们都想看看男人这一把还能拿到什么好牌。
在小青年发完牌之后,剩下的牌组刚刚往赌台上一放……
男人已经快速翻开了自己的牌了。
果然不出所料。
男人这一把居然又开出了九点!
“这……这不可能!”
连小青年都没来得及去看自己的牌。
在看到了男人的牌之后,小青年发出了一声惊呼。
男人轻轻掐灭了自己手里的香烟:“你仔细看好了,现在我下的是一万二……这一把你赔钱给我,下一把就是二万四了!”
小青年嘴巴微微张着,嘴唇动了两下。
可在看到了男人的牌面和下注之后,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两个小青年再次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虽然他们看起来痞里痞气,但手法还是过得去了。
可他们绝对想不到今天会遇到这样的狠人。
“老板,你居然能把把拿到九点……你该不会是出老千了吧?”
我故意斜眼望着男人面前的牌,提高音量说了一句。
“出老千”三个字一出口,所有人的面色再次变了。
我就是故意想要提醒众人。
我跟男人同样都是在赌台上下注的。
在同一张赌台,虽然是同一个庄家,但却没有本质上的利益冲突和输赢。
所以这句话我帮庄家说出来,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因为从胜负关系的角度讲,我看庄家和男人的牌那都是一个旁观者。
旁观者提出“出老千”三个字,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对啊,怎么这么邪门啊,把把拿到九点……”
“该不会真是出了老千了吧?”
“我觉得应该是出老千了……哪有人能把把拿到九点的?把把都吃庄家的钱……”
周围的几个赌客都开始议论起来了。
可男人还是面不改色。
“你是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老千了么?”
男人终于是正眼朝我看了过来。
可眼神却是那么咄咄逼人。
我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啊,我随口说说……”
男人勾起嘴角冷笑:“还是说……我赢了钱,你看着不爽,你不服?”
我摇了摇头,没回应男人了。
只要他主动看我,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说明他心里一定产生了些许的波动。
“你要是不服的话,我们可以外飘赌一场的……”
“好啊,没问题啊,外飘就外飘……”
男人主动提出外飘,我顿时来了兴趣。
所谓的外飘……
就是除了我们要跟庄家比牌之外,我跟男人还要互相比牌。
但外飘筹码的多少,是我们双方商议来定的。
我刚这么答应,男人冷笑:“可惜,你不够格……”
一听这话,我瞬间炸了。
我心说这特么的到底是谁的地盘啊?
你特么到底是谁啊?
在别人的场子里,你敢这么口出狂言?
“你凭什么说老子不够格啊……是你觉得我给不起筹码还是咋的?”
我定定望着男人,沉声道。xǐυmь.℃òm
男人道:“你真不行……”
我感觉他好像是故意在对我使用激将法的。
明明是我先盯上他,可这一刻,却感觉他在给我下套……
所以我也打算来个将计就计。
我挽起袖子,装作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用力拍了拍桌子,指着男人道:“我不够格?还是你不敢呢?”
男人淡淡道:“我没什么不敢……”
我深吸了一口气,摸出一根香烟点燃,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我输了敢直播吃屎,你敢不敢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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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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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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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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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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