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嫣恨不得手上有个电话,打给苏碧染,问问她奶牛长什么样。
“哦?当真如此?私以为,别人能在边城购的此种母牛,小女子也可以,没想到兄台还有别的见地。”墨晓嫣把搜肠刮肚想到的古代表达方式都用到了,临了,又加了一句,“晚晴,感谢兄台!”
晚晴一脸懵逼,咋感谢?鞠躬?还是作揖?
“奥,夫人不必多礼!您要真打算要这牛,不必跑边城那么远!小的可以再去给您打听打听,要不,您留个地址?小的寻到了就给您送信去。”男人不知为何愣了一瞬,转而又嬉笑着跟墨晓嫣说话,只是,态度比先前正经了几分。
对方变得正经了,墨晓嫣反而愣了一下。怎么回事,莫非自己真的有主角光环,能征服每一个唐朝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是因为她刚刚的“兄台”二字极其诚恳,就让这个人人不齿的街溜子感受到了尊重。
“你打听消息得多久?”墨晓嫣不答反问。
“这个,老实说,咱也说不准啊。之前卖给小的那头牛的老家伙,后来再没见过,估计继续寻亲去了。找他的下落就比较费劲啊!”男人面露难色。
“这样吧,有什么消息呢,你就告诉村里学堂的上官先生,他会转告我的。然后我再来这里找你!”墨晓嫣从他的说法中已经判断出两点,一是他的身份,确实是大家口中那个街溜子刘才,二是他一定天天都在这集市呆着,估计是为了再寻个便宜的宝贝,好再挣一笔。
“夫人认识上官先生?”男人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联想之前村民家的小崽子找他问东问西,他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之前来村里买牛奶的那家主人。
墨晓嫣心里一惊,暗想:“坏了,这家伙也是个聪明的,定是看穿了我的身份,他不会坐地起价吧?”五十两银子是自己瞎扯的,五十两银子是多少,根本没什么概念呀。之所以张口就来,也是以前电视剧里的人物,动不动“五十两银子”说的。万一他再涨价,那岂不是,亏大了?
大不了不买了!墨晓嫣把心一横!
“认识的,兄台定然清楚,小女子之前遍寻牛奶,都没找到可口的。偶然见到上官先生的牛与其他村民的牛不同,生的怪异,这才动了心思。不能夺人所好,况且那牛还是村民集资送的,就拜托上官先生帮忙打探消息。”墨晓嫣说着话,笑的都像一朵花了,周边几个摊贩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也是巧了,本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岂料苍天眷顾,我等如此幸运,竟找到了当时的买主,也就是您,刘才兄台!兄台也是性情中人,愿意帮忙寻找,小女子不胜感激。”墨晓嫣见吸引了众人目光,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目光扫视了,像演讲一样。她希望众多商贩中,能有人有卖牛者的下落,所以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个美女,在男人堆里笑的笑颜如花的发表讲座,还时不时跟人对视一下。都是底层人民,哪见过这阵仗,眼睛都看呆了。又听她夸刘才,都把赞许的目光投向刘才,仿佛再说“以前小瞧你小子了”。
“我连卖主在哪都能告诉你!”刘才见大家都看他,一时激动,直接脱口而出。
“哦?”墨晓嫣心说这美人计真好使啊,孙老先生诚不欺我啊!
刘才接着说:“卖主就是城西头村里人,就是不知道现在在不在了,他是真的要寻亲,所以才把牛卖了。”
“不如我们一同前去拜访吧。”墨晓嫣一听人在附近,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夫人!还是改日吧!”晚晴出言阻止。
“为什么?”墨晓嫣皱着眉头。
晚晴踮着脚,附在墨晓嫣耳边说:“小少爷该饿了!”
墨晓嫣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天,看太阳的位置,距离吃午饭还有段时间。但是不清楚去城西的村庄要多久,她又耸了耸肩,胳膊悄悄往胸部挤了挤,确实是该喂奶了。
“我明天再来找你!还是这个时间!”墨晓嫣叮嘱好刘才,转身就走了,晚晴跟长福赶紧跟上。
集市又恢复了人声嘈杂,墨晓嫣演讲的小插曲并未形成什么涟漪,连刘才都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倚着根柱子,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往来的商贩和买主,支棱着耳朵尽可能的收集信息。
墨晓嫣坐着马车,竟然没有前几次那么兴奋了,要隔以前,肯定觉得明天就能找到奶源啦,至少得哼个曲儿!可能,这就是成长吧。自己之前把在这里生存想的简单了,觉得奶茶这种独一门的生意,肯定能火爆洛城,甚至可能走出大唐走向世界。也许这条时间线上的几百年后,就是八二年的奶茶,而不是八二年的拉菲了。
然而,真正做起来才发现,一切的一切都这么难。也许苏碧染的套路,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可苏碧染的经历又何尝容易呢?
墨晓嫣斜靠在车上,任由车身颠簸晃动她的身体,思想再一次放空。
“Whocanhelpme?”
墨晓嫣耳朵里飘进了一句英文,感觉陌生又熟悉,她以为是思想放空出现的幻觉。
“夫人,前面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围观人太多了,路堵上了,咱们要绕一下吗?”是长福的声音。
墨晓嫣这才意识到马车停下了,收回心思,正要说绕吧,耳朵里又飘进一句“Help”。
“你听到了吗?”墨晓嫣看着晚晴。
“夫人,听到什么?”晚晴眨巴着大眼睛,不明白墨晓嫣说的是什么意思。
墨晓嫣想晚晴肯定不懂什么叫英语,于是说:“你听外面有人说的什么话?鸟语一样。”
晚晴支棱着耳朵认真的听了听:“没有什么鸟语啊?”
墨晓嫣想着可能自己真听错了,结果马车一动,外面又传来“Whocanhelpme?”
“听到了听到了!”晚晴兴奋了,“确实像鸟语。”
“停车!”墨晓嫣叫停正在驱车掉头的长福,打开车门钻了出去,外面果然好多人,街道都堵住了,一个个伸着脖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还使劲儿往前看。后面的马车堵了两辆,显然车主人也在看热闹。所以并没有看见掉头绕路的举动。
墨晓嫣想到了鲁迅笔下的国民,伸着脖子的国民,就像待宰的鹅。墨晓嫣没有下马车,站在马车上,看的更远一些,她看见一个戴着头巾的男子,焦急的对着围观的人说着什么。
断断续续的,墨晓嫣听清了,头巾男说的确实是英语。一时间,无数个问题涌上墨晓嫣心头,怎么会有外国人?外国人出来没有翻译?即便唐朝欢迎各国伙伴,难道不应该是蒙古人最先出现?洛城也不是边境的城市,怎么会有外国人在这里出现?县衙知道他们的存在吗?唐朝外国人进出,有出去境管理吗?
所有问题没有一个有答案,更大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墨晓嫣要不要上去帮忙。墨晓嫣离得远,听的不算清楚,应该是头巾男的伙伴受伤了,需要医治,他又不认识医院,所以向周围人求助。也是,唐朝,又没有红十字代表医院,一般都是“回春堂”“寿春堂”之类的地方是医馆,外国人找不到也正常。
可是周围的人压根听不懂这人嘴里滴里嘟噜说点啥,纷纷议论这人长相奇怪,说的还是鸟语。要不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可能围观群主就把他和伙伴绑起来了。
墨晓嫣跳下马车,往人群里挤去。
“哎!夫人!夫人!”晚晴赶紧跟上,出门前春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跟紧夫人。
墨晓嫣挤到最前面,又观察了一会儿,果然是伙伴受伤昏迷了。能看到腰腹有血印出来,墨晓嫣第一反应是刺客,肯定是打斗过程中形成的。可惜,自己不会医术。xǐυmь.℃òm
“这里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墨晓嫣问身边的一个大哥。
“医馆?前面右转就是个药园儿,那有郎中。”大哥往前一指,“夫人要带他去医馆啊?这都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咱也不敢随便送医馆啊。万一是坏人呢?”
原来,大家看人受伤了,猜都知道这个人是要去医院。只是不想出这个头,冒这个险。
墨晓嫣想了想,脱离人圈,走到头巾男身边,指着有血的地方小声说:“How?”
头巾男愣了一下,墨晓嫣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头巾男一件不可思议的回答:“Wehadafightwiththethief.”
说完,他期待的看着墨晓嫣,他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真能听懂他的话。
墨晓嫣站起身,让晚晴招呼长福把马车赶过来。
人群依然像待宰的鹅一样围着,丝毫不肯给马车让路,前面的马车走不了,墨晓嫣的马车自然也进不来。墨晓嫣第一次对人民群众的麻木不仁感到生气。
“都让开!”墨晓嫣大喝一声,众人没太大反应,晚晴反倒一惊,她从来没见过自家夫人说话如此大声,表情如此凌厉。
墨晓嫣确实也很少发火,她本来就是个乐天派,再加上这辈子的人生几乎开挂,根本没有生气的时候。现在的情形,是极少数的现象。
“大家也看到了,此二人并非我大唐人士,还有一个人带着伤,万一有个好歹,出了命案官司,那可是得朝廷大员前来处理。到时候怪罪下来,吃痛的定然不是这洛城的官员,而且现场的各位。”墨晓嫣表情严肃,义正辞严,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她知道当朝商贸自由,注重外交,既是如此,就不会任由外国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地盘上。
果然,人们往两边散去,马车依次驶过,墨晓嫣的马车也终于来到了身边。
“Comeon!”墨晓嫣说着话,弯腰帮着扶伤者,长福见状跳下马车,上前帮忙,晚晴则赶忙把墨晓嫣拽开。
墨晓嫣不明所以,晚晴再次附耳低语“男女有别”。墨晓嫣大惊失色,一时冲动竟忘了这码事儿了,这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得大街上啊。她又没有戴帷帽的习惯,这可怎么办?希望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墨晓嫣催促长福动作麻利点,很快就把两人送到药园,郎中一看,是刀伤,赶紧止血。
有郎中医治,墨晓嫣就准备走了,她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时代,女人还是老实点比较好。正要走,头巾男说:“Youcanunderstandmylanguage.”
“Sowhat?”墨晓嫣并没有停下脚步。
“Weneedyourhelp!”男子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药园安静,所以说话声听的很清楚,晚晴和长福早就看呆了,自家夫人不但能听懂鸟语,还会说呢!
墨晓嫣停下脚步,看了看发呆的男女二人组,转头对头巾男说:“Youmeanyoudidn'tbringaninterpreter?”
头巾男喜极而泣,这么久了,终于有个人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了。
墨晓嫣见他哭了,吓了一跳,忙不迭又问道:“What'sthematterwithyou?”
头巾男又哭了一会儿,墨晓嫣让长福过去安慰安慰,待他平静一点了。才对墨晓嫣讲述了他的独特经历。
而墨晓嫣听着听着,不由得自问:人生何解啊?这也太神奇了吧!
头巾男喜极而泣,这么久了,终于有个人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了。
墨晓嫣见他哭了,吓了一跳,忙不迭又问道:“What'sthematterwithyou?”
头巾男又哭了一会儿,墨晓嫣让长福过去安慰安慰,待他平静一点了。才对墨晓嫣讲述了他的独特经历。
而墨晓嫣听着听着,不由得自问:人生何解啊?这也太神奇了吧!
头巾男喜极而泣,这么久了,终于有个人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了。
墨晓嫣见他哭了,吓了一跳,忙不迭又问道头巾男喜极而泣,这么久了,终于有个人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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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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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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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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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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