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嫣本意是说“你们古代人”,于是她给文秀才使了个眼色,看了看杜弘仁。文秀才瞬间明白了,笑了一下,不做评论。
众人都以为火势很好控制,而且这是苏碧染预料之内的事情,虽然天气还不冷,但苏碧染依然命人在大水缸底下都点了柴防冻。可是没想到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暗,火光竟然越来越亮。
“这帮人干什么吃的?”墨晓嫣看着火光,不由得生气。
文秀才责备这样强势的墨晓嫣吓了一跳,从没有想过她竟然有这样的一面。他脑子里不由得飘过墨晓嫣说过的一句话:女本柔弱,为母则刚。Χiυmъ.cοΜ
“我去看看吧。”文秀才转身离开了。
墨晓嫣走到廊下去听屋里的动静,结果什么都听不到,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别是自己乌鸦嘴说坏了,真的难产了?她只是想放出一条麻痹敌人的消息,没想到对手先行一招,她一出来放消息,就已经起火了。
抬头一看,杜弘仁正紧捏拳头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对火势也不闻不问。自从听墨晓嫣说苏碧染难产,他就紧张的不得了。
墨晓嫣走到门口,准备等里面有人端着盆子出来的时候,趁机进去。稳婆不让来回开门,产妇怕风。
墨晓嫣再见到苏碧染的时候,她正在春草的怀里吐的死去活来。墨晓嫣纳闷,怎么整个孕期都没怎么吐,要生了开始吐了。
“怎么样?快生了吗?”墨晓嫣问。
“还没有,大夫人羊水是破了,就是开的慢。依老身看,还得些时间呢。”稳婆平静的说。
“那她这吐是为何?”墨晓嫣不解。
“疼吐了。”稳婆三个字就回答了墨晓嫣的问题。
“什么?”墨晓嫣第一次听说疼的厉害还能吐。
稳婆并没有搭理墨晓嫣,而是指挥着春桃把苏碧染身下的布换了。
一直等到后半夜,苏碧染依然只是疼,稳婆探了几次,都摇头叹息。把墨晓嫣急坏了,真要忍不住提议剖腹产了。她心想杜铭也真是点背,投生女人要生孩子不说,还疼这么久。
墨晓嫣进出几次,给金名喂奶,并且确认外面的火已经熄了,才安安稳稳的呆在苏碧染身边了。
“她这还要多久?”墨晓嫣看稳婆有弯腰探查苏碧染的情况,第无数次向稳婆发问。
“难说了,我见过最长时间的,疼了三天才生出来。”稳婆第无数次从苏碧染腿间直起身,摇头,叹息。
再看苏碧染,发髻凌乱,满头是汗,疼的厉害了就吐,稳婆看她也吃不下饭,干脆让小厨房端来了糖水,能喝进去一点是一点。
墨晓嫣看着苏碧染的样子,心里顿生怜悯之情,握着苏碧染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特么要知道,生……生孩子……这么疼,绝不……绝不投胎做女人。”苏碧染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话。
墨晓嫣明白,这是内核杜铭此刻后悔了。联想到杜铭帅气的脸庞,墨晓嫣明知氛围不适合,依然笑出了声。
“笑你妹啊!”苏碧染明白墨晓嫣笑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吐出四个字,算是此时最有力的反击了。
闻言,墨晓嫣抿住嘴唇,使劲儿憋住笑意。
就这么疼一阵儿歇一阵儿,直到天快亮了,苏碧染才开始了更密集的疼,疼的直掐墨晓嫣的胳膊,本来嘴里咬着布卷,结果因为吐,也咬不住了。
墨晓嫣看稳婆的动作,知道苏碧染差不多要生了,让春桃拿来纸笔,她写了个纸条,折好,递给春桃。
“出去宣布夫人难产,恐凶多吉少。把这个纸条交给文秀才,别让别人发现。”墨晓嫣叮嘱到。
春桃不明所以,但也没有问,接了纸条就出去了。
没多久,院子里传来杜弘仁的一声哀嚎:“夫人!”
墨晓嫣摇了摇头,和一个侍女守在稳婆身边,准备虽然帮忙。
“夫人,使劲儿啊!”稳婆猛然推住苏碧染的腿,苏碧染也随着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与院子里杜弘仁的呼声相呼应。
墨晓嫣看苏碧染的下身有更多的血涌出来,顿时逛了神,想着怎么才能给她输血。
“她怎么流这么多血?会不会失血过多啊?”墨晓嫣问稳婆,她特别担心自己真的乌鸦嘴,说啥啥中,又特别恨自己不懂医术。
“这都是正常的!”稳婆本不想理墨晓嫣,结果瞥见墨晓嫣的表情十分生气,就赶紧回应一下。
听了稳婆的话,墨晓嫣心跳稍微稳了一些,赶紧教苏碧染调整呼吸。
新生婴儿的啼哭声,与公鸡的第三次打鸣一同响起。
墨晓嫣回身跟春桃耳语两句,春桃就赶紧出去了。
一出门春桃就开始哭嚎:“老爷,您快看看夫人吧,夫人快不行了。”
杜弘仁心下一紧,步子也迈不稳了,跌跌撞撞的冲进产房,却见苏碧染正搂着一个大胖小子微笑着,一脸慈爱。
杜弘仁也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状况。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赶忙上前查看自己妻儿的情况。
“恭喜知府大人,是个小少爷!”稳婆的报喜声也是小小的。
杜弘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笑。他轻轻跪坐在床边,摸了摸新生儿,又拉起苏碧染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苏碧染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杜弘仁,对着墨晓嫣说了一句:“我终于给男人生了个孩子。”
墨晓嫣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了,眼前这个女人太可怜了:上辈子内心孤独没人懂,这辈子品尽全力才坐上今天的位置,结果连生个孩子都要提防别人下黑手,还疼了这么久才生出自己的孩子。
苏碧染看着墨晓嫣哭的稀里哗啦,她也流下了眼泪。杜弘仁以为苏碧染是生孩子太疼了,见她流泪,也心疼的流泪了。
稳婆果真是见多了生孩子场面的人,众人哭成一片,依然淡定的扒开苏碧染的衣物,给孩子把母乳送到嘴里。甚至觉得杜弘仁防挡路,还推了推跪坐的杜弘仁。
春草和春桃则忙着给苏碧染擦洗身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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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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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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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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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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