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婚车猛然停了下来,墨晓嫣被闪了一下,赶紧坐直扶了扶头上的饰品,慌乱的抓起团扇,正要遮挡,想起了以前在书里看到过,古代女子出嫁的路上会碰到拦车讨喜的人,也有可能会碰到真强盗。讨喜的人好打发,无非就是以沾喜气的名义拿点儿东西,要是真强盗就可怕了,搞不好新郎新娘真的会命丧黄泉。这马蹄声听着来者不善啊!xiumb.com
这么想着,墨晓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动作缓慢轻柔的的靠近车窗,生怕头上的珠珠串串发出响动,伸手轻轻的把车窗的帘子掀开一点点,凑上去使劲看了看外面的情形。跳动的火把光线中,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六郎。
原来是张六郎没结过婚,不知道要折腾这么晚,再加上晓烟家住城外,张六郎看这么晚还不回来,怕出什么意外,就带着一众兄弟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我说六郎啊,你没成过亲,还没见过别人成亲嘛!”一个壮汉举高火把,腆着肚子憨笑着。
“这不是自家兄弟的喜事,我急懵了嘛!”张六郎已然松了口气,嘿嘿一笑,调转马头,加入迎亲队伍。
松了口气的不止张六郎,还有墨晓嫣,即便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也还是怕死,顺便又感叹了一波社会主义好。虽说现代社会人身安全不是百分之百的有保障吧,但是至少不用担心出嫁的路上被歹人弄死。墨晓嫣感觉在唐朝这个大环境里,她就是蝼蚁一只,随便一个比她阶层高或者她打不过又跑不过的人都能让她分分钟消失在这浩渺宇宙里。再一次哀叹为什么穿越这么神奇的事情都发生了,却没穿个身份尊贵的人,而是穿个侍女,也太悲哀了吧。
胡思乱想了没多久,婚车就停了。听动静,应该是到地方了,墨晓嫣赶紧坐直身子,抓起扇子,脑子里回忆接下来的流程。奈何流程太过繁杂,她只记得要走红毯,跨火盆什么的。
“算了,随机应变吧。”墨晓嫣嘀咕了一句,伸手正要掀开窗帘角儿看一看,车门口伸进来根挑杆,她赶紧缩回手,正襟危坐。
本以为这文秀才一个城里人,婚礼环节肯定要比晓烟家乡下人复杂,墨晓嫣都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结果,只是几个少妇来了个转毡——每人拿块毡席轮流铺以保证新娘子能脚不沾地的走回屋,然后就是各种拜,文秀才没有高堂,拜的是他的老师和师娘。院子不大,墨晓嫣偷摸看了一眼,没有类似帐篷的设备,看来,今夜不用睡青庐。
果然,行礼的最后一站是卧床之上,文秀才念了一首《却扇诗》,墨晓嫣迫不及待的慢慢放下发酸的胳膊。喝合卺酒的时候,墨晓嫣胳膊都有点抖呢,感觉比扫院子都累。
最后一个离开的宾客是张六郎,由文秀才亲自送。等他回到卧房的时候,晓烟已经除去钗环洗去胭脂水粉,沉沉的睡去。
这是墨晓嫣离开贺府以后睡的最安稳的一觉了,没有人抢被,没有半夜飞拳飞脚砸醒她,唯一不足的就是梦里的活有点累。
墨晓嫣梦见自己扫雪,雪明明没下多大,积雪却很多,墨晓嫣扫啊扫,扫完前院一回头,又是一地。正生气呢,听见有人敲门,“咚咚咚”!她烦的很,说了句“疫情期间不营业”就不再搭理,来人却并不罢休,敲的越来越使劲儿了。
文秀才在咚咚的敲门声中强撑着坐了起来,昨天酒倒是没喝多少,主要是太累了,要不然也不会睡这么沉,直接错过鸡叫睡到日上三竿。看看晓烟,背对着他,蜷着身子抱着被子,像极了张六郎家的猫。估计现在敲门的,也是张六郎。
墨晓嫣听着身边的人起来了,才从睡梦中醒来,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有人在敲门。伸个懒腰翻个身,发现屋里很亮,再一看,竟然已接近午时!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睡这么晚了!”墨晓嫣边嘀咕,边麻利的穿衣服,收拾床铺。等她慌慌张张打开卧房的门冲出去的时候,正碰上拎着食盒进正厅的文秀才。
“起来了!”文秀才径直走到桌前,放好食盒,“取碗筷来,六郎送来了福满楼的菜肴,我们先用午饭。”
文秀才这住所不大,墨晓嫣打眼看了一下就找到了厨房的位置,进而找见了碗筷,与新郎君大快朵颐一番。
墨晓嫣有日子没吃到正经的饭了,晓烟一大家子人,天天不是面就是面,估摸着是因为汤汤水水的能勉强吃饱吧。墨晓嫣直接撕下一条鸡腿,想了一秒钟,把鸡腿递给了文秀才。
“娘子不必拘礼!”文秀才没有接鸡腿,反而给晓烟夹了些菜夹了个馒头放碗里。“在娘家这段时间,娘子定没有用过什么好吃食吧,再加上昨日甚是乏累,定是饿坏了,多吃点。”
墨晓嫣有点感动,这是穿越后第一个关心她吃食问题的人。在娘家顿顿寡淡不说,人口又多,要不是有规矩压着,估计吃个饭都能抢起来。上辈子的墨晓嫣,是一个嫌弃别人给她夹菜的人,因为嫌弃口水。然而现在,她看着碗里的馒头,竟然想哭,这是这辈子第一个给她夹菜夹饭的人。
文秀才没吃多少就饱了,起身进了卧房读书。墨晓嫣吃掉一个鸡腿后也没多少胃容量了,不经放慢速度,边吃边观察着婚房。
房子不大,和娘家的面积差不多,也是里外两间房,里间是卧房兼书房,外间招待客人。结构是青砖灰瓦,墙上有字画装点,屋里有各式家具,院子也不大,都没有娘家的院子大,院子里只有个木制矮塌,应该是文秀才写字画画还有跟朋友喝酒用的。
院落整体虽然远比不上贺府,但是比娘家是强太多了。墨晓嫣看着,思索着,在心灵深处仿佛有点懂晓烟了。
“总算以后不用侍弄花草了。”墨晓嫣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咕哝了一句,又端起茶杯喝了口凉茶,然后就起身收拾桌子。观察的结论是日后家务活不会太多,目前为止,墨晓嫣对这个新家还比较满意,温暖简约活不多,还是有发展副业的机会的。想到这里,墨晓嫣莫名的开心了起来,收拾的时候不由得哼起了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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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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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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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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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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