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九月定制的饭桌够大,当时想着老宅的人经常过来,九月按着八个人的位设计的。所以这会苏家五口加上陈烨师徒,还有秦掌柜和那个小斯,挤一挤满满当当坐了一桌子。
红烧鸡块,辣子兔丁,清蒸鱼,几个主菜依次上了桌。秦掌柜看得心动不已,这菜色光看卖相一点都不逊色酒楼大厨的手艺。
肖师傅当先一筷子夹起了鸡块放进口中,眼中的惊喜之色越发明显。其他人也纷纷拿起来筷子。秦掌柜瞟了一眼满桌的菜,随手夹起一块鱼,滋味居然很是不错,不由又多夹了几块。
云娘原先还有些紧张,可看着大家吃得停不来筷子,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九月坐在云娘身边,暗自捏捏云娘绞着衣襟的手,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云娘明白了九月的用意,腾的耳根子一热,尴尬的低下了头,这个闺女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
饭桌上因为有客人,大家都秉持着食不言的态度,热火朝天的吃着晚饭,民以食为天,只有吃饱了吃好了,才有力气想别的事情。琇書蛧
秦掌柜从一开始尝过后,嘴就没停过,他原先还带着狐疑的态度,如今全都变成了惊叹,她对九月当真是佩服不已,这小丫头似乎懂得好多东西。
吃完饭,苏家人把秦掌柜送到了门口,秦掌柜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低声对九月说道,“那天来你家的三个人,三爷已经差人处理妥当,苏姑娘你受委屈了。”九月微微一笑,表示她知道了。
秦掌柜一走,苏长林就忙着去收鱼了。最近村里的鱼越来越不好抓,基本都是苏长生去别的村收,每天午饭后出门,晚饭前回来,很是辛苦。九月看在眼里,想尽了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改变这现状。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秦掌柜说的豆腐,她真的得花功夫好好研究研究,多做几次应该能想起点什么吧?
九月说做就做,云娘也大概知道九月要做什么,二话不说一头扎进厨房和九月一起折腾。
好在家里磨好的豆浆都是现成的,九月让云娘烧火,煮了小半锅的豆浆。按着豆腐脑的做法先把豆浆做成凝胶状,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时候奶奶做过一次,她只记得豆腐最后是压在一块石头底下的。
豆腐脑水分太多,所以要压干嘛?前世的豆腐有老豆腐和嫩豆腐之分,老豆腐比嫩豆腐水分少而硬,相比南豆腐质地要坚实一些,切面也不如南豆腐细滑。
九月也不知道她要做的到底是老豆腐还是嫩豆腐,总之先试着做做看吧。把豆腐脑放在一块粗布上包起来,找了个小竹箩放进去,让云娘从门口搬了一块石头清洗干净压在上面,她只能想起来这么多了,就是不知道一会结果怎么样?
“九儿,这样就成了嘛?”云娘担忧的问到。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会就知道了,一次做不成,多做几次就好了。娘你别担心……”九月看着从竹箩的缝隙里就出来的水分,莫名的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做豆腐呢!
云娘点点头,自家闺女是个有注意的,她只要跟着做就行了。“那行,我在这看着,你去休息一会。伤还没好,不能再累着。趁着天还没黑,我再磨点豆浆。”
九月想了想,反正那水分一时半会也干不了,索性顺着她娘的意思回了主屋,新房子还得再规划规划。
苏家各自都忙的热火朝天,镇上刘同福的家里却炸开了锅。
“阿福,你可不能不管啊。小宝一直跟着你,这次出事也是为了福来饭庄,你一定要救他出来啊。”刘家客厅里,刘小凤抓着刘同福的衣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又矮又胖,浑身的肉像发起的白面团儿,时不时的擦一把鼻涕,又去拉刘同福的衣服,看的刘同福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用力将她一甩。
刘小凤的手像长了吸盘一样,付在刘同福的身上,怎么甩都甩不开。又哭又喊,活脱脱一个疯婆子。最要命的是刘小凤杀猪一般的嘶吼让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刘小凤,你给我适可而止,再闹我让人把你打出去。”刘同福愤怒的吼到。
刘小凤一听这话,嚎的更大声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刘同福气的差点一脚踢死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
“你还福来饭庄大掌柜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救不了小宝,我就天天去你店里闹。”
“好好好,你去闹,你想让我丢了饭碗是吧?你现在就去,到时候别说救人,到时候你我都要喝西北风了。呵……”刘同福怒极反笑。
正在这时,刘同福的妻子张氏端着茶水过来,冷笑一声“我说大姐,为了你家金宝,我们家前前后后搭进去的银子都够买一间铺子了。敢情这钱是大风刮来的,你们不心疼,这会还想砸了相公的晚饭,你良心被狗吃了啊?呵呵……就怕到时候啊,你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咯,想想你婆家,我倒想知道,你没了相公这个靠山,你还能不能过得那般如意……”
刘小凤的婆家是同村的,婆婆出了名的爱磋磨儿媳妇,她还有两个妯娌,平时没少受气。因着她有个能干的弟弟,她的丈夫刘裕负责着福来饭庄的采买,拿到了不少油水。刘小凤在他们家经常干些蠢事也没人说她,即使婆婆对她再不满意,也只是暗地里抱怨。
她那两个妯娌早就看她不顺眼,私底下也没少给她使绊子,她经常怂恿着婆婆收拾她们。
这些都是都是因为他有个做大掌柜的弟弟。那如果这个靠山没有了呢?不得不说刘小凤虽然蠢,但并不是无可救药,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一身肥肉霎时就瘫软在地,嗫嚅到:“阿福,我…我只是太着急了,就是吓唬你的,我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做呢。我就小宝那么一个儿子,他…他是我的命根子啊…”刘小凤说着又哭了起来。
刘同福终于逃开了刘小凤束缚,嫌弃的抖了抖衣服顺势坐了下来。张氏看笑话一般给了刘同福一碗茶,又端起另一碗放在嘴边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是我说,你看看这样子,传出去让相公还怎么出门和人交际,撒泼打滚活脱脱一个泼妇,这外人还不知道怎么看笑话呢。”
这个贱蹄子,敢骂我是泼妇。刘小凤刚想和她呛声,话到嘴边突然瞥见张氏似笑非笑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刘同福铁青着脸正盯着她,双眼快要冒出火来。
心头一紧,“阿福,爹娘去世的早,小的时候我省一口吃的都会留给你,你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救小宝吧。”刘小风捂着脸哀求到,声音说不出的凄惨。
张氏嗤笑一声,鄙夷的看着刘小凤,每次都来这一招,再深的情分也有用完的时候,她已经听腻了刘小凤每次拿过往说事,可没办法,刘同福就吃这一套啊。
果然,就见刘同福缓和了脸色,扶起刘小凤就近坐了下来。“小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不管他,只是这次他得罪的人不知道是什么背景,迫使李大人不得按律法处理。要救他出来只能从长计议了。”
自从刘金宝三人被送到县衙,当天夜里武大和余二两人就被人断了手脚。县太爷一看只当是仇家报复,收了刘掌柜送去的银子也不敢直接放人了,装模作样的查证一番。谁知道就在昨天,有黑衣人直接闯进县令老窝,举着一把长剑,抵着他脖子上,扔给他一包东西让他好好看看。
李县令顿时就吓得尿了裤子,空气中突然而来的尿骚味,让黑衣人忍不住翻了白眼,吓唬他一通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一早,县令大人就叫来了师爷,关起门来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当然绕过了尿裤子那一段。师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那包东西,摸着八字胡想了半天,分析道:“大人呐,那歹人明目张胆的闯进县衙,足以见其本事之高,这事处理不好恐连累大人以身犯险。”
县令大人深有体会,忙不迭的说道:“那依师爷之见,若是处置了几人,福来饭庄背后的林员外哪里该如何交代?”
师爷摇摇头叹息道:“大人,此言差矣,您是官,他们是民,自古民不与官斗。再者这起子小事,林员外知不知道还未可知,大人实在犯不着忧虑,那人既然送来了刘金宝三人所有的罪状,证据确凿,大人依法处理,既能落得一个好名声,也能保性命无忧,何乐而不为呢?”
一番话有理有据,县令大人拍着手叫道:“就这么办。”
是以刘小凤今天从县衙看望儿子才得知,刘金宝私闯民宅,伤人性命,被判监禁五年。武大兄弟又伤人致死的证据,秋后论斩。
不管武大兄弟如何,就刘金宝关了这几天已经折磨的没有了人样,大牢恶臭熏人,潮湿阴冷。她的儿子怎么能在这鬼地方关五年呢?刘小凤从县衙出来,当即就火急火燎的冲到刘同福的家里,所以才有了以上这一幕。
刘同福的话给了刘小凤一颗定心丸,知道这个弟弟不会放任小宝不管,连忙起身就要回家报信。走到门口见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呵斥道:“去去去,都围我家门口看啥呢?多看几眼能看出朵花来?还是能看出个蛋来?”
瞅了一眼人群,还有几人对着她嘀嘀咕咕,一看都没说什么好话,插着腰骂道:“你们几个嘴碎的,成天凑热闹说闲话,长舌妇一样就知道说长道短,也不怕咬着舌头。”
这话一说出来,就听见人群中有人说道:“呦,这可是刘掌柜的家,我们这些做邻居的也就是过来关心关心,哪像有些人,啧…啧,死乞白赖的总往别人家跑,还好意思说是自己家。”
刘同福自从搬到镇上以后,刘小凤几乎天天往这跑,隔三差五的还住上一段时间,张氏对她也厌烦的紧。说话的这夫人叫孙娘子,平日里嘴巴也是个不饶人的,张氏曾不止一次的在她跟前抱怨过这个大姑子。
“呦,你这妇人,这是我弟弟家,我来我弟弟家不就是来自己家?我住自己家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刘小凤咧嘴一笑,笑的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只看见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刘家客厅里,张氏端着茶碗的手一顿,气急败坏的吼道:“理所应当……张同福,你给我说清楚了,这到底是谁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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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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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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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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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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