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是要做什么?”落溪看着南平房外似乎在布置着什么的样子,疑惑地问。
太后脸上的不悦又添了几分,“她不出来,哀家非要让她出来。掌管后宫二十年,哀家还未曾被人如此要挟过。”
“可是母后……”
“好了,溪儿,这事不用再说了,你若累了,就回严府去吧,这事还是不要张扬。”
落溪只得住口,却也没有离开,静静在一旁看着。
原来,是太后与皇上策划了一场戏。
不一会儿,院中就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太妃不要,太妃不要。”落溪看着那人觉得眼熟,却是冯太妃身边的宫女。
那个与冯太妃身形相似,又穿了身冯太妃衣服的宫女不顾众人的阻拦,一头撞在了走廊的大柱上,然后便背朝房间倒在了院中。身旁大片的惊叫声响起,太后也往那一边走去,皇上则大喊传太医。
落溪终于知道了太后与皇上的用意,回过头去,只见南平所在房间的门果然开了,她朝外面看了看,拿着剪刀走了出来。
皇上正好往“冯太妃”那边走,围在周围的宫女退开,“冯太妃”正倒在地上,头部还有殷红的血在淌着。
南平大吃一惊,惊呼一声“母妃”,立刻往“冯太妃”那边跑去,待她将剪刀一放下来,另一旁蛰伏的侍卫便冲了出来,将她制住。
“放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南平大喊,侍卫却无动于衷,只是夺去了她手上的剪刀。
皇上回过头来,“冯太妃”也从地上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南平看着这一切,愕然失神。
“带她去验身!”太后厉声命令。
“不,我不去,我不去!”南平挣扎着却是无力,被几个上了年纪的宫女从侍卫手中接手拉进了房中。落溪在门外,犹能听见里面南平的哭声和尖叫声。
她已嫁给严三年又半了,当然知道验身是怎么回事,以南平的金枝之身,又怎么会甘愿?没过多久,里面传来南平哭叫声,“我没有,母后,我没有……”
“母后,您让她们住手,住手……”
“我没有,是我胡说的,都是我胡说的……”
落溪听着她在房中的哭喊声,心中有些不忍。转头去看太后,却见她沉着脸一声不出,皇上也在另一旁当没听见一样。
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也曾见过母后将犯宫规的才人杖毙,将出言顶撞的妃子严惩……父皇驾崩后,后宫中安静了许多,母后大部分时间也在忧心皇上,忧心国事,很少在后宫中听到这种哭喊声了。如今再听来,却是自己的妹妹,而母后仍是当年威严的模样。
原来母后,不只是母后,也是太后,也是尚无皇后的后宫之主;原来皇弟,除了是皇弟,也是一国之君。
后来几个宫女从房中出来了,南平仍在里面嘤嘤哭泣。为首的那个宫女走到太后面前道:“太后,公主仍是完璧之身。”
落溪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原来是南平骗了大家……她什么不好骗,竟拿这个来骗,想必也是为了让母后他们觉得木已成舟,不得不妥协吧。没想到母皇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太后则是松了一口气,“料她也不敢如此大胆。让南平公主准备好,带她到寿熙宫见哀家。”
太后离去,皇帝也欲离去,却在走出一步后回头道:“皇姐,你与朕一起吧,朕有些话想和皇姐说一下。”
落溪一直跟着皇帝到了御书房,皇帝摒退了左右,负手在后,脸上很有些凝重。
落溪不确定道:“皇上,怎么了?”
皇帝回过头来,开口道:“皇姐知道韩子楠为什么要将婚期提前吗?”
这个问题,落溪其实想过的。在一听人提起时就想过,却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大概和自己有些关系。因为他刚刚才在大悦客栈和她说,散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皇帝说道:“在他提出这请求时,朕也很奇怪,问他先前不是要将婚期推迟吗,怎么又突然要提前了,他说是家中想让他快些成亲,他就作此请求了。朕又问,他与南平成亲了,那朕的大皇姐怎么办,他说大皇姐应该不会有异议的。后来,在朕的坚持逼问下,他才说出,他与皇姐已缘尽,如今只想快些成亲,好让自己断了念想,也让皇姐安心。”皇帝说着,回过头来,“皇姐,你与韩子楠三年多前便相许,为什么到现在,你们又弄到这种地步了呢?”
“我们……”落溪想了一下,回道:“只是觉得,三年前自己喜欢的,现在好像不那么喜欢了。”
“是吗?为什么突然不那么喜欢了?皇姐是喜欢上了严是不是?”皇帝突然问。
皇帝看着她,目光渐渐逼近,“皇姐,你喜欢上了严是不是?你爱上了严是不是?”
落溪不由后退了两步,躲开他紧盯的目光,“我不喜欢子楠,也不一定是喜欢上了严……”
“是吗?皇姐,朕不是小孩子了,朕看得出来。而且朕知道,此次皇姐与严从扬州回来,感情甚笃,早已不再分房,皇姐还学起了女工,想给以后的孩子缝衣服,是不是?”
“这……皇上怎么知道?”落溪立刻问。随即便想到了安安。这些分不分房,学不学女工的事明显是只有严府的人才知道的,而严府中能直接将事情告知宫中的就只有安安了。难怪今天见母后,她脸上似也有些不悦与无奈。
“这么说是真的了?皇姐真的爱上了严?”
落溪偏着头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来迎上了他的目光,“是,严是我的驸马,我爱上他不是最合适的么?”
皇帝看她的目光沉痛而不愿相信,“那皇姐,若是朕有一天与严决裂,你又会选择谁呢?”
这,是落溪从不愿探讨的话题,此次,却不得不面对。
“皇上,你们就一定会决裂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皇帝无奈地看向她,“皇姐,为什么你不知道么?朕是大瑞的皇帝,怎能让皇权给他人独揽,怎能让人危及殷家的江山?难道坐等到他篡位那一日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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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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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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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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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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