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官道上,一骑飞奔而来,近前时,从马背上跳下,跑到梁元垂马前,拱手道:“禀将军,斥候发现薛贼尾队踪迹,距离此地不过五十里。”
梁元垂脸色露出喜色,吩咐道:“再多派几名斥候打探,本将要知道他们尾队有多少人,与薛贼前军保持多少距离,速去。”
“遵命!”
待那骑士翻身快马离开,梁元垂大喝道:“加速行军,趁夜幕降临,饶过这股步卒,直歼薛贼本队。”
旗手立即打着旗语,让后面骑兵速度跟上。随即长龙似得队伍蜿蜒在官道上开始加速,再到奔驰,马蹄踏着轰隆隆的响声,渐行渐远,浩浩荡荡消失在官道尽头。
………
………
青葱岭,渐晚。
此处虽为山岭,但地势却并不是陡峭,两边皆有连绵的大山,将一条七八米宽的山道携裹在中间,山道左侧高十五米,下面还有一条湍急的大河,哗哗的水声日夜响着,奔腾的水雾弥漫上方,让行走在山道上的人,毛发都沾满水珠。
湿漉漉的甲胄再被山风一吹,顿时冷不丁的要打起抖来。
此时薛延旧伤未好,右腿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还骑不得快马,慢腾腾坐在由几名骑士抬着的木轿上观察着地形。
他眉头紧锁,叮嘱心腹副将,道:“此刻小皇帝恐怕已经发现不对,我们必须加快行军才是,如果让他们先行绕道前面去,恐怕前路就要被封锁了。”
那副官满不在乎的说:“将军别急,信使已经单人快马去了大辽,估计这会儿已经都快要到了,只要过了大名府,到时候将军依旧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但愿吧。”薛延沉吟着,心里却不怎么喜欢身旁的副将,无他,此人其实就是燕云汉人,几年前被俘后投降到他身边,一直都还算安稳,如今赵武谋朝篡位事败,这人便跳了出来,主动承担下了去往辽京的重任。
“将军莫不是还在担忧去了大辽后的处境吗?”那副官皮笑肉不笑的说:“据末将所知,耶律红玉将军可是非常欢迎汉人过来的,所以将军到了那里,绝对要比武朝活的痛快许多,再说将军这身沙场杀练来的武艺,最是让耶律将军欢喜的。”
“耶律红玉?”
薛延皱着眉头道:“就是那个昔日单掌劈死大虫的女人?她竟然是你们大辽的将军?本将记得她是你们公主吧。”m.xiumb.com
副官笑道:“将军记忆不差,不过那是两年前的事了,耶律将军原本是最小的公主,深受辽皇陛下溺爱,但那一身武功也无人难出其右,再这公主她甚是喜欢舞刀弄枪,喜读兵法,故而辽皇让她做了元帅府的的一名将军。”
“原来如此。”薛延明白了,正待说话。
突然一声擂鼓金响,前面马队陡然一阵慌乱,山道路面一阵剧烈震动,薛延顿时大惊,作为边关宿将,对这震动再熟悉不过了,当下大喝道:“全军冲锋,不要滞留,冲出去!”
一边下达命令,一边让副手牵过自己的战马,提刀冲到了前面,还没过去就见到当先一人挺枪在自己前军左突右冲,所过处,军卒无不被其一枪戳死,顿时大怒,舞刀迎了上去,大叫:“梁元垂!接本将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
薛延坐下那马也不是普通战马可比,速度快的惊人,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冲到了敌将面前,眉尖刀猛的劈下,一刀砍在混铜枪杆上,加上自身力气大又有战马的冲击力,当场就把对方连人带马劈的往后退了数步。
“哈哈,薛贼!你腿伤好了是吗?”梁元垂微微搓搓虎口,刚刚那一击确实让他手臂疼痛,虎口微麻,不过这些都不是事儿,只要脏器不移位就行。
“呸!你这小贼休得嚣张!”薛延一击得手后,也不再多言,再次纵马冲杀过去。当先一刀照着对方脑门横砍,那刀锋擦着凌厉的风势,呼啸一声,连同刀势过处的轨迹,士卒的兵器统统被砍的稀烂。
他只想一击致命,尽快打通通道。此人能从后赶过来,一则是因为对方全是骑兵的缘故,一则就是毫无顾忌,那么大名府一定也有援兵赶来围堵。如果被围困在这里,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刀,他倾尽全力。
“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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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元垂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竖起大杆死死捏住,那一刀很快,很狠,他又在马背上,根本没法躲,如果钻下马腹,他敢肯定,对方绝对一刀连人带马一起斩成两截的。
所以他只能硬抗。
那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刚一响起,梁元垂就感觉自己身体轻了起来,直直的飞起,轰然砸进了后面一名骑兵的身上,当即就感觉那人受了自己的力道被砸死了。
轰!
身体一坠,砸开了自己这边一名骑兵,同时连带马匹也被砸翻了蹄子,扬起一片灰尘,躺在地上痛苦的嘶鸣。梁元垂胸口发闷,口吐鲜血,一杆大枪都不知飞到哪儿去了,艰难迷糊中,抬眼就看见扬尘的灰雾当中,那贼将砍翻了几个挡前的骑卒,凶恶的目光已移到他身上来了。
“父亲说过,死!也要站着死!”
梁元垂咬着牙,捂着胸口不知从哪儿摸到一杆普通的骑兵枪将自己撑了起来,满口血污嘶吼:“来啊!我梁家就没有孬种!”
“好!本将就让你站着死!”薛延狰狞一笑,纵马再次冲来,高高扬起眉尖刀朝着他脖子斩去。
“休伤我家将军!”
“有本事跨过我们尸体。”
“叛国之贼,拿命来!”
十数骑高喊着,挺着长枪蜂拥过来,挡在梁元垂前面,抱着死命的精神,直挺挺的与薛延撞在了一起。
噗噗!一骑持枪手臂被砍成两段,栽落下马。
噗!又是一刀划过,一道血浪从一名骑兵断脖处喷洒而出,人头在天上打了一个旋落在马蹄下,被踏的稀烂。
短短十数息,那十多骑被砍翻只剩下几人还在挣扎。
“你们退开!这里地形狭窄,上去只能是送死!”梁元垂不顾胸腔的刺痛,大声道:“薛贼,梁元垂首级就在这里,有本事过来吧。”
“好!成全你!”
薛延摆脱几个骑兵的纠缠,快马一刀,砍杀而来!
刀锋冷森可怖,甚至倒映出了梁元垂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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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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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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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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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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