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铐住了!
那个女人,把他用来困住她的铁链,用在了他身上!
直到这一刻,易慎之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她都做了什么!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是怎么解开铁链的!!
黑暗中,易慎之的瞳孔不断放大,倒映着那身姿窈窕、长发披肩的女人。
“晚上好啊……”女人的声音透着一丝丝勾人的魅惑,但更多的,是潜伏于暗夜里的危险。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而无法辨明彼此脸上的表情。
易慎之像只困兽,发出一声低吼。
“贱人!快放开我!!”
挣扎间,铁链发出“琅琅”的响声。
他站起身,试图攻击凌冉。
她站在他够不到的位置,像看着一个跳梁小丑,目露讥诮。
“帝庭25%的股份啊,说说吧,是谁指使你。”
易慎之先是一怔,而后立即否认。
“没有人!没人指使!你在胡说什么,快放开我!!!”
凌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正当易慎之奋起抵抗时,凌冉先发制人,朝他扑了过去。
易慎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死死掐住了脖子。
“你……唔!”
“易先生,不是说我很像一个人吗,有多像?嗯?”
她的力气非常大,却又有所控制。
易慎之没有丝毫防备,脖子上青筋暴起,窒息的痛苦迎面而来,在黑暗中,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他如同置身于海底,无法上潜……
脖子上一阵针扎的刺痛,也被这窒息感冲淡了。
他本想用腿部去反击,却发现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走了似的,连把腿抬起来都成问题。
他张大嘴巴,目眦欲裂。
由于一只眼睛还受伤了,痛得他根本睁不开,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人。
见他全身无力,不再挣扎,凌冉便松开了他的脖子。
她立在床边,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湿纸巾,万分嫌弃地擦拭自己的手指。
仿佛他身上有什么病菌,会传染给她。
夜色中,她唇角微微扬起一道弧度,冷漠讥讽。
“一分钟都不到。还以为你能撑更久呢。”
重生后,她最大的目标,就是要让易慎之和朱佩佩血债血偿。
怀着这般热切心情的她,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呢。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易慎之的脊背陡升起阵阵寒意,声音平添几分对未知的恐惧。
“哦,那个啊……”她刻意停顿。
而后,放慢语速,语调中含着笑意。
“自从发现你偷偷摸摸跟踪我后,我就用高价购入了一只强效麻醉剂。怎么样,亲身试验,感觉如何?”
易慎之咬牙切齿,懊悔自己大意,没有把她身上的东西搜干净。
他怒声吼着:“这不可能!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凌冉不会告诉他,麻醉剂,以特殊的方式,藏在她的吊坠里。
看他这么懊恼,她心情甚好。
“既然你有那种东西,为什么还……”
“因为,钓鱼的乐趣就在于,愿者上钩。”她笑道。
“你到底什么目的!!”易慎之怒声质问。
他这才意识到。
自以为是的完美绑架,实则,反而跳进了对方的圈套。
在易慎之的不安和惊惶中,凌冉走到步子优雅地窗边,抬手拉开窗帘,
紧接着,外面昏黄的路灯,混杂着银白色的月光,一齐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照在她脸上。
她微微仰面,下巴和喉颈连成一条优美的弧线。
易慎之紧咬牙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迷人的身影。
“是霍云霆吧!
“他还嫌把我害得不够惨,连同你一起设了这个局,对不对——”
质问声。伴随着他的控诉,一并发了出来。
凌冉却轻笑着否认了。
“不是哦。突然被你抓住,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我可舍不得我亲爱的老公被牵扯进来。”
尤其,这还是她和易慎之的个人恩怨。
她不希望霍云霆沾上这家伙的血。
易慎之冷嘲:“老公?你在做梦!从始至终,他只把你当成一个替代品,一个替身!你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
他本想用言语激怒她。
却不想,对方不怒反笑。
“那我可真是荣幸呢。要知道,多少人用尽一切方式手段,都没办法靠近那个男人。
“不管是什么方式,只要能成为他身边的女人,替身又如何,我甘之如饴啊。”
“你简直心理变态!给人当替身,你还有尊严吗?你迟早会被抛弃!”
“所以,你是在诅咒我吗……”凌冉的语气骤然变冷。
随之而来的,是气氛突然压抑沉重。
易慎之蜷曲着手指,想要动一动。
但。
还是不行!
他急得满头大汗,心跳加速。
直觉告诉他,再这么下去,他的下场会很惨。
凌冉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突然幽幽地冒出一句。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易慎之没有搭话。
他正咬着牙,用尽全力和药性对抗。
“告诉你个秘密,我曾被你的前妻托过梦。”凌冉转过身来,背对着窗户,目光清冷,甚至还掺杂着肃杀。
易慎之没有说话。
他用一只眼睛看着窗边的人。
她披散着头发,冲着他笑。
某个瞬间,简直像极了他记忆中的女人。
在这黑暗的环境下,恐慌也被无限放大。
她简直像个梦魇,折磨着他本就脆弱不安的心。
“沾着自己妻子的血,还能嚷嚷着对她深情不往,她似乎对你很生气。”
“你、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易慎之心头一颤。
凌冉并不因他的否认而闭嘴。
月光清清冷冷地照在她身上。
她冷呵呵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
“那场车祸,不正是你和朱佩佩策划的吗?
“伤害凌老爷子,把重伤的她困在医院,逼着她签署一份份转让合同。
“从她手中夺走凌家的一切,夺走瑞恩,甚至……夺走她的性命。
“这一切,难道不是你所为?”
她语气平淡,语调也没有什么起伏。
如此平静地陈述自己的经历,仿若真的成了个事外之人。
相比之下,易慎之的情绪波动非常大。
他满脸震惊地瞪大眼睛,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叫“楚安然”的女人,她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
恐惧、不安、心虚、慌乱……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块儿,令易慎之浑身冰凉,脑子一片空白。
凌冉缓步走到床边,笑语盈盈。xǐυmь.℃òm
“不是说很像吗,从外貌到性格,再到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对吗。
“所以,怎么从来没有怀疑过,或许我就是她呢?”
易慎之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不……不会!她、她死了!她死了!!”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他嘴上说着不可能,声音却在颤抖。
耳边,传来女人幽冷的声音。
“易慎之,我说过吧,若有来世,别落在我手上。
“现在,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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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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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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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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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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