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云城女子柔情似水,但大嫂你似乎是个特例呢。”
老太太已经察觉到霍嘉琦的不善,想要出声提醒她莫要放肆,却听楚安然轻笑着反驳。
“在我丈夫面前,我自然也是柔情似水的。若是对着谁都柔情,那便是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了。”
对面坐着的霍云霆正在切牛排,听到这话,忍不住抬眼看向楚安然。
这女人何曾对他柔情似水过了。
即便是中了那种药,她都像只刺猬一样不让他碰。
霍嘉琦没能在这个她以为见识浅薄的乡下丫头身上讨到便宜,连吃晚餐也没了心情。
楚安然这个狐狸精,竟敢当众捆绑炫耀云霆哥哥!
她真的好生气!
云霆哥哥到底看上她什么了,难道就因为那张脸?
沈月茹看不过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以一种夸赞的口气调侃起来。
“楚小姐能够让向来不近女色的云霆娶了你,怕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她就差直言楚安然是个不择手段的。
“沈月茹,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太太立马火大,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孙媳妇儿,这女人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是吧!
“老太太,您别激动,我可没有半分瞧不起楚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对她和云霆的事比较好奇罢了。”
沈月茹母女俩对楚安然的刻意针对已经很明显,而霍云霆只是在专心致志地切牛排,没有帮腔楚安然。
因为他知道,她还不至于会在她们母女手中吃败仗。
“彼此彼此,即便我花的心思再多,也不及沈女士花样百出,手段颇丰。”
凌冉以温顺的语气说着叛逆的话,一声“沈女士”更是内涵了她这个霍家夫人名不正言不顺,丝毫没有给沈月茹半点面子。
敢在她面前挑事儿的,她向来不会手软。
“楚小姐,我好歹是长辈,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沈女士,别激动,我可没有半分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对你的事比较好奇罢了。”凌冉原话奉还,笑得有些人畜无害,但那双眸子分明是冷漠十足。
老太太一直瞧不上沈月茹,如今见孙媳妇儿能够跟自己同仇敌忾,顿时解气不少。
霍云霆低着头,嘴角随着笑意浅浅上扬,抬眼看向对面的女人,向着一旁站立的佣人道:“把我这份牛排给少夫人端过去。”
“是,少爷。”佣人小心翼翼地将霍云霆面前那份端起,绕了一圈,放到楚安然面前的桌上。m.χIùmЬ.CǒM
他的切割手法非常精准,同时也足以见得他下手又快又狠,所以才能将这块牛排切得如此精致好看。
她看着那盘被切好的牛排,回想起以前每次跟易慎之出去吃西餐,他也有帮她切牛排的习惯。
那时候,她以为那是他对她独一份的宠爱呵护。
因此她卸下防备,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小女生的一面,试着去依赖他、信任他。
但其实所有的温柔都可以假装,只有她还傻傻地沉浸在他的爱情陷阱中无法自拔。
所以现在看到切好的牛排,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任何可能让她联想起易慎之的事物都会让她陷入短暂的失神仇恨中。
霍嘉琦就坐在她旁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盘牛排。
她的云霆哥哥何曾对女人如此温柔过,就是多余的一个眼神都吝啬,更别提亲手为女人切牛排了。
楚安然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何德何能霸占着云霆哥哥的宠爱!
晚餐结束后,老太太对自己这个孙媳妇儿越发满意。
在张妈面前,她也没少夸。
然而,张妈还是多少有些忧虑。
“老夫人,难道您不觉得,咱们这位少夫人长得很像……”
张妈就要说出那个名字,但又下意识地住了口。
因为那个女人的名字,在霍家是个禁忌,尤其是在少爷面前。
其实,在第一眼见到楚安然的时候,老太太就意识到了。
这也是她最为头疼的点。
都过去这么久了,云霆还是没能放下那个女人。
这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呢。
今晚是她在霍家的第一晚,对此,凌冉或多或少有些惴惴不安。
尤其房间里还有霍云霆这个存在感极强的人。
浴室里的冲水声哗哗响,越发增加了她的不安感。
她坐在床边,两只手紧攥着,努力思索着今晚该如何度过。
不,确切地说,是以后该如何自处。
浴室的开门声响起,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立马警觉地站起身。
男人刚沐浴完,携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令屋内的气氛稍稍轻松下来。
他穿着宽松的浴袍,脑袋上搭着一条干毛巾,慵慵懒懒地踩着水珠而来,那张帅气得惊为天人的脸,在灯光之下越发被勾勒得细致凌厉。
毛巾下,他脸色凉薄冷酷,抬眼看向楚安然的方向,唇角的弧度多了份冷峭的讽意。
“你都防了我一天了,不累么。”
说着这话的同时,他径直坐在墙边的真皮沙发上,自顾自擦着半干未干的头发。
凌冉暗自吐槽,如果不是被他动手动脚过,她也不会这般草木皆兵。
“我以后都要住这儿吗?”
闻言,霍云霆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嘴角轻扬着望向她,反问。
“你不觉得这话问得很多余么。请问霍太太,不住这儿,你还想住哪儿?”
他那声“霍太太”酥入骨,令凌冉微微愣神。
是啊,如今她都是霍太太了。
曾几何时,她还是易太太。
“我查过新罗会所的位置,离这儿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我想……”
“这才刚结婚,就想着跟老公分居两地了?”
“我不是这意思……”虽然她有这想法。
“过来。”他不听她将话说完,直接将毛巾丢在一边,尖俏的下颌线凌厉。
他望着她,如猎食者的目光中,像是有饥火从内疯狂蔓延燃烧。
凌冉没有丝毫动作,无畏地对上他那严厉的双眸。
“我让你过来,没听到么。”低沉的声音透着深秋的深沉与冷寒。
他习惯了别人对他不敢有所违背的恭敬遵从,因而她的不服管教让他有些不耐。
“你没权命令我。”她同样习惯对别人发号施令,不予妥协。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谁也不让着谁。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是张妈。
她按着老太太的吩咐,前来给两人送牛奶。
“少爷,少夫人,你们还没睡吧。”
凌冉前往开门,看到张妈那张笑容和蔼的面容,顿觉亲切。
“少夫人,喝杯牛奶好入眠。”
“谢谢张妈。”凌冉接过托盘,瞥见张妈眼底那抹格外期待的笑意。
她关上门,将牛奶放到了茶几上。
但是还不等她站起身,沙发上坐着的霍云霆忽然拉过她的胳膊。
哗!
她一个不备,整个人直直地跌入他怀中,以一种极为日爱日未的姿势坐在了他腿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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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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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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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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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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