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火,将她给我赶出去。”
陆淮深阴戾的眸子翻滚着冰冷骇人的寒气。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君九悦估计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阿火走过来,看着君九悦,淡淡说道;“苏小姐。”
苏小姐真是强悍,竟然能让少爷气成这样。
君九悦抬起下巴,轻笑:“我自己走就是了。”
“乔小姐若是不想要我的骨髓,交易作废,虽然我馋陆总的身子,不过现在已经得到了,也就那样吧。”
阿火脸皮狠狠抽了抽,看向被气的五官几乎要拧成一团的陆淮深。
这是阿火第一次看到陆淮深被气成这样,不得不说,君九悦这一招,实在是……太损了。
君九悦瞥了乔伊苍白的脸一眼,嘴角勾起冷意。
白莲花,还真是永远都不会过时。
瞧瞧陆淮深这幅心疼的样子,仿佛心被人挖出来一样。
君九悦记得当年乔伊是怎么挑衅自己的。
现在她也让乔伊体会一下,那种锥心的疼,是什么滋味。
“真是我见犹怜。”
君九悦离开之际,丢出几个意味不明的字。
陆淮深黑色的凤眸翻滚着寒意,而怀中的乔伊,死死抓着陆淮深的衣服,苍白的脸满是狰狞。
苏悦,你这个贱人,你敢碰我的男人!
“伊伊,感觉如何?”
陆淮深克制住情绪后,低头看向怀中的乔伊问道。
“阿深,你跟苏悦……真的……”
乔伊心痛难当,她赶走了一个君九悦,来了一个苏悦。
为什么这些女人,一定要跟她抢?
陆淮深蹙眉道:“是我一时被迷惑了。”
他不会在犯这种错误。
“阿深,我不要她的骨髓,我就算死,也不能让你被她这些威胁。”
“别说傻话。”
“没人能威胁我,她想做陆太太,我便让她坐,只是这个位置,可不是这么好坐的。”
陆淮深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闪烁着狠意。
乔伊靠在陆淮深胸口,嘴角弯了弯。
她不会让苏悦成功嫁给陆淮深的。
……
“那个孩子真可怜。”
“可不是,从楼上摔下去,腿都摔断了,本来就得了绝症。”
“听说他是杨医生的儿子,出生就住在医院,每天打针吃药,还没有妈妈。”
君九悦从电梯出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悔儿的病房之际,两个护士从君九悦身边路过。
两人说的话,全部被君九悦听到了。
她的心犹如被铁丝箍住,丝丝疼传遍整个身体。
她踉跄着往悔儿的病房走。
“悔儿,疼就哭出来,爸爸在这里。”
“悔儿……不疼,悔儿能忍着。”
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水的悔儿,一直抓着身下的床单隐忍。
他扬起脸,看着杨君,稚嫩的声音近乎颤抖。
明明疼的整个身体都在哆嗦,却还在安慰着杨君。
君九悦全身绷紧,手抠着面前的墙壁,指甲断裂都没有理会。
“悦悦。”
杨君心疼的擦着悔儿额头上的汗水,抬头一瞬间,看到了君九悦,他起身朝着君九悦走去。
君九悦看着杨君,嘴唇煞白,扭头便要走,却被杨君拉住了。
“看看他吧,悦悦,求你了。”
杨君的声音带着痛苦和恳求。
君九悦掐着手心,冷淡道:“我跟他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看他。”
“他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腿断了,现在正在接骨,不能打麻醉,那种疼,他一个孩子哪里能忍受。”
“悦悦,抱抱他,就当可怜可怜他,好不好?”
“爸爸……爸爸。”
医生碰着悔儿受伤的位置,他疼的不行,不停喊爸爸。
君九悦的心仿若要裂开一样,她轻轻推开杨君,绷紧脸,朝着悔儿走去。
见君九悦终于答应,杨君松了口气。
“悔儿,这是爸爸的朋友,她抱着你就不疼了。”
杨君指着君九悦,对悔儿柔声安慰。
悔儿扬起脸,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君九悦。
“姨姨,是你啊?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
君九悦的脸色骤然微变。
悔儿认出她了?
那天她戴着口罩和纱帽,悔儿应该是认不出她才是。
“你们见过?”杨君看向君九悦,迟疑问。
君九悦冷脸道:“没有,他大概是认错人了。”
“姨姨,抱抱。”
悔儿伸出手,颤抖着身体对君九悦说道。
君九悦看着悔儿的动作,心脏蓦然疼了起来。
她僵着身体,弯腰将悔儿抱在怀里。
孩子柔软的身体,让她浑身发颤。
“姨姨真暖,好像是妈妈。”
悔儿撒娇道。
医生趁机给悔儿接骨,剧烈的疼痛,让悔儿发出一声尖叫。
“妈妈,妈妈,要妈妈。”
“悔儿。”
君九悦的手颤抖着拍着悔儿的后背。
她明明……恨这个孩子,因为他是陆淮深的孩子。
可看到悔儿这么痛苦,她为什么会疼。
“不疼,悔儿是男子汉,不疼。”
悔儿一张脸拧成一团,他望着君九悦,白着脸,对君九悦呢喃道。
说完,便倒在君九悦怀里。
女人心慌意乱抱住悔儿的身体,望着悔儿苍白的脸,她心如刀绞。
“悔儿只是疼晕过去罢了,骨头已经接回去了。”
杨君一脸欣慰看着君九悦,柔柔说道。
悦悦对悔儿,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
她还是心疼悔儿。
君九悦闻言,身体倏然绷紧。
她抿了抿嘴,松开悔儿,跌跌撞撞离开了这里。
“悦悦。”
看着君九悦失控离开的背影,杨君目露担忧朝着君九悦喊道。
可女人没有回头,脊背挺直,仿若折不断的杨柳枝。
杨君颓然看向床上的悔儿,上前摸着他的脸叹息:“悔儿,别怪你妈咪。”xǐυmь.℃òm
她太苦,太疼了!
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医院的楼道口,君九悦抱着身体,止不住颤抖。
眼泪布满女人整张脸,横肆在女人脸上,模糊了她的双眸。
她一直在强忍着那股锥心的疼,却……怎么都没法克制。
恨,真的……好恨呢。
明明恨那个孩子,却又……会为他心疼落泪。
君九悦,你还是……心太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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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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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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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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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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