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闻母老练的多,只不过滞了几秒,马上就堆起笑脸嗔道:“哎哟,你们看看,到底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太专业了,弹的多好听。”
但这个时候无论再说什么都缓和不了贺枭群心中的不满了,精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两母女对乔绯的刻意刁难。
他心里明白闻礼婕对贺承南还心存幻想,闻母也一直盼着两家能亲上加亲,过去贺枭群也有过联姻的念头,无奈贺承南一直对闻家女儿没想法,再加上现在两父子都选中了喜欢的姑娘,联姻的事就更不用提了。
虽然还没正式结婚,但贺枭群心里已经认定乔绯这个儿媳妇了,这样的场合,要是有多事的人说出去,不知道会传得多难听。他必须要将乔绯的地位立起来,不容任何一个人质疑。
于是老爷子也跟着笑,笑得老辣城府,满含警告:
“我亲自挑的儿媳妇能差吗?”
他这个话一说出来,满场哗然。
都以为是贺承南交的女朋友,这种事也没什么稀奇的,豪门公子哥谁身边还没个人,但忽然之间被老爷子钦点肯定,并用词——【亲自挑的】,基本就是将乔绯未来贺家少奶奶的位置板上钉钉了。
客人们微笑恭喜,闻家两母女一脸怔然。
知道乔绯迷了小的那位,从不知道竟然还连老的都迷住了。
一场六十大寿的寿宴,变成了勾心斗角的宫斗大戏,当然,最后还是以闻家两母女的惨败告终。
临走前,贺枭群沉着脸跟闻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礼婕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问得闻母一张脸又红又白,说不出话。出了贺家大门便拉扯着女儿痛斥:“从小吃好的喝好的,结果给你吃出一头的豆腐渣吗?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都没弄清楚人家的底就跟我胡说八道,现在好了,被那个狐狸精赢了,满意了?”
闻礼婕也很冤枉,她明明是看到乔绯进了职大的门,不知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现在被当众打了脸不说又被亲妈一顿呵斥,她的娇惯脾气上来,嘀咕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喜欢我算了!”
闻母揉着头:“总之你给我安安分分一段日子,别再去惹那个狐狸精了!”
“知道了。”闻礼婕闷闷的回,兀自想了会,小声愤愤:“我就不信他们能好一辈子。”
-
晚宴全部散了已经是晚上十点。
客人走的七七八八,乔绯也起身告别,贺承南原说要跟他一起回华裕公馆,但老爷子知道乔绯明天的飞机回A城后,死活都不肯她走。
“你今晚就留下来,在哪不是个住呢?”贺枭群挽留乔绯:“咱们家这么大,十多间卧室你随便住。”
乔绯看了眼贺承南,贺承南知道她是在问自己的意见,于是耸耸肩:“随你。”
其实乔绯是觉得,还没有正式结婚就住到人家家里,不太好。
但是贺枭群实在表现得太让人不忍心拒绝了。
“绯绯,你看你明天就回老家,这少说得半个月见不到面吧?叔叔会想你的。”
“唉,说着说着怎么突然有点头晕……”
乔绯没办法,只好赶紧扶住他:“好吧,那就不回去了,我再弹点曲子给你听好吗?这次我们弹唱,我唱夜上海给你听好不好?”
“行吧。”群叔十分柔弱:“说不定你唱两句我就好了。”
“……”
贺承南在旁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父亲炉火纯青的表演,忽然想到自己的娱乐公司刚刚才开了一部戏,里面有个戏精太上皇的角色倒真的挺适合贺枭群的。
无奈的看着沉迷音乐的一老一少,贺承南摇了摇头。他晚上喝了不少酒,现在有点酒劲上头,于是离开大厅回了自己的卧室,泡在卫生间里,温热的水流从花洒里喷出来,沿着他的肌肉线条滑出一道道线珠。
水雾攀升,任由水洒落在身上,贺承南想起自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从人群外看到那张坐在钢琴边的熟悉脸庞时,心里的震惊和诧异。
原以为她弹古琴的时候最美,没想到今晚才知道她还会弹钢琴。
这个女人身上,真的处处都是闪光点,都是他爱的样子。
贺承南想着,唇角轻轻勾了勾
洗完澡,关上花洒,正用干毛巾擦身,忽然门外有人推门进来。
是贺枭群。
他手里端了碗燕窝,递给贺承南:“我让绯绯住在你隔壁,快,给你媳妇送过去。”
贺承南看到老爷子手里就一碗,皱眉:“我没份?”
“你喝什么喝?赶紧的,给绯绯送去。”
贺承南:“……”
贺枭群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你上次好像跟我说今年之内让我抱孙子?”
贺承南也不知道他的思路为什么跳得这么快:“尽力吧。”
“哦。”贺枭群满意的点点头,“那快了,今年还剩三天。”
“……?”贺承南莫名其妙:“说什么呢,我说的是今年,现在已经是今年了!”
“我们老年人都算农历的,正月初一才是新年,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还有三天,你得给我把孙子安排上。”
贺承南:“……”
换好睡衣,端着只有乔绯才有资格吃的燕窝走到隔壁客卧,贺承南敲了门没人应,便直接推门进去。
安静的房内,乔绯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双脱下来的长靴。
她仰躺在床上,一双套着黑色裤袜的笔直大长腿微微蜷着,身体跟随呼吸轻轻起伏,不知是不是太累,姑娘好像打起了盹。
姿势很迷人,像乖巧的睡美人。
贺承南靠在墙边摇头笑了笑,走过去。
他把燕窝在床头柜上放下,接着躺在她旁边,撑着看了会,用夹烟的姿势去夹她的鼻子。不到两秒,姑娘就皱着眉挣扎,而后睁开眼。
看到穿着睡衣的男人突然出现自己面前,还躺在了旁边,乔绯怔了怔:“你怎么来了。”
贺承南朝床头柜上扬了扬下巴:“太上皇圣旨,叫我给你送宵夜。”
乔绯蓦地一笑:“你爸是太上皇,那你岂不是皇上?”
“嗯。”贺承南唇畔懒懒的扬了下,“皇上也饿了,你能分一半给他吃吗?”
乔绯坐起来,笑眯眯的端起燕窝,喝了一口:“给你分一点也行,可我现在还是乔妃娘娘呢,你怎么的也得给我晋个位份,比如贵妃之类的,嘻嘻。”
贺承南淡淡笑:“好。”
过了两秒:“直接晋皇后,后宫就你一个。”
乔绯:“……”琇書蛧
姑娘脸一下就被这句话撩红了,嘴角上扬,害羞又开心:“你真烦。”
她从碗里舀了一口燕窝给贺承南,靠在一起的时候不小心在他鼻子那晃了一眼。
贺承南的鼻子长得是真好看,高且挺,弧度不那么突兀,是恰到好处的立体。
乔绯莫名就想到了那晚高榛对她说的那些脸红心跳的话,其中就有一句是——
男人的鼻梁要高,要挺,越挺,那方面就……
乔绯打了个颤,迅速眨了眨眼打断自己走偏的思绪。
疯了吗,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自然的把目光从贺承南鼻子上挪开,乔绯舔了舔唇,“我有点渴,你帮我倒杯水好吗?”
“好。”贺承南没多想,起来就出去了。
可能是因为想着羞羞的事,乔绯脸心虚到滚烫,她赶紧扇了扇,拿起手机想随意刷点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指纹解锁,她打开微信,第一眼就看到和高榛的对话框。
那上面还停留着对方前几天给她转发的一条连接——
【厉害了,教你如何通过以下几点辨别男人的X功能!】
乔绯手指顿了顿,当时高榛发来的时候她在有事,后来也就忘了看了。
姑娘稍稍朝门口偷看,贺承南倒水还没回来。
这个链接里的内容好像潘多拉的盒子,充满了魔力,她的好奇心忽然就被勾起来,欲罢不能,一秒都等不及的想要去看,去了解。
按住怦怦跳的心脏,乔绯打开,目光从火辣辣的标题上略过一眼,马上开始认真的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句句撩拨,句句勾人。
乔绯看得面红耳赤,浮想联翩,这时贺承南倒了水回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就到了门口。
猝不及防,乔绯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按灭。
动作有点慌张,像做了贼似的。
贺承南看出了她的掩饰,视线在手机上落下片刻后,他没吱声,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走到乔绯面前:
“喝水。”
“噢。”乔绯乖乖的喝了两口,边喝边想,边想…眼睛就边不受控制的看向了男人垂着的手。
刚才链接里是怎么说的,哦对,检查食指与无名指的长度。
她偷瞟了几眼,看不太清楚,于是咳了两声,放下杯子。
“要不我帮你看个手相吧。”乔绯说,“我看看你今年能赚多少钱。”
贺承南知道她行为有古怪,肯定跟刚才手机里看的内容有关,但他不问,只静静配合姑娘的要求。“好啊。”
他伸出手:“帮我看看。”
乔绯装模作样的接过男人手掌。
贺承南掌纹清晰,少有很杂的那种,一看就是高贵的命格,乔绯以前关注过一个手相微博,现在随口胡诌几句也没什么问题。
她假装看手纹,眼睛却时不时瞟一下贺承南的食指跟无名指。
按照刚才链接里说的,这两根手指要差不多高才是最好的,但贺承南的无名指显然要高出一点。
乔绯:“……”
她握着贺承南的手发呆,有点不愿意接受的样子。但很快,她又给自己默默打气——
没关系没关系,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
乔绯揉了揉眼睛,稳住自己,继续去看下一个关键之处,手掌的大鱼际。
链接里特别提了,这个地方一定要宽厚饱满,越厚越好,这里越厚,那里就越……
可贺承南的大鱼际竟然一点都不厚!
他的手很干净很清爽,十指修长,甚至没有一点粗糙感,掌心十分的均匀温暖。
所以这个也不行???
乔绯有点沉不住气了。
这怎么办,她的男人该不会是个绣花枕头,经看不经用吧…
忽然想起好像还有一点是可以看男人的眼睛,但刚才还没看完就被贺承南打断了。
现在乔绯很慌,想赶紧验证贺承南的实力,于是匆匆喝完倒来的水:“我还渴,你再去帮我倒一点好吗?”
贺承南看着她,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好。”
接着起身离去。
乔绯探头看到贺承南离开了房间,火速把手机从屁股下拿出来,打开微信,手颤抖着点开刚才那条链接,直接拉到最下面。
找到怎么从眼睛和人中观察后,她赶紧记下要点,默念三遍,可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抢走了手机。
乔绯:“……”
背后一凉,转头去看,哆哆嗦嗦:
“你,你怎么会在我背后?!”
贺承南淡定的冲床旁的墙上努了努唇:“这两间房互通的。”
乔绯跟着看过去,心下一沉:“……”
这什么神奇构造,墙上竟然真的还有一扇隐形的推拉门!
咽了咽口水,完了。
贺承南懒懒的欣赏手机上显示的内容,看了会,扬起唇,笑得玩味:“我说你今晚怎么这么渴。”
“不是,我没有——”
乔绯的话被男人的肢体动作打断。
他整个人就那么倾轧着压下来,控制住懵神的女人,言语暧昧火热:“这些都是假的,我告诉你怎么才可以辨别。”
乔绯也是被现场抓包吓傻了,语无伦次:“怎,怎么辨别。”
贺承南埋在她颈窝,故意咬姑娘耳垂:
“实战来一次。”
“别。”乔绯身体敏感一颤,下意识伸手推他:“我错了,我错了行吗?”
贺承南强制禁锢住她的手:“晚了。”
在看到那个链接的第一眼,男人的自尊就受伤了。
她敢试探自己?
她居然在质疑他的能力?
他有哪一点表现出来不行的样子了吗?
所以今晚无论如何,贺承南都得给自己挽回一点男人的尊严。
他以吻封住姑娘的唇,让她无法说话抗议。很快,乔绯感到背后皮肤感受到阵阵凉意。
她全身都紧张的绷紧,一边是被男人侵占的不知所措,一边是长久以来遵循的信念挣扎。
最终,还是信念打败了欲.望,她使劲去反抗:“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贺承南停下来:“知道什么。”
乔绯聪明,知道他不高兴的地方在哪里,于是挑好听的说:“知道你行,知道你厉害,你凶猛如虎!”
“……”什么都还没开始就这么花言巧语的奉承,男人笑了,挑起她的下巴:“小聪明耍到我这来了?”
乔绯趁机身体往后一翻,再拽着被子一滚,把自己全部藏到了被子里。
确定自己多了一层防护后,乔绯闷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知道贺承南一定是急于证明自己,现在正是气急败坏的时候,在被窝里解释道:“其实你不用这样,虽然你的面相和手相跟科学家们的研究结果来对比,那个功能只能打30分,但是……”
乔绯小心翼翼露出个头:“但我不会介意的,我接受柏拉图精神恋爱。”
“???”
贺承南冷脸坐在床上。
呵呵。
他听到了什么?30分?
柏拉图?
贺承南咬着后槽牙,一把掀开被子:“乔绯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啊……!别过来!好了那我再给你加十分好不好?”
“你闭嘴!”
“你好重啊,不要——唔——”
房里打打闹闹的,因为隔音效果好,听不太清楚在说什么,但贺枭群依然躲在门口听出了慈父笑。
姜还是自己辣,把乔绯安排在儿子隔壁住,就是他贺月老的第一步,再让儿子激情送宵夜,是他贺月老的第二步。
老爷子捧着茶杯,悠悠回了自己的卧室,边走边美滋滋的想——
嘿嘿,照这个进度,明天起来应该就能抱到孙子了。
-
第二天,乔绯是早上十点半的飞机回A城。
不到七点,她和贺承南一起下来,佣人已经做了丰盛的早餐,贺枭群笑吟吟的坐在餐椅上:
“起来啦?来,吃早饭。”
老爷子瞧这两人今天出来的神色有点含蓄,好像关系发生了某种质变一样,心里可劲儿高兴。
贺承南入座后刚吃了两口就直皱眉,抽冷气。贺枭群仔细一瞧,儿子嘴角好像破了一点皮。
以为是他上火长口疮,贺枭群马上让用人泡了杯金银花过来:“你最近啊,少熬夜,冬天气候干燥,容易上火,瞧你嘴裂的。”
贺承南:“……”
他淡淡瞥了眼坐在旁边的乔绯。
那人恨不得把头埋到碗里,一副心虚的样子。
贺承南拇指划过唇角,顺着默认了贺枭群的理解:“知道了。”
旁边的乔绯头低的更低,筷子划得更快了。
褚焱很早就去华裕公馆帮乔绯把收拾好的行李箱送了过来,等吃过早饭就差不多要出门。
贺承南今天推了上午所有的事,专心陪乔绯。
吃完早饭,别墅外,老爷子送别依依不舍:“绯绯啊,代我向你父母问好,过完年马上回来。”
然后歘的掏出一个板砖厚的红包:“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
乔绯:“……”
这压岁钱真的厚到能压死她。
她不好意思,也没有立场去要,正要伸手去拒绝,老爷子歘的又掏出一块板砖:
“昨天时间急,我也没来得及准备,承南第一次带你回来,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说完也不给乔绯拒绝的机会,直接就把俩板砖塞到她手里,又浮夸的做了个抹泪的动作:“去吧,早去早回。”
贺承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皱眉:“人家回家过年,你别整的跟参军打仗行不行。”
乔绯忍不住扑哧笑了,“群叔,我过了元宵就回来,半个月很快的,我一回来就来看您。”
贺枭群连声应:“好,好。”
抱着两块大板砖上了车,乔绯转手就放到车子里柜:“你待会带回去,这也太多了,我不好收。”
“给你你就拿着。”贺承南张嘴说话,唇角的口子一撕拉,痛感立马袭来。
他皱了皱眉,乔绯察觉了他的神情,心虚的偷瞟他,小声问道:“刚才怎么不告诉你爸你嘴那是我咬破的?”
贺承南面无表情的开车:“告诉了又怎么样,他会说你咬得好,甚至还怪你咬轻了。”
“啊?”乔绯抿唇笑出来,过了会,很有同感的点头:“本来就是,谁让你不老实,还敢对我玩霸王硬上弓这套,真当本小姐好欺负嘛。”
昨晚后来贺承南还是没能得到证明自己的机会,两人在被窝里好一阵搏斗,最后以乔绯的胜利结束。
其实也是贺承南有心让着她,没有强上,但他心里想——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收拾个够。
-
机场安检处,两人腻歪了快二十分钟都不舍得进去,乔绯双手挂在贺承南脖子上撒娇:
“每天都得想我。”
“不准看别的女人。”
“我会不定时检查你有没有听话。”
贺承南对此分别回答:
“想。”
“好。”
“听。”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乔绯还很主动的吻贺承南,“嘻嘻,走之前再帮你疗个伤。”
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一口贺承南当然不满足,于是就在安检门口,来了场强势热吻,好几分钟才松开了乔绯。
“快登机了,进去吧,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噢…呜呜。”
乔绯拿着机票,依依不舍的跟男朋友挥手再见。
刚转身进安检通道,身后忽然有什么一闪,像是有谁在拍照似的,乔绯愣了下,回头去看,却只看到还站在原地看她的男人。
鼻头一酸,第一次分开,真的是难舍难离。
于是又撒娇的跑回来,挂在他身上抱了抱。
最后来来回回告别了五六次,乔绯才终于进了安检。
从C城到A城大约需要两个小时,贺承南无心工作,不放心,想第一时间等乔绯落地的消息。
他直接驱车返回家里,老爷子正在逗鸟,见他回来,赶紧丢了手里的东西,探话:
“昨晚你和绯绯睡一张床?”
“嗯。”
贺枭群一听这个回答,表情马上就神采飞扬起来,可高兴劲还没透出来,贺承南紧接着一盆冷水浇下:
“就只是睡一张床而已,您别想太多。”
老爷子:“……”
气昏过去,白忙活了?
他重新捡起鸟食去喂鸟,不再搭理贺承南。
可过了会,老爷子忽然转念一想,冒出一句:“不行。”
贺承南:“什么不行?”
贺枭群神色凝重起来:
“你怎么能让绯绯一个人回去?”
“据我所知绯绯家里也是书香门第,那个姑娘那么优秀,估计在老家也有不少追求者吧。”
贺承南:“……”
“我仔细想了想,真的,半个月的时间,有心人要是想撬你的墙角肯定撬的动。”
“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十个男的争一个女的做老婆,你务必悠着点,盯紧点。”
“老家的肯定都是从小就认识的,感情来的深,来的快!”
“你在听我说没有?!”
“……”
回来两小时,老爷子跟念经似的就没消停过。
贺承南无语的站起来,想安静的回卧室等电话,懒散的回了句:“我会怕别人撬我的墙角?您开玩笑吧。”
刚说完,手里的手机响了,是乔绯打来的。
她应该是刚刚落地,拿到行李刚出通道,声音很嘈杂。
“到了?”
“嗯!”乔绯回家心情看起来很雀跃,那头似乎乔父乔母都来接她了,小姑娘很开心,贺承南静静听着她喊:“爸爸!妈妈!”
贺承南感受得到她的欣喜和兴奋,笑了笑,正要跟她说不打扰他们一家团聚,手机那头忽然听到乔绯喊了句:
“在宇哥哥,你也来啦?”
贺承南手指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这个在宇哥哥是谁,乔绯好像记起了他似的,匆匆回了句:
“先不跟你说啦,拜拜!”
然后啪一声,毫无感情的挂断。
嘟嘟嘟———
贺承南握着手机半天没回神。
在宇哥哥?
操,什么哥哥,表哥还是堂哥,隔壁的哥还是从小长大的哥。
几分钟前贺枭群的一番教诲言犹在耳,他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回他——【我会怕谁来撬我的墙角?】
贺承南怕过什么吗?从没有。
但现在。
贺承南在原地站着,手机拿在手里沉思片刻后,他当机立断的拨通了电话:
“褚焱,马上给我订一张到A城最快的机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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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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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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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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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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