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云又恰恰是你眼前现成的一个不错的选择，仅此而已？”袁青霜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纪小棠仍然挂着笑容，胜券在握道：“大家都是朋友，我不愿意把话说得太清楚，伤了我跟你无足轻重的感情不打紧，翘楚在中间难做。劳烦青霜小姐回去转告凌阿姨，我只接受分成，出云不做的话，宋城似乎还有一家专门做贵零食的企业，这款饮料其实更符合他们的市场定位，就算他们不干，方子在我手上留着早晚能发光发热，总不至于生霉。”
袁青霜默不作声。
她恍然明白自己失策了，眼看这个小农民身处逆境，原来却不是可以拿金钱随便打发的硬骨头。在商言商，农村人的尊严令人不快，但她到底舍不得错失如此绝佳的一次良机，合作谈崩对谁都没有好处，再说现实也诚如纪小棠所言，人家还有后手。
出云在药业已然是达到了瓶颈，这款饮料能为集团注入全新的血液和力量，更带着让集团再上一层楼的希望。这点袁青霜心如明镜，她母亲自然也看的真切，但问题是，元美人跟这个小农民一样，也是有脾气的人，还都是怪脾气。
“我回去会好好跟我妈妈谈这件事的。”她做出承诺。
纪小棠把另一份合同也丢到刚才那张纸的位置上，说道：“我废了很大的劲才把公司做起来，美颜霜是这家公司的命脉，卖给别人公司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当然可以连着公司一起卖给你们家，但公司我绝不可能卖，至于原因，你可以去问问翘楚。和饮料一样，如果出云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们生产权和唐城以外的代理经销圈，核心技术还是在我手里，也只能在我手里。”
“明白了，我还想问一个问题。”袁青霜说道。
“问。”
“不管是饮料或者美颜霜，两种产品的效果都惊到了我，此前市面上从未有过这么好的东西，运营得当，几乎都能颠覆两个行业多年以来恒定不变的格局。这么神奇的方子，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祖传御方？”
“御方？皇帝不配。”纪小棠笑道：“从哪得来的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我能跟你说的只有一件事，像这种药方我还有十几张，比这更好的我都有！”
袁青霜刚站起来，被这句话震得身子不稳又坐了回去。
那饮料她自己喝过，简直宛如灵丹妙药，喝了两天整个人吃得香睡得好，连带心情都好了不少。而美颜霜的人体实验效果更是立竿见影，一名女志愿者手臂试验后，竟然连陈年疤痕都给顺带着祛除了，肤质犹如新生般娇嫩。
这种方子纪小棠说自己有十几张，而且还有更好的？
“你没逗我玩？”
“我说我看不上两个亿的时候，你也觉得我在逗你玩。”
人穷莫娶美娇娘，人弱莫露金黄黄。
本着财不露白的原则，纪小棠其实不愿意把自己有多张药方的秘密泄露出来，毕竟每一张放在现代都是能诱人发狂的绝品，放出来了容易招狼。
纯是无奈之举，如果不给袁青霜看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出云集团的资本就绝对不会往名棠制药上倾斜，这和钓鱼是一个道理，不放饵料，谁会吃钩？
商人逐利，再有钱的人都逃不出的定律。
凌玉洛够成功了，至少在宋城一隅，比她高大伟岸的企业家不出十指之数，所以她有底气面对着两张潜力巨大的方子时还在纪小棠的底线上逛来逛去，但并不意味着她能无视掉所有的利益攻势，关键在于，那份利益够不够吓到她。
两张方子或许差点意思，惹毛了这位有脾气的元美人，她或者不介意放弃，那么十张呢？
在向袁青霜小小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底牌过后，纪小棠觉得自己还是有资格与名驰宋城的女强人做做心里博弈的。
“我就先告辞了。”
袁青霜起身，仍未从震撼当中完全缓过神来，表情略微恍惚。
纪小棠满脸古井不波的从容笑意，其实是故作沉稳。他倒是不担心刚才那番对话被听出破绽，因为根本没有破绽，每句话都不掺水，但到底是第一次在生意上跟人明暗交锋，心情难免激荡。
唯一的好处是，袁青霜身为宋翘楚最好的闺蜜，这次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至于纯粹到商场如战场的境界，彼此也都没将对方视为对手或者敌人。
交流下来总归没丢掉友好。
“我送送你。”
“不用，我包里有伞，你下去还得晒太阳。”袁青霜婉拒，真实原因是她被纪小棠画出的大饼吓到有些腿软，不愿多处省得失态被人看去窘状。
纪小棠坐回老板椅上，笑道：“那我静候佳音，期待你下次再来名棠。”
袁青霜想了想，说道：“相信我们都不会失望。”
“但愿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是更愿意此后的合作都跟出云互惠互利到底。”
“嗯。”
袁青霜颔首道别，出门离开时正好跟过来找纪小棠汇报工作的周润声擦肩而过，身子一晃，周润声赶紧帮忙扶了一手。
“小心！”
“谢谢。”
……
……
袁青霜红着俏脸上了自己那辆奔驰大g的座驾，略羞略恼，防备着防备着还是没出眼皮子底下就露了糗，下回谈判怕是先占了半分被动。
纪小棠与周润声则在楼上默默看着她离开。
“看不出，这么娇小的姑娘，开的车子这么霸道。”周润声眼望奔驰上公路汇入车流，悠悠感叹道。
纪小棠不怎么意外：“男人都有好几面，女人又哪会只有一两面，说实话我今天第一次见她穿女式西装，好看，但我总感觉看着像只刺猬，谁敢摸她一下，就得做好被扎满手血的准备。”
周润声扶着鼻梁上那副老气横秋土得掉渣的大框眼镜，沉吟道：“润声本不该多嘴，但还是想问一下，小棠先生跟这位小姐什么关系？”
纪小棠有一丢丢的诧异：“你可不像爱打听桃色花边的人啊老哥！”
周润声含蓄的笑了笑，说道：“在下只是不明白，如此锋芒毕露内外皆刚的女子，何故，会在出办公室的时候茫然走神？虽然我不认识此人，但看来不俗，若对方有心意，小棠先生与之放任一段风流倒是好事。”m.χＩùmЬ.ＣǒＭ
纪小棠顿感无语：“你想多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也知道的，跟她再有什么纠缠，不用翘楚动手我自己先撕了自己。”
周润声理所当然地说出一句惊掉他下巴的奇言妙语：“男儿本当潇洒，只要不是有毒的曼陀罗，花堪折时莫嫌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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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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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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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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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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