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宋以秋一进门便问宋管家。
“老爷去看望老夫人了,这几日都不在府中。”
宋管家看着在温景知背上奄奄一息的宋洛衡,担忧的问:“这……少爷什么情况?”
“嘘,宋叔莫声张,无大碍。”宋以秋朝宋管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宋管家点头示意,“几位快随我来。”
将宋以秋二人安顿好后,虞茉儿沉沉的叹息一声,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神情越来越不安,身子暗暗地左右挪动着,表情异常焦灼。
“温大人,实不相瞒,还差一味药引。”
“虞小姐请说。”
“弄千毒是由弄千草所制,解药也需弄千草所解。这草十分珍贵,在极寒极冷之地才会有,而且将草拔出后要用山中的泉水浸泡半个时辰,若直接将草拔出,它将没有任何作用。”
虞茉儿抬眼看他,语重心长地说。
“在什么地方?”
“锁叶山。”
次日一早,温景知便早早的出发,前往锁叶山。
山路倒不崎岖,只是一进山,便有一阵阵寒气袭来。
抬眼望去,整个山中阴沉沉的,干枯枯的树木一枝枝连在一起,看起来毫无生机。
山中无冰无雪,可却散发出些些点点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继续沿路走,他突然发现前方,自己还未走过的地方,干枯的长草却已经被人给踩扁了。
不好,有人提前来过。
温景知迅速躲藏在一旁。
果不其然,一大群鸟儿突然从山中惊慌的飞出来。
应当是有人闯入了鸟儿居住的地方,引得鸟儿大片大片惊叫起来。
温景知眉头紧皱,究竟是谁?
锁叶山中心,有一池清泉,清澈的泉水缓缓流淌着,声音低细犹如秋雨潇潇。
这泉水欢乐地喷射,在阳光里闪闪发光,像个不朽的精灵,不管人世沧桑,总在不停地歌唱。
清澈的泉水中间有七八簇紫蓝色的花,顽强的生长在泉水之下。偶尔有水花飞溅在紫蓝色的花瓣上,像极了晶莹明亮的眼泪,清雅又秀丽。
只可惜,这花有毒。
约莫有五六个大汉垂首坐在这泉水边的石头上。
“大哥,你说这南少爷为何不让将这草全给拔了,拔了多省事!”
“别提了,南大少爷说会有别人需要这草,让咱做个人。”
一个五短身材的黑脸壮汉抢先开口。他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合着,也就这南辞深是人了呗,咱们都不是。”
“若是蒋老爷吩咐,那定然得将这草全都给毁了。”
众人纷纷开始抱怨。
“蒋老爷?是我想的那个蒋老爷吗?”温景知暗想。
温景知在一旁等了好久,迟迟没有现身。
在一旁守着的壮汉有些已经等的睡着了。
“大哥,会来吗?这都多久了,给哥几个都等困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打了个哈欠。
温景知冷笑,“现在就让你困不起来。”
温景知轻轻朝空中念了几句暗语,顿时一群小鸟便直击泉水中心不远处的那棵大树。
哗哗啦啦的声音响彻这个山谷。
“怎么回事!你、你、你跟我来!你们两个留下。”
为首的男子开始慌张起来,拿起手中的剑便循着声音去找。
“什么情况?”
剩下看守的两个男子既惊慌又好奇。
“送兄,咱们背对着,你看那边,我看这边,不容易出错。”
满脸凶相的黄脸汉子低声道。
“呦,今日学聪明了。”
男子一脸满意地点点头后,转身扭过去。
温景知轻轻走到那男子跟前。
“你……你。”
那男子瞪大了眼睛,还不曾开口将话说出口,鲜血便随着剑锋流了下来。
他身后的男子闻声转头,温景知一剑封喉。
那男子直直倒入了清泉里,水池瞬间给染红了许多。www.xiumb.com
登时,那男子的身体也在瞬间起了许多泡,一个一个大红脓泡,像只癞蛤蟆。
水里被下毒了!
温景知气的快要喘不上气了,他的眼睛里变幻着惊愕、慌乱和恼恨的目光。
这是秋儿唯一活命的机会,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做?
他紧紧地握着两个拳头,他清晰地感到拳头在微微颤抖。嘴唇也在上下哆嗦着,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他抽出剑,在原地等着他们。
他要将这些人一个个杀掉。
随着一声声尖叫,山谷里的人,无一幸免,一一死于温景知剑下。
温景知眼睛猩红,手执带着鲜血的利剑,踩着这些令人厌恶的尸体,一步步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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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城,我要带你走。”
南辞深气的手都在发抖。
“辞深,这是怎么回事?”
助城看他一脸气愤的样子,不禁担忧地问。
“我……我不想看他们欺负你。”
原想着将自己被蒋宽下毒的事告诉助城,可看到助城一脸担忧的样子,南辞深突然懦弱了起来,他不想让助城再为自己担心。
“说什么呢?在这里挺好的。”
助城笑着看已经有泪水涌出的南辞深。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不想让你受伤。”
助城突然认真的说:“可我走不了了,我签了蒋府的卖身契,若我一走了之,不仅会被官兵抓去,还要赔偿五百万银两。”
“什么?这简直是霸王条款!”
南辞深紧握着拳头,十分气愤。
“不打紧,不过是要挨些打罢了。”
助城有些释怀了。
“什么?”南辞深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急忙伸手去扒助城的衣服,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新老旧疤,深深印在南辞深脑海中。
南辞深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瞪圆的眼睛里充盈着愤怒的泪水。
“他……他们,经经常……打你?”
哽咽的声音,几乎语不成调。
助城抬手擦去他的眼泪,轻轻地说:“别担心,不疼。”
南辞深哭了好久,带助城逃离这里的信念愈发强烈。
过了好久,助城突然问:“今日不去阻止他们采药吗?”
南辞深缓缓抬起头,擦干眼泪,语重心长地说:“如果说我不想害人,我不想做坏事,我想让宋以秋活下去,你会帮我吗?”
助城笑了,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我一直都站你这边。”
两人相视一笑,像久别重逢,像不期而遇,也像失而复得。
温景知一路失魂落魄的走着,像被人剥夺了心跳。
“温大人,您需要这个吗?”清脆的女声响起。
温景知机械的抬头。
是湘容,她手里捧着用清泉浸泡的弄千草,草身正常,花朵鲜艳,是无毒的弄千草。
温景知眼底泛着浓重的惊喜,伸出双手接过后,一直弓腰道谢。
“不用谢了,快去救小姐。”
温景知猛然抬头,“这是谁给你的?”
躲在暗处的南辞深见状,迅速溜走。
湘容顺势扭过头去指,却不见那人的踪迹。
“哎,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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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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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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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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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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