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秋支着下颌,盯着正在剥橘子的温景知,轻轻开口:“怎么不去调查了?”
“自然是不舍得离开你。”
温景知将一块香甜的橘子递给宋以秋,宋以秋下意识的张嘴,清甜多汁的味道从口中爆开。
宋以秋心里有些高兴。“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路途遥远。”温景知斩钉截铁地说。
宋以秋不满的嘟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温景知叹了口气,紧紧盯着她,眸色愈浓,“唉,夫人如此貌美,我怕我走了后,会有人惦记。”
宋以秋忍不住嗤笑,“你当我是天仙吗?还有人惦记。”
“也不知道那个矮南瓜到底是把你当作天仙,还是有什么别的龌龊想法。总之……就是要离他远一些才好,越远越好!”
温景知气鼓鼓地看着石板,有意无意地提出对南辞深的不满。
南瓜?
宋以秋捂着嘴笑,这是又吃醋了?
她捏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色葡萄,紫色的葡萄在她细白的手指上,衬托得手指更加白皙透亮。
“我才不喜欢南瓜,我就喜欢葡萄!来,小葡萄吃小葡萄。”
宋以秋笑着将葡萄递到他嘴边。
温景知张嘴,连带着她的手指一同放入了口中。
温热的口腔瞬间包裹着手指,宋以秋心中一惊,红晕便爬满了脸,“你……”
温景知松口,眸色深沉,凝视了她许久后,缓缓将自己的手指伸到她面前。
“要不你也咬我一口?”
宋以秋盯着大拇指和食指上的淡淡水光,赶忙捂住了泛红的脸颊。
“哼!死葡萄,臭葡萄!真讨厌!”
温景知坐在哪儿,骨节分明地手指摸向唇角,心里一阵荡漾。
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长公主特意带着大汗与小王子回了京。
“楚佩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佩恭敬地作揖,没有行跪拜之礼。
长公主与小王子则跪在了地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起请起!”皇上今日很高兴。
几人落座后,皇上与几人叙旧。
“大汗,上一年生辰,你可没有来呀!”
楚佩轻笑,“大漠杂事多,实在抽不开身。这不,今年我还特意备了亲自酿制的葡萄酒,今日啊,不醉不归!”
楚佩大手一挥,几个下人便带着酒水过来了。
“好,好!”
皇上止不住笑。
一旁的视安,看着在一旁发愣的小王子,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楚掠,过来,让哥哥抱抱你!”Χiυmъ.cοΜ
长公主年年生辰都会回京,每当皇上几人畅快饮酒之时,就会将楚掠交给视安照顾。
一来二去,小家伙便记住了视安。
楚掠飞快地朝视安的方向跑去,一把扑进视安怀里,直接嘟起嘴就往视安脸上亲。
“哈哈哈,掠掠想哥哥了吗?”
楚掠点点头,靠在视安怀里。
视安十分轻松地将楚掠抱起来,“走,哥哥带你去玩!”
楚掠兴奋地点了点头。
“好!好哎!”
视安带着他来到后花园荡秋千、用弹弓打小鸟、摘花朵、玩水……
玩累了后,楚掠说想睡觉,视安便抱着他回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的途中会经过温景知的房间。
温景知这几日一直不在房间里住,所以有下人特意将他房间的窗户打开,以便通风。
楚掠眨巴着眼睛靠在视安肩头,忽然间,他看到了温景知房间的那只兔子。
“小兔子!小兔子!”
楚掠疯狂拍着视安的肩膀,想要视安也来看看小兔子。
“小兔子?哪儿呢?”
视安缓缓扭过头。
楚掠指了指小兔子的方向。
视安顺着小兔子的方向去看。
原来是温景知的兔子。
“我要玩!”
楚掠趴在视安耳边,轻轻地讲。
“不行,这是别人的,咱们不能随便碰。”
楚掠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说:“那好吧……那你把我放在窗户上,我想坐在哪儿看一会儿,可以吗?”
楚掠脸颊肉嘟嘟的,眼睛又圆又大,此时眼睛里像是有些泪水,视安一下就心软了。
“那好吧,就看一会儿啊,不能多看。”
楚掠恢复了笑容,“好!”
视安小心翼翼将楚掠放在窗户边上,还没来得及放稳,楚掠便顺着窗户边跳了下去。
视安吓得呼吸一滞,想都没想就一脚踹开了房门。
楚掠张开双臂,没心没肺地往前跑着,期间还不小心将桌边杯盏里的水碰洒了。
水洒在了一幅画上,视安叹了口气,将画打开,平整地铺在桌在上晾晒。
再扭头看向楚掠时,楚掠已经抱着小兔子呼呼大睡了起来。
视安轻笑,走到温景知床边,轻轻刮着楚掠的鼻尖。
“你个小坏蛋!你闯祸了。”
微风轻轻吹拂,两三缕暖风吹到半湿的画上。
视安往四周看了看。
“封嬷嬷!”
封雅抬头去看他。
视安摸着头,难为情地说:“嬷嬷,小王子睡着了,但他不能在这儿睡,我得把他抱回去。”
“这个门我踢坏了,待会儿修一下,还有屋里的那幅画,等它干了,把它收起来。谢谢嬷嬷了。”
封雅点了点头,“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视安对着封雅鞠了几个躬,抱起楚掠便出了门。
封雅放下手中要洗的脏衣服,蹲在地上看房门损坏的程度。
“呦,这小伙子力气真大,门都裂了。”
封雅想起了还有什么画,于是上前走了两步。
等看清画中之人时,封雅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眼睛瞪的极大,她伸出手紧紧捂着嘴唇,瞟了一眼画后,迅速将眼神挪开,几秒后,又去看那幅画。
深儿!深儿!是她的小儿子,是长大后的模样,是温辞深……
只一眼,封雅便认了出来。
深儿!你还活着……
封雅控制不住的流泪,她没能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长大后的温辞深。
她收起画,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打听到温大人在宋府,便马不停蹄地就赶往宋府。
一见到温景知,封雅便泪流不止。
“封嬷嬷,你……”
封雅毫不犹豫地跪在了温景知面前。
“温大人,我的深儿,他在哪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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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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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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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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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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