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听到这声,默默地咬了一下牙,本来不想伤人的……
哎……
突然之间,一道强光手电的光,照在了程依的后背。
“转过来!”有人吼道。
程依把大个子放下,好,转过去,你说的啊。
她转过去的瞬间,一道冷光,也从她手里弹射出去。
她眯着眼睛,挡着强光手电的光。
强光手电晃了一下,掉在了地上,那人惊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刀柄,愣了一下,才发出杀猪一样的喊声:“王哥,不好了,大家快出来,抄家伙出来啊!”
程依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你一条命,你还不知道跪下多谢你姑奶奶。
她飞快地向前几步,一个飞踢,把那人踢晕在地上。
不想伤人啊,不想闹大啊,也挺麻烦的。
人齐刷刷地从屋里涌出了院子。
他们看着院子里这个蒙面人,都皱紧了眉头。(((
尽管他们手里都拿着斧头,拿着砍刀,拿着钢管,但也没人先上前给这个小个子一下。
或许是觉得她太不起眼了。
为首的王翔,身高178左右的汉子,眉毛很浓,长着一双吊梢眼,大鼻子,留着一小撮山羊胡。
“你是哪里来的?”王翔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生硬地问道。
程依一语不发。
连声音也不能让对方听到。
“就你一个人?”王翔有些不敢相信,那么瘦弱的一个人。
不过程依穿着男装,大家都以为她是个瘦弱的小伙子。
“这两个人都是你放倒的吗?”王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程依还是不说话。
在场有人吼道:“翔哥,这是个哑巴吧?”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唯独王翔皱着眉头,他只是冷冷地发号施令,说:“把他给我抓起来,要活的,把头套摘了。”
竟然敢一个人闯到这里来,真是不怕死。
程依扫了一眼,连同王翔,一共五个人。
幸亏早就放倒了两个,否则一起上还真难对付。
有了翔哥的命令,四个男人咬牙切齿,露出狠相,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刀斧无眼,这注定是一场硬仗了。
程依看着时间没多少了,一定要速战速决才行。
一招制敌,一招毙命,她接受的训练,几乎都是这样。
但……偏偏不能杀人。
总是在最后一刻,程依就必须收手,此时,她的刀已经反手握着,要割破那人的喉咙,就是因为这一犹豫,背后的斧头直直地劈了过来。
程依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就地一滚,躲开了斧头。琇書網
一声震天的惨叫声传来。
程依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一个舍身踢,把拿斧头那人踢晕了。
再回头看,真可惜啊,她看着地上的那位血肉模糊的脸。
刚才还想饶你一命,被自己的同伙给劈死了。
还剩下两个了。
程依退后几步,拿起地上的两根钢管,摆出了架势,示意这二位过来。
咦……
双截棍是练过,但怎么使来着,突然忘了。
脑子虽然短路了,身体的记忆还在,程依几乎是本能地,挡住了攻势。
她用两根钢棍,挡住了砍刀,眼看着砍刀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距离了。
这男人狰狞的脸,就在眼前,除了他额头的青筋,程依还能看到他放荡不羁呼之欲出的鼻毛。
突然之间,另一人从后背抓住了程依。
“嘿嘿嘿,这下我看你怎么逃,咦,王哥,这是个女的……一会儿哥们还能泄泄火……嘿嘿嘿……”
“女的?”王翔惊讶地说:“摘下她的头套。”
程依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不好!
她也顾不得什么不杀人了。
借着身后这人的怀抱,突然往后仰,一脚踢在前者的裆部,同时腿往后一蹬,身体往后,脚蹬在院墙上,一个后空翻,巧妙脱身,之后,两柄小刀割破了二人的动脉。
这一串动作,极快。
她再起身时,双手已经沾满了血,但因为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手套,完全看不出来。
王翔看着她缓缓而来,掏出了手枪,他毫不犹豫地冲着程依开了一枪。
程依瞳孔骤然收缩,为了躲子弹,就地一滚。
再起身之时,王翔已经跳窗逃了。
程依暗暗骂了一句,妈的,这家伙竟然有枪。
不好了,枪一响,周围的人肯定要报警了。
程依赶紧冲进了屋里,在靠西面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许桃青。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衣服脱光了,扔在了一边。
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他不停地抽搐着,地上全是血。
程依心里猛地一紧,桃子哥!
瘦弱的身躯上全是深深浅浅的淤青,看来是被沾了水的皮带鞭打过,还遭受了毒打。
程依没工夫细看了,拿起他的衣服,给他穿上,把他架起来。
程依用力地抽了几下他的脸。
许桃青终于睁开了眼睛。
“还能走吗?”程依问。
看她带着头套,许桃青本能地想挣脱开,不过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
“还能走吗?”程依着急地问。
许桃青指了指自己的脚,勉强地点头,说:“你扶着我,我就能走。”
程依朝他的腿看过去,左腿的袜子已经没了,鞋也没了,脚上一片血污。
墙角扔着一把剪草用的大剪刀,上面全是血。
程依缓缓地闭上眼,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在昏暗的灯光里,她摸索着地上的血污,想要把他被剪去的脚指头找出来。
“别找了。”许桃青说:“没用了。”
程依满手都是冰冷的血,她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走吧。”
她拿着许桃青的鞋,架起他,朝着外面走去。
经过院里东倒西歪的人时,许桃青虚脱地问:“你的人呢?”
“没人,就我一个。”程依说。
许桃青满心以为,是高太太让人来救自己,而程依不过是跟着来的。
没想到。
“车子停在远一些的位置,你要忍着痛,走一段路,行么?”程依冷静地说:“王翔跑了,我没追。”
后面这句话,就是明摆着告诉许桃青,现在的情况,依然很危险,要走快些。
“嗯。”许桃青浑身都在发抖,下唇被咬得几乎要破了,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程依的肩膀上,他没有想到,程依那么有力量,几乎是程依在抬着他走。
许桃青看着黑乎乎的小村落,听着不知是哪家的狗叫声,眼泪涌了出来。
或许是疼的,或许是为了自己这段不堪的回忆。
但他很快就抹去了眼泪,不想让程依看到。
不想让程依笑话他。
终于,程依把他扶上了车,冷静地告诉他:“后座有药箱,你自己处理一下。”
她聚精会神地开车,离开了这里。
狭小的车厢里,是浓厚的血腥味。
后座的顶灯打开了。
程依没有勇气往后视镜看,不敢看许桃青惨白的脸。
许桃青倚在她肩膀上的时候,那种颤栗的感觉,她还记忆犹新。
她默默地把暖气调到了最大。
伴随着双氧水瓶盖打开,程依听到了许桃青的一声闷哼:“没事,只是剪掉了一个,我以为一排都剪掉了呢……”
程依盯着前方的道路,难过得要窒息了。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她哑声说着,把头套摘了下来。
许桃青虚脱地靠在后座上,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直到车子开上了高速,他才相信,真的是程依一个人来的。
只是她一个。
真的没有别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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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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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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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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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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