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目很不错,虽然我更喜欢另一个版本。”安室透说道:“你本来要约的人怎么了?”
就这么轻飘飘地点破,张安泰耸了耸肩:“工作。”
实际上,他还没开口问,就被对方告知有工作,又不想浪费买了的票。
正好安室透给他发来之前那批情报的反馈,就问他要不要一起出来。
“比我们还忙的工作,在这世界上可不多。”安室透露出看透了的微笑:“总之,之前的情报派上了用场,今后也要合作愉快。”
两人都对应酬不感兴趣,在马路旁分道扬镳。安室透往人行走道上走远,张安泰则穿过马路。
喝了家入硝子准备的药,这两日不怎么咳了。张安泰看到不远处的吸烟室,下意识要拿烟,结果摸了个空。
不过烟瘾犯了,他还是朝吸烟室走去,捕捉到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微微侧头望去。
伏黑惠坐得好好的,从身旁刮过去一阵风。虎杖悠仁竟躲翻过椅子,躲在了后面。
“……你在干嘛……”伏黑惠感到莫名其妙。
然而被他问的人却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觉得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场景。
明明昨天和张安泰聊天时,张安泰完全没提要到池袋来看剧。
“啊……我也不知道。”虎杖悠仁反应过来,诚实回答。
“……他走过来了。”伏黑惠面不改色,告知他情况。
虎杖悠仁在横滨拍了很多照片,张安泰也入了镜,却没一张是正脸,只有远景和侧影。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张。
伏黑惠侧头看了眼虎杖悠仁,这个身形,靠他是完全挡不住的。
“欠我一次哦。”伏黑惠说着站起身,主动朝张安泰走了过去。
伏黑惠真是个好人啊,虎杖悠仁从高一开始就在重复着这句话,此刻也双手合十做感谢状,这份恩情我一定不会忘。
他趁机迅速移动到了花坛后,在他人略有异样的阳光中,闪身站到了雕像后。
伏黑本准备同张安泰擦肩而过,撞他一下,引开他的注意力。
此刻注意到虎杖已经离开原来的地方,于是停下脚步了,准备与虎杖汇合。
却没料到,张安泰直直走向他。
十九岁的伏黑身高超过一米八,头发长到在脑后扎了个小辫,穿着白T恤和黑裤子。
张安泰乍看见他,呼吸都滞了一瞬,总不是什么亡灵吧。
“晚上好,”张安泰上前打招呼,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
伏黑惠:“……哈?”
这人要干嘛,不是看到虎杖才过来的?
伏黑惠还是拿出了驾照,张安泰看了他一眼,接过翻开,低头看去,上面写着伏黑惠三个字。
“……不是禅院啊。”他淡淡道。
伏黑惠的眼中闪过光点,扬眉道:“你说的是哪个禅院。”
“还能是哪个?”张安泰说着递还了驾照:“谢谢配合。”
长得这么像,果然是禅院甚尔提到过的那个儿子。
“一起去吃个夜宵吗?我请你。”张安泰有意无意往雕像那儿看了眼:“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营业到深夜。还是说,你更喜欢烧烤类的食物?”
伏黑惠颇为哑然。
张安泰走了几步,回头道:“走吧。”
伏黑惠看了眼雕像,想了想走到了张安泰身旁,拿出手机给虎杖悠仁发消息:
【你也过来。】
虎杖悠仁站在雕像后,心情并不平静。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虎杖悠仁坐在咖啡厅里,同伏黑那桌隔着一堵矮墙。
张安泰点了草莓华夫饼,伏黑惠扬了眉头,只要了杯饮料。
“你知道我是谁。”伏黑惠开口。
“刚才知道的。”张安泰将奶油涂抹开,吃了一口:“顺便一提,我也认识你的父亲,勉强算得上是他的徒弟。不过……”他扫过伏黑惠的面庞,“你或许并不怎么想提他。”
伏黑惠并不意外。
先前他对五条说想知道更多有关伏黑甚尔的事,五条悟就做了背景调查。
伏黑惠也从而之,伏黑甚尔曾与一个十岁左右男孩同行的消息。
伏黑惠只沉默地吞下口中的饮料:“‘真是太好了’……三年前,在涉谷,他被用降灵术召唤出来,听到我姓伏黑后,他说了这句话,在我面前用咒具捅了自己的脑袋。”
“是么,很有他的风格。”张安泰弯起眼睛:“入赘就为了改掉姓氏。”
出乎伏黑惠的意料的是,明明在他心里没法说得上完全释然,还残留着一丝沉重的事,眼前的人听到后却笑了,并不让人讨厌的笑。
“但他和禅院家签了誓约书,让我成为家主。”伏黑惠顿了顿:“你和他很熟悉吧,怎么看?”
张安泰意外清楚眼前的人想问些什么。哪怕自己知道,也会想要从他人那儿求证。
“这个季节的草莓真甜。”张安泰舔过嘴唇上的奶油:“他救了我,但我也没法说他是个好人。只是一个人可以有两面,一个父亲自然也可以。从我角度而言,他很强,强大的同时也有脆弱的地方。这就是人,或许可以这么说……”
张安泰撑着一边的脸,看向一旁,没什么表情,像是在看矮墙上的植物:“我也想通了。过去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于已经发生的一切,活着的人并非什么也做不到。改变,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伏黑惠拿着杯子。
他想知道更多有关父亲的事,不过后半部分,这人倒像是在说自己。
脑子里是钉崎担心的样子,伏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
坐在旁边的虎杖悠仁实在受不了了。
伏黑惠知道他在这里,肯定是无所谓他听到,不过就这么听下去感觉还是不好。
干脆走出来,虎杖悠仁想着正要站起身,忽然听伏黑开口:
“那么,你对虎杖是怎么想的?”
虎杖悠仁半站起的身体缓慢地坐回了椅子上。
路过的店员看了眼这一直在手舞足蹈,如今又一脸严肃的人,又想现在是晚上,这也正常。
张安泰:“怎么想?”
“什么想法都没有吗?”
张安泰拿出手帕,擦过唇边:“悠仁是个好孩子。”wWW.ΧìǔΜЬ.CǒΜ
他对自己的想法清楚得很,那日之后,他就明白了。
“好孩子?”伏黑惠压低声音:“你也比能喝酒的年龄大不了多少。我说你——”
伏黑的手机响了,虎杖发来的消息,连发三条:
【我走了】
【谢谢,伏黑】
【但我要自己确认】
“……我知道了。”伏黑惠站起身。
接下来,不是他该插手的了。
伏黑惠本打算坐地下铁,张安泰拦了辆出租,说了他在高专看到的地址,直接付了车费。
“注意安全。”他站在马路边,垂眸看着车内。
“你也是。”伏黑惠回道。
也挂不得钉崎也会觉得不靠谱,这男人实在是游刃有余。
用这副无害的模样看人,刚才看似说了很多,却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并不坦诚,连他都觉得有些火大了。
不过虎杖的话……大概没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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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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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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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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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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